契弟(94)
“我哪样?”上官泽无奈垂眸,“我送你小狗,带你泡温泉,你就要以身相许,那好,你答应了我,我高兴都来不及,但你又说之后别这样,秋弟,你把我搞糊涂了,我不懂你究竟是愿意呢,还是不愿意呢?”
“我愿意呀!”
“你愿意,却说不好听的贬低自己,你以为我听不出你的话外音?其实你是怕亏欠了我,拿自己做抵账吧?”
“那有什么关系?你,你就不想?”
心思被看穿的一刻白秋着了急,顾不得继续做会不会被人瞧不起,抓住上官泽的手就往胸前放。
那滑腻的触感把上官泽激的一震,差点把持不住!他从来都知道白秋长了副招人的身体,对方洗澡的风情,他也在深夜里窥的详细。
这等尤物,若能躺在身下将是何等销魂!
当时上官泽觉得,这样就行了,傻头傻脑、懵懵懂懂的白秋也蛮可爱的,他哪敢奢求白秋向他展示另一种姿态?小骚哥儿不过是他挂在嘴边的一句戏言,怎么会是真的?勾引这种事怎么会是白秋做的?拥有羞涩纯洁眼神的白秋?!
“你来!你来哇!”
被称为羞涩纯洁的白秋还在战斗,铁了心要证明自己的观点,以抑制心里不断涌出的悸动和感情。他不能被阿泽慢火炖了,他必须撕开对方的面具——阿泽,是个淫棍,是个“混蛋”。
“你咋不敢承认嘞!”
天快亮了,林间的小雀发出几串啾鸣,阳光洒在他肩上。
白秋红着眼往水里摸了一把,水面浮起堆心虚的泡泡,上官泽抿着唇,头上全是汗,但就是隐忍不发,不仅不发,还骂他:“你到底要干嘛?你把自己当成卖的?想让我嫖你?非逼我承认我是馋你的身子,不是图你的人?那我要了你之后呢?我就不能对你好了?你困扰的是我对你好吗?你困扰的是你不能回报我对你的好,但我本来也没求你回报,你急着回报,急着想证明我是个色欲熏心的色棍,不就是想减少点负罪感?可你为什么会对我有负罪感?白秋,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愧疚,是因为你已经逐渐接受我了!”
“没有!才不是!你瞎说,我没接受!”
越说越对,白秋急的叫起来,为表明自己没错,拉着上官泽的手,挤上去亲了亲他的脖子,然后眼里蓄着泪,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无地自容的。
“你要这个,你们都要这个!”
他呜咽着,像头自作聪明的小鹿,从蹩脚的圈套里跳了出来。
没能证明阿泽是个混蛋,倒把自己的心事翻了一番。
我接受了吗?
白秋惶急地想,不结契,也不谈情,但可以上床,可以一起厮混,寂寞了可以互相排遣。
这真的合适吗?
对阿泽公平吗?
阿泽是情愿这样也要对我好,他实实在在地图我这个人?
撇开身子,只图我这个人?!!
“我,反正我不信。”
白秋抹抹泪,松开后便痴呆呆站在水中。
他想起原隋,想起锦玉,想起小满,甚至连些不相干的人他也都想起,赖头、小光、鸭贩,包括那没有几面之缘,吃了他两碗面就急吼吼要奸他的力巴武天鸿,他们谁不是图他的身子呢?谁爱的卑微,爱的没有退路了?
原隋都是爱他爱的比较纯粹的了,终究还是抵不过一身金银细软。
锦儿更不用说,他的事从来都只会往后拖,要不来第一优先权。
小光赖头口口声声说爱他,说白了也只是要他祭出屁股,逞了欢,他的想法根本不重要。
夏满后来或许出了几分真心,但前期和他结契图的是个啥,白秋心里可是一清二楚。
所以不能怪他不信。
是月神,世道和人心,把他变得不敢去相信,而且阿泽也是想要的,只不过最后没做,焉知不是另一场骗局?
“我说了我是山鸡,我们认识也就三个月,你对我好,这我不能否认,但你说你爱我,往后还会继续不求回报地爱我,我怎么想都以为虚。三个月,就算我们天天在一块,你又了解我多少呢?”
“我的过去,你一点也不知情,我刚说我是个烂人,跟过四五个男人,别人都骂我是烂货,你都不问?不好奇?你不介意?说不准,你正疯狂迷恋苦心追求的,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死不要脸的婊子!”
第119章 杀人犯
“那说不定你正努力劝退的,怕他看清楚你所谓真面目会吃亏的家伙,是个纨绔、杀人犯呢!白秋,谁说凤凰就是好的?你把自己看的太低了,把我也看的太高了!”
上官泽从水里出来,全身上下除了脸没一处冷静。
怎么可能冷静?他可是刚被心仪的小农民亲密贴身过,差一点就上头!好在他足够聪明,也足够有耐性,但凡换个初出茅庐的小青年,面对这么赤裸裸的诱惑,想不翻船?梦里去!
但话又说回来,真翻船也没什么,翻了,赚一次销魂蚀骨的体验;不翻,那就不是一次,搞不好是一生。至少现在,小农民对他多多少少有点动摇,哪怕有一分信了他是真心,他都有把握把水灵灵的小白菜牢牢攥在手里。
“怎么,不说话,你怕了?”
男人披上长袍,长发湿淋淋在晨曦的光里往下滴着水,滴在地上积起一小滩清澈。日头越大,泉水里盐味也越浓,白秋呆愣愣站在水中,直到上官泽把裤子递给他,才后知后觉地问:“你真是杀人犯?真杀过人?”
“你怕吗?”
“那得看你杀的是什么人。”
白秋展开衣服披上,肩头莹莹的粉褪去,沉甸甸的两瓣屁股因为过度紧张绷成了扁扁的圆形。
他还是怕了。
谁能想到,看上去一脸热忱的阿泽会是个杀人犯?
他之前只猜到他犯了错,不得不躲在这无人过问的小山村,他咋会知道是杀人这样的错。
杀人,那可是杀人呀!!
“你杀了谁?”
“我的对手。”
“情敌?”
“官场上的。”
“你是当官的?!”
“是啊,挺大的官呢。”
上官泽笑容深深,伸出手去拉白秋,白秋嘴上说不怕,身体还是很诚实把他给出卖了——小农民赤着脚不断往后退,看向上官泽的眼神,也尽是惊疑慌恐。
他刚才真是疯了,居然去勾引阿泽!
就像他说的,阿泽不了解他,他又多了解阿泽?!在并不了解对方的情况下,冒然向他发出邀请,现在阿泽说自己是杀人犯,那他不就等同于向杀人犯发出了邀请?
“我不管你是多大的官,总之杀人就是不对的!”
白秋提起灯笼,连鞋也来不及穿,丢下句就往后跑,结果一转身,身后便传来了爆笑。
“你真信啊!”
上官泽弯着腰,捂着肚子,“你怎么那么好骗,我跟你开玩笑的!”
“开玩笑?你又没杀过人了?”
白秋转过来,见上官泽笑的浑身发颤,两条长腿在雪地里乱蹬,确实像是说笑,气的用力把灯笼往他脸上一扔,“这种事也能开玩笑?”
他都在思考回家后要不要报官了,阿泽却告诉他是开玩笑的,哪有人开这种玩笑?说自己是杀人犯,杀人犯是什么好词?!
“我这不是为了和你配平,不让你继续自卑?你说你是婊子是骗子,那我就是罪犯,这样你总没落差了。”
上官泽直起腰,一边解释,一边去捡白秋慌乱踢到泉水边的靴子,白底黑布的棉团靴子,沾了水,就不能穿了。
上官泽随即蹲下来,朝白秋努努嘴,“上来。”
白秋不动,提着灯笼,有些忸怩地站在树下。方才泡温泉烘起来的热度早已冷却,两只小脚丫搁雪地里一踩,连脚背也泛起了红,可怜兮兮,似棵小萝卜。
“你快上来呀,我不是杀人犯,说了是逗你的,你看我这样能杀谁?我可是圣人的弟子,你不信我,总该信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