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版白月光(213)
林笑却洗澡的时候,手机响了。戚御白看到是谢荒的电话,一下子挂断。
再打再挂,还打还挂,最后接起来没好气道:“人跟我跑了,你别惦记。”
吼了一通挂了,垂头丧气继续坐地板。
林笑却洗完换了衣服,一身清爽走出来,喊戚御白也快去洗了:“穿湿的感冒。”
打开手机发现谢荒来了好多个电话,赶紧拨回去:“在外面有点事,别担心,好的,地址发你,明天回来……”
明明是正常的沟通交流,听到戚御白耳朵里就像是郎情妾意,甜言蜜语,夫夫和谐幸福快乐。
戚御白洗完澡故意问:“你跟谢荒什么时候结婚,请帖给我一张,我不会缺席。”
林笑却看傻子似的看他:“我们是亲人,你胡思乱想什么。”
戚御白过了好久才“哦”了声,显然不信。但信不信都没他的份,轮不到他操心。
林笑却打开电视,吃着薯片看着剧,戚御白蹲在林笑却旁边,跟条丧家犬似的。
林笑却拍拍身边位置,让他坐上来。
戚御白慢慢站起来,说没资格坐。
林笑却抬眸看他:“随你。”很快收回目光继续看剧。
戚御白委委屈屈站了好久,忍不住坐了下来。他康复训练还没结束,久站腿疼。
林笑却有些好笑,把薯片推过去:“吃吧。”
戚御白乖乖开吃。
时隔多年,气氛多和谐,简直是宾主尽欢的模范典例。但戚御白明白,这只是林笑却见他最后一面的耐心。
戚御白说:“我们明天去看电影好不好。”
林笑却点点头:“好啊。”
戚御白又说:“看一场不会结束的电影。”
林笑却这次没回答他。
戚御白没吹干的头发答答滴水珠,他说他脑子里又进水了。
林笑却说:“没关系。”
戚御白问染的蓝色好不好看。
林笑却说好看。
戚御白问:“好看得不得了?”
林笑却点头:“好看得不得了。”
戚御白流不出来的眼泪就这样莫名其妙流出来了,他没告诉林笑却他在哭,林笑却不看戚御白也不告诉戚御白他发现了。
第二天看电影看完一场林笑却就要离开,戚御白缩在电影院里不出来,这偏僻影院只有他两人,他说他会加钱,加很多很多钱。
林笑却说:“我走了。”
戚御白说:“电影没放完。”
林笑却说:“我真要走了。”
戚御白想去牵林笑却的手,但林笑却退了两步。
戚御白的手落空,他愣愣地不说话,等到林笑却真走出好远了,他才喊道:“小叔回来了,他没死,他跛了条腿。林笑却,小叔的钱分不了,我的钱我都给你,律师来了你记得收啊——”
林笑却继续往前,背对着戚御白举起手摆了摆:“不用啦,戚御白,好好过,再也不见——”
戚御白望着林笑却的背影消失在拐角,顶灯又黑了,下一场电影开始,黑漆漆的只剩他一个。
戚御白在黑暗里掉眼泪,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戚南棠确实没死。在戚御白顶不住围攻戚家摇摇欲坠时,戚南棠回来了。
虽然治疗不及时跛了条腿,但该收拾的收拾,该清理的清理,摇摇欲坠的金山不但固若金汤,还把周围虎视眈眈的山群也收了。
某天戚家的律师来到豆腐摊前,百分之七十的金山归属林笑却,林笑却没要,客客气气给律师做了碗豆腐递了盏凉茶。
送走律师后,刮起小雨收了摊,林笑却切了个西瓜跟谢荒一人一半。
吃完西瓜林笑却抬头望,雨后天晴,万里无阴云。
谢荒问什么时候去学校。
林笑却笑:“明天。”
明天会更好,今天的一切就留在今天吧。
做好长线战斗准备的律师第二天又来了,但已不见豆腐摊。
他想起跛脚的家主头皮发麻,不知道该追上去继续劝服还是打道回府。
戚南棠接到消息后,抚了下自己跛了的腿。
他望向窗外,天还热着,心神却回到了冬天。
那时候笑笑着凉感冒,晕乎乎地趴在他怀里,他一下又一下抚着笑笑的背,给笑笑讲小孩才听的幼稚故事。
那时候笑笑捂住耳朵,不听不要听,他还是执意地讲完。
小女孩有一把火柴,点燃火柴就拥有了一切。
点一根,少一根,梦也短一分。
到最后火柴燃尽,温度也散了。
第130章 修真界废物的一生12
林笑却从噩梦中醒来,他大口大口喘着气惊魂未定。
哥哥……他好像梦到了哥哥,但梦到什么醒来时全忘了。仔细回想想得头疼,也没能回忆起来。
梦,噩梦罢了,哥哥不会有事。谢萦怀会活到天荒地老,早死的只会是他自己,对,只会有他。
林笑却喘着气,慢慢平复下来。
赵弃恶不知什么时候化为了狐形,狐狸脑袋挨着他还砸吧砸吧嘴,做梦都想吃他,真是可恶。
林笑却推开他脑袋,悄咪咪想离开,七尾狐狸尾巴一缠就把林笑却吊了起来。
七尾狐狸打了个哈欠,眼角微润:“我该说你什么好,小宠物,真是蠢。”
林笑却裹着他玄色的外衣,双手被缚悬于空中,头发凌乱垂坠,脸上还沾了灰。赵弃恶化为人形,抓住他头发,林笑却被迫仰起脸来。
“想逃啊。”危险的声调。
林笑却呢喃:“不,我只是渴了,我想喝水。”
赵弃恶笑了下:“骗子。”
林笑却眉蹙着,苦痛的模样:“主人攥得我头发疼。”
赵弃恶也觉得头皮疼,可他偏不放,他才不会暴露任何缺点给这个小宠物瞧。
攥得越发狠了,林笑却道:“我会变成秃子的。”
赵弃恶想了下不忍直视,宁愿给林笑却剃光了头发。手一松,其他尾巴缠裹,赵弃恶带着林笑却继续赶赴。
林笑却睡在赵弃恶尾巴搭成的茧床上,有气无力:“我真的渴了。”
“那就让你渴死。”
林笑却舔了下唇:“无情的主人,不守承诺。”
赵弃恶听了,手一挥山林里下起暴雨来,把林笑却淋成落汤鸡。
赵弃恶卷着林笑却在山林中狂奔大笑,嫌雨不够大,继续加持法力,到最后打在皮肤上都疼得微颤。
赵弃恶问林笑却还渴吗,林笑却眼睫上全是水,发干的唇也被雨水淹透。
林笑却倔强道:“渴。”
赵弃恶让天上下起冰雹来,林笑却被打得直躲。
赵弃恶问还渴不渴。
林笑却仍是道:“渴。”
赵弃恶一把将林笑却揪在怀里,摸摸他额上被打到的红痕:“不乖的宠物。”
两个人都湿透了。
赵弃恶矜贵的凤眼落了水还是傲慢野蛮的,未经驯化天然的残暴里带着理所当然的天真。
“我把你的舌头拔了可好。”
林笑却望着他,在倔强与妥协里犹豫了会儿,难过地抬起手环住赵弃恶的腰:“主人,被提着好难受。”
他扯着赵弃恶当着力点,让自己好受些。
他听见赵弃恶的心跳声,有力而平缓。他突然想起楚雪悯,那尸体一样的山阴,从未听见他心跳,从未有过正常的体温,永远只是冰冷。
孤绝剑宗。
楚雪悯问浑浑噩噩的谢萦怀为何要破开手镯、脚环的禁制。
一头银发的谢萦怀双手沾血,要从牢笼里逃出来。
隔着冰铁寒石铸成的笼子,楚雪悯道:“谢萦怀,看看你自己。”
皆为阶下囚,如何觅自由。即使楚雪悯自身,也不过是在命运的囚笼里挣扎不休。
他持剑问谢萦怀有何遗言。
谢萦怀只是问怯玉伮在哪。
楚雪悯道:“被掳走了。”
谢萦怀浑身的魔力又开始暴动,紫眸里流出紫色的血来,楚雪悯望着眼前笼中心魔,仿佛看到另一面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