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夫郎他天生好命(31)
朱大常巴巴地望着人离去的背影,谢宁被寒风吹起的发丝儿,像那诱人的线缠绕在朱大常的心弦,让他魂牵梦萦……
谢宁步子急迈,匆匆回了院子。
晚上谢宁铺了两床被子,自己一窝,周寂年洗漱完自然而然地钻进他被窝里,把人紧紧抱着。
“嗯?”谢宁挣了挣,“你明日就出发县城院试,我若把你冻风寒怎么办?”
“那夫君就让你热起来。”周寂年搂着人,手探进去。
“嗯……”谢宁被攥住,虽扭了下身子,但是心里很是眷恋夫君温热的怀抱,“别!”
周寂年覆上去,压着嗓子低声轻哄:“我这一去近十日见不到你,快让夫君快活快活。”
谢宁伸手去捂他嘴,身子早已被烫的发软,只能任周寂年为所欲为。
周寂年得逞的笑声低沉又悦耳,时不时问上几句荤话,臊的谢宁脸上充血,热气沸腾。
周寂年自从知道小夫郎冬日竟比普通人怕冷,就加大了晨起的锻炼,为了强身健体,又为了抵御风寒,每日饮一碗姜汤。几个月下来,也是习惯了小夫郎的体温,也很欣慰,小夫郎终于不嫌自己热了。
谢宁动情,喉间呼出的声音破碎,他已经没什么意识,也不控制音量,周寂年听的动力十足。
好在周三丰两口子住远处厢房,只是隔壁的谢尧就难受了,活春宫听了一晚,又尴尬又想娶亲……
第二天一早,周寂年煮了姜汤,自己一碗,进房喂了宁郎一碗,这才随谢尧出发去驿站坐马车。
谢宁累了一晚,迷迷糊糊喝了汤,又睡了过去。再醒来,天已然大亮,他穿了棉袄匆匆跑出房,院里只有父亲和爹爹在忙馄饨馅儿和皮。
“醒了?灶里温着馍,端去吃。”周三丰先见着他,开口唤他。
“阿父,寂年走了?”
回答的是林锦爹爹,“走了,有你大哥一起作伴,没事,安心等他回来。”
“喔。”谢宁应声,心里有些失落。
馅儿和皮都准备好了,三个人开始搬桌椅,赶在晌午饭点儿把摊子支了起来,还在起火的时候,就有了老熟客来等着了。
周三丰觉得这日子啊,比在村子里舒坦多了,他家这小本生意,馄饨实在又可口,食客们都尊重他。
来往的多了,他也交了几个友人,偶尔雨天不支摊,去寻了友人喝个小酒听个书,日子惬意又富足。
哪像在村子里,因为腿瘸,下了田地里也没有劳动力,叫人看不起,拘在周家老宅,他也不自由。
如今馄饨摊已经增加到六张桌子了,丑时已是坐满了人,林锦却并不开心,因那有一桌,又是昨日来找茬的胖猪。
虽说支好摊儿就遣了宁郎回家待着,但林锦一边下馄饨去煮,一边朝胡同看,生怕宁郎来送饭,又被撞见要求剥蒜。
当朝的风气,就是不支持小夫郎和小媳妇儿在外的,只是因着离家近,镇子小,来来往往的都熟识,所以他们放松了些。
其实为了宁郎好,是不该叫他出摊的,万一出什么事情,百姓只会说他谢宁不该出来,而不是怪歹徒浪子祸心。
周三丰在一旁洗碗,他们摊了小半年,已经不需要招呼食客了,食客自会吱一声就去坐下等馄饨上桌。
谢宁烧好了饭,放食盒里提着出了门,拐进出口这条巷子,老远就见爹爹挥着勺捞馄饨,他紧着几步朝摊子去。
林锦习惯性朝巷子一瞥,见了儿夫郎,右手放下碗,挡在胸口摆了摆手,指尖朝下赶人的姿势。
谢宁不明所以,但是见爹爹板着脸,他将食盒放地上,朝家里方向指了指,见爹爹点头,他明白了过来。
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谢宁明白过来,爹爹的意思是让他不去要馄饨摊,他索性转身回家里,只留食盒在巷子在中间。
不一会儿,周三丰抽闲去拎了食盒回来。
寅时到,最后一批用饭的人也散了,馄饨摊儿只剩那肥猪三人,做生意断不可有撵客的行为,林锦招呼丈夫坐在桌子上用饭。
朱大常死等活盼的,也没见那天仙小郎君出现,室外寒冷,他又一直坐着,这会儿冻的实在是不行了,只好踹了一下随从。
随从立刻拿了钱袋子出来,“店家,结账。”
周三丰放下碗,擦了擦嘴过来,“三十六文。”
随从掏了一个碎银抛过去,周三丰接住,“您几位稍等,我给算算余多少……”
“味道挺好,赏了。”朱大常站起来,只想赶紧去香楼里,搂姑娘暖暖身子。
“哟,那多谢贵人了!”周三丰把那句‘常来啊’咽了下去。
林锦看着那三人大摇大摆离去的背影,轻哼了一声,“什么玩意儿……”
周三丰听的好笑,伸手去戳了下夫郎,怀念地叹了口气道:“哎呀,多少年没听你骂人了?”
林锦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就欠儿吧!你敢惹我,我直接上手,谁有那功夫骂你?”
“诶诶诶,我就一句牢骚,我可不敢惹你。”
林锦舒口气,又想到了儿辈,“唉,咱儿子若中了,家搬省城,咱也开个铺面,总支着摊儿也不是办法,夏热秋冻的。”
“应该的,咱儿子不也这么计划的吗?”
“弟妹都又有了,宁郎这肚子一直也没个动静,唉……”
“操那心干啥,早晚的。”周三丰收拾了碗筷扔盆里。
……
院试分两场进行,一场考一天,第一场正试,考两文一诗;第二场覆试,考一文一诗。
院试第一名叫案首,中者叫秀才,凡是中了秀才都要进入府州学宫。两试一等前列者,每月都有廪银,补助生活。府学限四十人,每个月可领廪银四两。
周寂年此时正在童记客栈看书,谢尧推开窗子,随处可见赶考的书生,叹了口气,谢尧道:“唉,别的客栈热热闹闹,文人成堆,再看看咱这客栈,静出鬼了。”
“静则心静,正好看书。”周寂年不以为意。
谢尧笑了声,踱步回来坐下,“你说这客栈掌柜怎么想的?取个童字?除了咱俩胸有成竹,还真没赶考的敢来住,就怕晦气考完还是童生。”
周寂年兀自看书没再说话,他正是看中这一点,童记客栈没有考生住,所以安静,他夜里好休息。
考试那天,天还未亮,两人就起床洗漱带上干粮,赶往州治所和给他们做担保的廪生老秀才集合。
老秀才领着他们五人去排队,漫长的等待中,谢尧时不时看看身后的队伍,读书人排成了长龙,人群里有面嫩刚束冠的,当然也有胡须垂下,发间藏白丝的中年童生。
也正常,院试每三年考两次,大庆朝每一次只录取两万五千人。
谢尧见旁人跺脚取暖,和前面的周寂年说:“还是你智慧,出发前喝了姜汤,这会儿倒真不怎么冷。”
周寂年回头准备说话,老秀才急忙道:“到我们了,走。”
进场之前是一番搜身,随身带的干粮大米还要倒出来检查,超过米粒大小,则一律不许带入场内。
官兵先检查了周寂年递上去的空布袋,然后接过干粮倒进去,再检查另一个布袋,确认没问题才放行。
进场之后还有一名官府指派的派保人,也是秀才,以防考生买通廪生秀才舞弊。
如果发现作弊,两个担保秀才都将承担责任,撤销官府福利和秀才除名。
周寂年五人按顺序进了考棚,棚与棚之间一墙之隔。棚内砌石床,摆一书桌,考生坐床上考试。
刚熟悉好环境,就有两个官兵来派发考卷、笔砚、铃铛,一个官兵前来验明正身后,在考卷上盖一个‘对’字。
官兵走后,周寂年就开始研磨。等考卷分发完毕,天已大亮,监考官学政大人姗姗来迟。
学政大人举着册子,边走边念考场规则,随后宣布,开考。
周寂年这才不紧不慢地拆了卷封,大致浏览了一下试题。不出意料,三题出自《四书》,每题要求七百字内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