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凡关系(39)
韩骤对今墅安这个状态很满意,他仰起头,一只手熟练的挤在俩人中间去解今墅安的衬衫扣。
不过好事总有人打扰,韩骤的手机响了,响声从客厅刚换下来的裤子兜里传过来,吓了他一跳。
韩骤下意识偏头侧身,脖子上那道烙疤一下就碰上了今墅安的唇,接着,他感觉一种锥心的疼从脖颈间穿遍全身。
今墅安本来亲的是另一侧脖子,手也放在他颈间挡住了那道疤,因为知道亲吻那道疤会带来什么后果,所以他平时从来小心,根本不会去吻它,但这会儿他没想到韩骤会突然转身。
滋啦啦烧烤皮肉的声音使人心底发麻,韩骤靠着墙滑下去,在一声惨叫中青筋暴起,他颈间的疤痕已经变成了火红色。
韩骤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诡异可怖,带着一丝邪魅的笑,随即又在挣扎中变得坚毅,继而内敛。
今墅安措手不及,在伸出手去抱韩骤的时候,被这人反手推出了两米远。
今墅安被推了个踉跄,看见眼前人蹙了蹙眉缓缓站起来,转身走进身后的卧室,再出来时,却好似全然不记得方才颈间发生了什么。
今墅安定定站在原处,定定看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心底的恐惧一点点蔓延上来。
他嘴唇动了动,说了几次才出了声音——
“你是……韩冬?”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马甲前面好多人都猜到了,因为给的线索比较明显,但其实后面要写的东西都已经铺垫差不多了,不过今墅安和韩骤的身份,其实都是为后面转做的铺垫,反转我感觉属于浪漫类的吧,最后he
第50章 第 50 章
韩骤当天晚上是在家住的,他记得当时正跟今墅安亲热,韩冬就突然开门进来给他俩拆开了。
韩冬这个人本来就不想让他跟男人在一起,一回家看见这种辣眼睛的画面,心里肯定受不了,所以韩骤对他的冲动行径也能理解。
他被大步而来的韩冬推进了卧室,也不知是他家隔音太好,还是客厅俩人说话声音太小,韩骤趴在门上,几乎是什么都没听见,就连今墅安什么时候走的他都不知道。
因为兄弟俩有阵没见了,所以后来的几天韩骤一直在家住的,等再跟今墅安同居,都已经是六七天后的事了。
“你哥……一个人在家,行吗?”今墅安靠在床头,把一本建筑杂志放下。
“行啊,有什么不行?”韩骤拿着吹风嗡嗡吹着头发,大声说:“现在什么都能定外卖,蔬菜水果什么的app下单,要啥给送啥。”
“对了,我哥的雪图画好了。”韩骤放下吹风从浴室出来,边走边往腿上套着大裤衩。他从沙发上拿起手机,脑袋左右甩了甩,几滴没干透的水从头发里飞了出去。
他在相册里找到张照片,顺手把电话抛到今墅安怀里:“韩冬说这个送给你当见面礼。”画就是之前今墅安要买的那副,当时他俩还没在一块,这一晃半年都过去了。
韩骤说:“我给广茂叔那边也打好招呼了,他对咱俩关系挺惊讶,但没问题,还说找时间请咱俩吃饭,我说那哪行,要请也得我们做东。”
“广茂叔对我们挺好,你找个空咱一块喝一顿,韩冬不指望了,叫不出来。”韩骤坐床上,顺手拿过今墅安刚放下的杂志翻看。
今墅安将视线从手机上抬起,他想起那个矮圆胖的笑面经纪人许广茂,眼色不觉深了深。他说:“吃饭的事你定吧,我都有空。”
“我怎么感觉你从我家回来之后,老是忧心忡忡的?”韩骤翻了页书,“我哥都跟你说什么了?”
“不是给你砸钱让你离开我吧?”韩骤忽然喷笑,脑袋里已经脑补出一幕狗血桥段。
“也没说什么,就是让我对你好点。”今墅安刻意扯了扯嘴角,明显是没什么心情说笑。
他没说谎,当天韩冬确实没说过几句话,这个人就跟韩骤从前描述的一样,见着外人就焦虑,紧张到不太敢与他对视。
今墅安记得韩冬出现之后,就一直在用收拾屋子的行为掩盖慌乱,口中还不时嗔怪韩骤把家里弄得太乱,到处都是灰尘,让外人看笑话。
这些都没什么,很符合重症社恐患者的情况,可现实如果真能这么单纯就好了,如果韩冬是韩冬,仅仅是韩骤的哥哥,能那样就好了。
今墅安靠在床头,手上握着手机,脑袋里却不断重现着韩骤变成韩冬的那一幕——他脖子上的烙疤被吻到,烙迹变得暗红发烫,他痛苦的闭上眼,等再睁开的时候,就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那分明还是原来的面孔,感觉却已完全不同。
原来韩骤就是韩冬,那所谓孤独厌世的大画家,不过是躲在韩骤开朗皮囊下的怯懦灵魂,是他在创伤后生生割裂出的另一个人格。
只不过这些,韩骤和韩冬都不知道,他们好像会自己篡改记忆,将一切不合理的地方都圆上。
韩骤没看见今墅安眼中的神色,他笑着放下杂志,顺手搂过今墅安就要亲昵,扫了眼这人手中的电话,低语:“其实你说要买画之后,韩冬也画过几副,但都不太满意,这个你看喜欢吗?”
“喜欢,这个挺好。”今墅安下意识躲开他,低头佯作看画。这副雪图挺大,照片是离远了照的,所以具体细节以及感觉都没能拍出来,今墅安心里本来就复杂,没什么心情赏画,随便看了一眼就把手机搁一边了。
他把灯给关了,拍拍韩骤的胳膊,“十二点多了,快睡吧,省得你明天又起不来。”
“我几点睡早上都起不来。”韩骤坏笑,拱进被窝身子直接贴了上去。他在今墅安身上蜻蜓点水式的轻触,一点点将这人的睡裤带子拉开,细语道:“之前你出差,回来好不容易有空,又让我哥给打扰了,加上我不在家这几天,咱俩这都小半个月没做了,你想不想我?”
今墅安没吱声,胸腔起伏得越发厉害,任由韩骤爬进被子里头,却在韩骤嘴唇碰到某处的刹那,按住了他的肩膀。
“怎么了?”韩骤把薄毯拉到头以下,声音软软的问他。
“我有点……不想做。”今墅安不知道怎么说,韩骤就趴在他身上,但他脑袋里却乱七八糟根本提不起兴致,甚至还有点抵触。
韩骤蛹动上来撑在今墅安上头,亲他的锁骨,亲他的唇:“你不想我?”
“我……想去看看心理医生。”今墅安攥着韩骤的肩膀,半晌吐了口气。
“看什么心理医生?你咋了?”韩骤瞬间清醒了,他翻下身来盘坐在一旁,顺手把灯点开。
今墅安将头撇过去,不敢与他对视,心里有话如鲠在喉。
韩骤看了眼今墅安毫无反应的下身,犹疑几次悸悸道:“你不会……让我哥吓着了吧?”
韩骤一拍脑门,猛地想起那天韩冬回来的时候,不仅是把他俩强行拆开了,还大力推了今墅安一把。
别说今墅安那时候正动情,是最不能受惊吓的,只说他头回去家里,刚一进们就被拉着在客厅干那事儿,心里肯定紧张得不行,这时候又被突然回来的家庭主人给抓包了,是谁谁都得有阴影。
“操!”韩骤当即心疼得不行,麻溜儿把人搂进怀里宽慰:“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这事儿全怪我,哎呀你说我他妈的,哎真是脑子让驴踢了……不吓不吓啊……”
“不怪你,跟你有什么关系。”今墅安眼神抖动着,他并不是真的起不来,也不是被什么抓包吓着了,他就是总感觉韩骤会突然变成另外一个人,心里有点害怕有点接受不了,但更多的是心疼与着急。
今墅安现在对韩骤的情况,可以说完全摸不着底儿,生怕一不小心就给这人又造成什么伤害,所以一下下顺着他后脑勺,抚慰他:“你没必要自责,这事儿是个意外,跟你……跟你跟韩冬都没关系,别多想,我过几天就好了,真的。”
“肯定会好,肯定的。”韩骤不明就里,伸手把灯关了,他感觉今墅安现在可能不想看见自己,毕竟你说这么牛逼的人在这方面要是不行,那得是多大打击,不恨他怨他就不错了。
韩骤暗自咬牙,想自己这几天跟今墅安吃午饭的时候还总撩闲,说骚话,现在真他妈想找个坑给自己埋了。
“快睡吧。”今墅安在他头上吻了吻。
“嗯。”韩骤无声叹了口气,将他搂得紧了些,“明天去看医生吗?”他顿了下,“要不要我陪你?”
今墅安:“第一次我先自己去吧,要是后面有需要你的地方,我叫你。”
“好。”韩骤跟他碰了碰额头。
……
宋医生在研究人格分裂方面有一定建树,可以说是短时间国内能约到的最好的心理医生。今墅安其实早几天就已经跟他联系上了,他并不是真的要给自己治病,他只是想更多的了解韩骤的情况。
当然,今墅安不可能将韩骤所有情况和盘托出,毕竟那些事太过离奇,说出来也没人信,而且说实在,他对韩骤的过去也不甚了解。所以他只掐头去尾说韩骤受过重大伤害,现在疑似患有人格分裂症。
宋医生生转着手中的圆珠笔,面无表情说:“虽然你说你先生的另一重人格是无害的,甚至是陪伴、奉献型人格,但以我们以往的治疗经验看,不管他是不是好的,都建议杀掉。”
“可是……”今墅安垂睫,食指与拇指在眉心捏着,略有愁思,“我先生已经将他的次人格当成了亲哥哥,他们在一起很多年,如果贸然杀死,他可能接受不了。”
今墅安这阵也查了些资料,知道杀死多余人格是治疗这种病的必要手段,但韩骤并非寻常肉身,如果说之前还不能确定,那么那天的烙印之吻,就完全能证明他属实就是某种意识形态的实体化。
意识形态之所以能实体化,靠的是强大的心力,而韩骤显然不具备单独承担生命之重的心力,所以才会分出次人格来共同担当。
如若这样,次人格一旦死亡,韩骤很可能也会一同消失。
“今先生,”宋医生轻笑,“看来你不了解什么叫人性,也不了解什么叫多重人格。”
“你觉得‘哥哥’人格还不错,是因为他执行的任务是正向的。每一个人格在被分裂出来的时候,都被赋予了固定任务,有陪伴、照顾、保护主人格的,可能会是父母、朋友、甚至保镖之类的身份;也有用来释放内心恐惧或罪恶的,比如暴|力份子杀人|犯什么的……我不一一列举了,反正种类很多。人格们会用毕生精力去执行这些任务,这就是他们存在的意义。”
“那就像您说的,”今墅安没忍住打断了他,“‘哥哥’这个人格既然是完全正向的,那为什么一定要杀死他?”
“口是心非了吧?”宋医生颔首笑了下,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如果你觉得他完全没问题,那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我只是担心他……”今墅安一时无语,“但真没想过要杀掉‘哥哥’。”
宋医生不置可否,“我记得你说,‘哥哥’人格一直在阻止你先生发生同志行为,由此我们可以知道,‘哥哥’不仅仅是陪伴与服务的角色,他还带了监管主人格性向的任务。但现在你和你先生的相恋行为,明显与他的意愿相左,人格与人格之间的矛盾正在升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