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爱投喂反派[穿书](22)
然而,独孤寂他……信了。
他……居然信了!
前辈,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严肃地相信这种事情!还用这么一本正经的眼神!
“哈,是、是怪了点。时候真不早了,快睡吧,明儿还要赶路呢。”
欠身吹熄蜡烛,唐深刚要躺下,却被扳过双肩。月下,独孤寂一双明眸如沉沉湖水,继而欠身学着姜慎行刚才的样子,略微别扭地在他脸颊轻轻啄了一下。
“晚安。”
卧……槽……
唐深捂脸往枕头上一倒,满脑子烟花捂着脸不敢动,烫成虾子。
半晌。“略言,我的呢?”
“……啊?”
“小姜刚才说,不还礼是要做噩梦的。”
神助攻!姜总,您老真神TM助攻!
咚咚,咚咚——怀着深深的罪恶感亲上去的时候,唐深心里纠结着——孤独前辈你……真的信这种鬼话?
你、你到底是个天然呆,还是个超级大腹黑?
***
睡前围观一对儿的基情,睡醒围观另一对儿的基情。
姜慎行一大清早坐在玄月客栈一楼吃早饭,真心觉得自己这样下去,前途真心堪忧。
估计迟早哪天也是被这群弯的农村包围城市的命运,趁着性取向还正常,还是在大街上多看几眼漂亮姑娘洗涤洗涤心灵吧!
问题是……漂亮姑娘会不会又是何采薇那种女装大佬?
呜,感觉快没有活路了!
“师兄,你去了一整夜,总算是回来了!真叫人担心。”
“……余生。”
“饿了吧?困不困?”良宵也不抬眼看他,垂眸自顾自端着早餐忙忙碌碌,“快上去洗把脸换身衣服,我这儿叫店家再上些热粥和你喜欢的肉粽。”
“余生!”
“嗯?”良宵一僵,目光暗了暗,回过头时却又硬挤出一脸如常的笑意,“师兄想说什么?余生听着呢。”
宫渡望向他目光沉得很。全然不像平时傻愣愣的那个样子。
“余生你……身子还没好,何必起这么早。”
“……”
“脸上还没血色。这样不行,我送你上楼。”
“……师兄。”
良宵惴惴,着实不清楚他要做什么,就见宫渡忽然低下头去,从腰间解了一只白色龙形玉佩,一脸认真递了过来。
“这个,余生你收下。”
“……”
姜慎行差点没喷饭。
这、这好像是《渡血剑》里,宫渡定亲时……送给第一女主的家传玉佩?
完了,彻底完了!这个比月亮还要弯的世界!
呵呵……
怀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情,无言又在桌下展开昨晚闲得无聊在客栈掏宝箱,掏到的几页新·大母神日记残章。”
【今天,那个蹲在天台吃西瓜的奇葩男跟我说话了。】【我放学从球场旁边过,他叫住我,问我要不要一起打球。打就打吧,结果他……竟然只是看上了我手里拿的草莓味酸牛奶!】【中场的时候说口渴,一口给我喝掉一大半。】直到这一句,都还算是正常的青少年日记吧。姜慎行悠悠然,往下多扫了一行。
【瓶子,我没舍得扔……】
尼玛,呵呵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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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母神:我暗恋的那个男生……他很帅,又逗比,而且属性是吃货。
姜总:我没看见我没看见我统统没看见。
☆、31 龙虾不易剥
一把雀信琴, 一支沉渊剑。
神清气爽从小邺城出发, 一行人车马萧萧继续向西而行。
“下一站是魔教苍寒堡。”姜慎行拿着手绘地图喃喃自语, “按理说,不该再遇到凌微楼那般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凌微楼——苍寒堡——雁回峦——药谷雪山。寻那邪医殷莫,统共也就这四处地方可去。
苍寒堡主名叫江庭赭。
虽江湖上总传此人“狂傲霸道阴险毒辣”,但在《寻花逍遥录》中, 他却其实是个能让读者纷纷刷起“智商心疼”的小悲催。
每次都以狂霸酷炫魔教教主的方式高调出场挑衅,每次都以被唐门门主唐谨言踩在脚下捏来揉去的苦逼状态收场。
后来渐渐的,都有了点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节奏, 一段时间不上唐门求虐还皮痒痒。
不过也好。
谅这抖M属性, 也不太敢对天敌的弟弟唐略言怎么样吧?
“苍寒堡?尊主你们……莫不是要去找吾辈的大儿贼赭儿?”
“……”啥?
大“儿贼”?大……儿子?
沉渊魔剑一秒变人,白发黑眼俊朗分明, 在马车中伸开大长腿:“太好了!都离世二十多年了,吾辈十分想见赭儿!只是不知会不会吓着他,哈哈哈。”
“……”
“……”
“你们一个个何必这般怪异地看着吾辈?吾辈本名江盎, 乃是前任苍寒堡主, 吾辈是不是一直都忘了说?”
江盎,确实是前苍寒堡主的名字。
在《寻花逍遥录》和《天衍纪》中, 虽从场就都是“已经死掉”的状态,倒也算是个有名有姓的NPC。书上总说, 此人同他儿子一脉相承的“霸道阴狠”。
……阴狠霸道?就这货?
看不出来啊!
【唐编,不得了了!】心电感应一发甩来。
【怎么?】
【我、我知道江盎的故事线!】
【啊?江盎还有故事线呢?我当编辑的怎么都不知道?】【唐编你没听过很正常,因为那条故事线是我们游戏里原创的!书里没有!】姜慎说着剥开一根玉米肠,吃着开始给唐深科普——
【在我们《天衍纪》网游里面, 有一个很长的原创支线,说的是‘你’老爹唐风流、秦熠他爸秦琅,宫渡父上宫亦飞,还有这个江盎——总是就是父辈们的爱恨情仇!】说到这儿,姜慎行自己倒是也有点郁闷。
那个支线剧本过审后,好死不死偏在他穿越那晚递到他桌上。他只来得及看了一小半就穿了!
但那一小部分中,正好有这“江盎”的剧情!
【他超惨!特别特别惨!他当堡主的时候迷恋一个叫玉倾国的美女,但那个美女其实是仇家派去苍寒堡卧底的。各种柔情蜜意骗他放松警惕、还一起生了个小儿子,转脸找机会偷偷把苍寒堡地宫的地图献了出去,又把他给下药毒瘫了!】【结果,江盎不能动弹,被仇家杀进来,求死不能还被玉倾国的奸|夫投到剑炉里炼了魔剑!他因为有神功护体,在剑炉里苦撑了三天三夜才死,死的时候还眼睁睁地看着玉倾国躺在仇人怀里承欢!】“……”
“……”
【姜总,你们这同人的剧情未免也太丧心……】【不是同人!故事线是大母神亲自供稿的!这是货真价实大母神的脑洞!……是不是有点不妙啊?不说别的,唐编你设想一下,假如是独孤前辈把你扔剑炉里拿你炼剑,你是什么心情?】“……”唐深一抖,卧槽,太虐了。
【但你看他!逗比得跟我似的!这正常吗?!遇到这种事还能笑得那么灿烂的,不是白切黑,就恐怕也早都心理变态了!】唐深想了想:【猜忌无用,干脆我问问看?】【哎等等等唐编……】
“江盎前辈!江湖盛传你与那美人玉倾国之间旧事,不知是不是真的?”
我去!还真是简单粗暴直白啊!
“……”
“你说倾国?”江盎托着腮,竟一派沉浸在回忆中的甜蜜状,“啊哈哈,倾国倾城~她真不负这名字,倾国可是我见过的最为容姿绝伦、国色天香的大大大美人!你们晚生了三十年,没机会见到那般殊色,可惜,可惜。”
呵呵,这就没了?
国色天香的大大大美人害了你,把你从活人做成了一把剑,这事儿你就不提了?
“你们何必又那样看着吾辈!”
“要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像倾国那等美人,世人都说能被她看上一眼死了也心甘。吾辈不但被她看过、给她摸过,还跟她有了个小儿贼,最后为伊人而死,不也是理所应该的么?”
“……”唐深愣住了。
剑灵前辈,你……认真的?
看那表情,可谓120%的认真。这心理素质,这脑回路!
……不禁让人肃然起敬!
“略言,你手中拿的这是……你在写什么?”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前辈,我在摘抄名人名言!
向他好好学习!哪怕有一天你拿我去祭剑,我也还是喜欢你!
姜慎行:唐编,那种完全不健康的扭曲爱情观你就别学了吧!
……
当晚,一行车马进驻大夏南北要塞、车水马龙的临江城。
“渡儿良宵你们随便点!姜总你想吃什么?店家店家,记得多加一份酒酿汤圆!”
临江城华笙酒楼桌前,饥肠辘辘的唐深望着眼前红火火的一盆虾,嘴角抽搐。
指尖剧痛。手被独孤寂皱眉握着,正往流血的伤口倒冰凉凉的药粉:“略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人有失足、马有失蹄,游泳健将偶尔也会水逆。
那可是小龙虾啊!魔都大半夜两点叫外卖也能叫得到的麻辣小龙虾!每次和按摩小哥一起在出租屋里刷刷剥八斤,配着啤酒一边嗨一边打本的小龙虾!
堂堂剥虾圣手今天颜面全无,竟被食物链最低端的小龙虾给刺得飙血了!
“师父,这真有那么难剥?”那边宫渡“嘎嘣”一个,“嘎嘣”两个,肉挑出来全部落在良宵碗里。
“师兄……”
“快吃快吃!别说话!趁热!”
良宵默默动了筷子,似乎至今适应不来宫渡的莫名殷勤,表情既迷惑又纠结。
“行了,略言你也别动了,吃什么我给你夹。”这边独孤寂帮他上好药,修长的手指也拈起一只红色的虾子。“咔”一声,整只虾肉完好无损地剥出来。
“来。”
人生的喜悲总是过山车一样快。
刚才因为受伤而郁闷,瞬间又因祸得福!
被投喂食物了!
记得有一句心灵鸡汤——“人生苦短,要和给你剥虾的人在一起”。
毫不犹豫一口啃过去,却在唇齿碰到那人指尖时,脑子“嗡”了一声。目光一暗,舌尖故意细细暧昧地卷过那人手指。
独孤寂面不改色、毫无反应。
又剥了一只,这次唐深不仅把人家手指轻轻咬了一遍,连诱惑眼神都上了。
宫渡良宵默默只当什么都没看到。姜慎行则没眼看——他家唐编这勾搭人的水平有时候会突然上线,而更多的时候简直是穿越人士之耻。
“前辈……不够。”
祖传低音炮又故意压了压,带着些暧昧的沙哑,这种勾魂性感的磁音就算是打在木头上,也该有三分震颤了吧!
“不够?”独孤寂干脆扯了三五只整的虾肉,一起放在手心。“你还真是喜欢吃这东西,来。”
呵呵。
唐深默默泪目。老子的魅力水平是不是负的?
……
其实,好像是哪里有点不太对劲。
那人的唇凑过来痒痒的,好像九命舔手心的感觉。独孤寂心底微颤了一下,有些想要摸摸他。再抱进怀里蹭蹭,就像搂着九命时一样。
但是不行,略言又不是猫。
只是,自己是不是……有些把他当猫儿了。昨晚睡时,甚至几番想伸手把他揽进怀中。
还好忍住了。
……
酒楼入口忽然一阵喧哗,一个说书先生拿着幡旗跨门而入。
看周遭一些宾客的热情反应,似乎此人是常驻在这酒楼中、每天定点都会来的。
“齐老先生!今天说什么故事啊?”
“各位客官想听什么?那枫叶山庄庄主秦熠与月莲教小姐月沐萱将近的好事,各位有否兴趣一听?”
“啧啧!枫叶山庄都跑了魔头,掌门还有心思成亲啊?”
“听说前几日凌微楼遭那魔头血洗咯,可叫一个惨哟,啧啧啧……”
“凌微楼事虽不小,但恐怕还不如那燕北宫家的事大!先生不如还是说说那宫家如何了吧!”
“是啊是啊!”
“这位大爷消息还真是灵通。关于魔剑蚀骨失窃,天星门集结众门派攻打燕北宫家一事,如今仍是众说纷纭。大爷若让小的说江湖故事,小的能跟您说十八个样儿,但大爷说是要听个中真相,小的怕就多少有些为难了……”
桌子霍然一震,宫渡直挺挺站了起来。
“你们刚才说什么?什么蚀骨魔剑失窃?燕北宫家发生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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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燕北宫家就是宫渡家。
隔壁王叔叔线+大主线即将上线!
今天明天两天太忙惹!黑色星期一+星期二。
下次更新再鸣谢~
☆、32 王叔叔不易做
唐深:“渡儿莫慌!从这临江城马上星夜兼程往燕北赶, 最多不过三天便能到达!”
良宵:“师兄别急, 宫伯伯武功高强, 一定能保护伯母周全。”
江盎:“小子放心吧!管他什么天道教地道教的,只要敢惹咱们,有我和我尊主二人合璧,定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独孤寂:“有我在, 莫怕。”
姜慎行则同唐深私下互相交换了一个迷惑不解的眼神。
蚀骨剑失窃?宫家被江湖集结围攻?
这又算是哪门子的剧情发展?书里宫渡父母一辈子平平安安,根本没有这一段啊!
……
蚀骨,乃是天下第一凶剑。
引杀戮、摄心神, 邪性无比。当年独孤寂就是因为那凶剑魔气所挟, 才会走火入魔、屠戮了整个盐海城。
在江湖正道第三次诛魔、独孤寂力竭伏诛之后,魔剑蚀骨便被德高望重的宫家家主宫亦飞取走, 封印在燕北禁地不老寒潭。
一晃二十多年,世间清静。
唐深来到这个世界后,才发现关于宫家封印蚀骨一事, 在背后议论不满、蠢蠢欲动之人多如牛毛。
想来不怪。
一把魔琴殉音, 他一句“在殷莫手中”的谎话,便勾引了到半个江湖的人红着眼不管不顾、千里迢迢跑去药谷雪山。
那蚀骨剑的魅力, 始终只在魔琴之上。
多少年来,觊觎之人早恨透了独占此剑的燕北宫家。
如今魔剑不翼而飞。正道天星门门主寒衣道长第一个站出来断言, 说是宫家家主宫亦飞监守自盗,偷藏了那魔剑。
“一派胡言!”
“当年我爹用尽心力才封印那魔剑,弄得肺叶重伤、天气一冷便剧咳不止——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天下太平、魔剑不再为祸人间?”
“如今魔剑失窃,他们那些居心叵测之人, 非但不帮忙寻剑追凶,反而只怪罪到爹爹头上,还集结江湖正道去围攻燕北!他们怎么不想想!那剑既一直在我家禁地,我爹若真想独吞那把剑,何必要等二十多年?”
“师兄……”良宵轻抚他起伏的后背。
宫渡含泪,咬牙埋首在双膝间。
“若是天下正道都如此善恶不分……那我宫家又是何必、我爹爹又是何必!”
……
一把魔剑,照出世间众生相,终不过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大母神的世界观似乎一向如此——正道不正,邪道不邪,人心叵测、妖魔丛生。
是乱象。却也好像是任何世界抹除脂粉掩饰的真实。
世间一向只有极少的人,能一甩清袖,脱出了那无尽功利算计的轮回。
马车疾驰,唐深窝在独孤寂身边,凉凉的体温透过薄薄的布料传来。良宵在轻言安慰宫渡,剑灵帮腔,姜慎行一脸无辜地吃着豆腐干。
好在,他的身边,一直是这样一群干干净净的人。
不说独孤寂,不说姜慎行,只说宫渡良宵——他们二人本是枫叶山庄最有前途的徒儿。
留在庄中,自然前程无量。却二话不说扔下那一切,便跟着一个不靠谱的师父就跑了,不知要被多少人在背后讥讽嘲笑。
但世上总有些这样的人,人生一世,从不是为些虚名利禄。
……
车马在山道小路飞驰,迎面一行急行的道士打扮人等策马而过。
“等等——渡儿!”
为首中年人一把扯住马嚼:“你是渡儿?你是宫家的渡儿对不对!”
宫渡一愣。他虽十岁便被父亲送往千里之外的枫叶山庄为徒,可如今见那中年的模样,却也并不陌生。
记得小时候,这位伯伯常来家中走动,还给他买过糕点和糖。
“纪伯伯,您、您也是同天星门一起前来讨伐我爹的么?您跟他既是旧友,该知道我爹他不会私藏魔剑……”
“宗主!那、那是宫家少爷!”身后之人叫了起来,“抓了他,咱们就立了大功了——大好的机会啊!”
“给我住口!”
“可是……”
“掌门让我们去西边守着过来的主道,咱们只奉命去守着便是!哪来你那么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