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活不过十章[穿书](55)
他已经可以预料到接下来的发展了,现在好了,四个男主加一个哥哥,每个人都想除掉剩下的所有人……而他,正处于风口浪尖。
业还在幸灾乐祸地讲条件。
——这可不是我挑的哦,会有这样的修罗场,追根结缔是你的原因,我只是提前让它发生而已。
——而且,你不想看看吗?这些人,究竟是更喜欢你,还是更喜欢这个事事都能讨得他们欢心、完美符合他们期望的我?你认为,真的发现眼前的人不是真正的沈明渊,而是我的话,他们会不会失望?
——主角和世界意志为何会心系于你,天道大人,你自己心里就没点猜测吗?
——现在你有一个完美的选择,让我来替你完成最难的事,而你只需要开心地享受一切就好了。
一个又一个质问被抛出,曾经身为系统时鲜少露面的业,此时却变得能言善辩,一步一步地动摇着沈明渊的内心。
不……
——天堂不该是最轻松、充满幸福的样子吗,没有我替你承受一切的话,你确定一切不会因为你变得糟糕,最后成为地狱?
——承认吧,你的能力根本不足以经营好整个世界。
——你连自己都搞不定,就是因为这样,身为天道的你才创造出了这么扭曲、充满惨剧和绝望的世界。
开什么玩笑……
沈明渊一手捂住脸,被业的声音闹得心烦意乱,难以冷静。
他以为等着自己的会是一场大战,你死我活、水火不容,只要打赢,就能夺回这个世界,夺回一切,从此无忧无虑。
结果却是回到原点,要继续一场生前就从未赢过的抗争。
会被他们喜欢的原因,他又何曾没有想过。
“我是天道,是他们的创造者,”沈明渊低着头,似在喃喃自语,“而他们会冥冥中被我吸引,是最合理不过的事。”
就像噬魂兽,像那些对他臣服、表现出最乖顺一面的灵兽们,对于它们,这种吸引和喜欢,就只是深刻在灵魂中的本能而已。
他早就想过了,只是不肯承认,不肯深想。如今,却被业一语点破。
这个世界杀不死他,这世上的生灵也杀不死他,只有他自己可以,因为这个世界本就属于他,属于天道。
——是啊,沈明渊,我可是为了你好,让你看清点,还能帮你得到想要的一切,而你,什么都不需要做……
呵……
沈明渊轻笑了声,再次抬眼时,面上没了笑意。
眨眼睛,金白色的魂体一分为五,如同业做的那般,朝着五个方向离开。
结界被轻易打破,沈明渊迈步进入门内,与床上的二人正面对视。
“幻境……”
沈明渊喃喃道,他竟然又被骗了。
早在刚刚,他已经看到‘自己’衣衫尽褪,捉着沈和光的手放在自己身上,两人早已滚作一团。
如今终于鼓起勇气进门,看到的却是‘自己’被藤蔓困住了四肢,固定在床板,而沈和光正站在一旁,灌酒似的一杯杯喝茶压惊。
这层结界不光让门里的人看不到门外,还在沈明渊面前上演了一出半真半假的好戏。
触觉和听觉中途就没有了,他还以为是红线断了,没想到是早就停戏了。
沈明渊进门之时,沈和光端起茶杯的动作就顿住了,四目相对,眼底滑过一丝慌乱与心虚,眨眼就被掩盖,让人怀疑是看差了眼。
沈和光一下就站起了身,立在桌旁,却没有立刻走来,沈明渊干咳了一声,似乎猜到了原因,“哥,那个,你……你是怎么认出他不是我的?”
因为太主动?在哥哥眼里,自己是不会这样主动……投怀送抱的人?嗯……的确不是。
脸皮没那么厚。
“自然有我的办法。”沈和光低声道,然后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的魂体一步步走来,站到被霸占了的肉身前面,抬手驱赶里面的不速之客。
黑色的影子似乎不想硬碰硬,在他抬手时就闪身而出,“诶,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我的提议么?”
银环灵珠被取出,业意外地没有反抗,转瞬就被捉了进去,化作一道黑色的雾气。
留着它,自然是后患无穷,寻常灵力并不能直接伤害到魂体,沈明渊便寻出了另一件法器,是可散魂的东西,刚要抬手,却被沈和光拦了一下。
他困惑地看过去,令人不安的念头猛地滑过心底,惊讶道,“哥……?”
为何拦我,你在担心什么?
早先势要将业早早除去的,不是哥哥么?
“明渊,他声称自己与你同源而生,”沈和光担忧地说道,语气带了些不确定,“如果伤了他,你会不会也受到伤害?这样安全吗?”
既是同源而生,便有同生同灭的可能。
第62章 业障
沈明渊抿了抿嘴唇, 暗自松了口气,“哥是怕我也被伤到?”
“不然呢?”沈和光想捏捏他, 抬手时却穿过了魂体, 这才想起明渊还未回到肉身之中,叹气将那些藤蔓收了起来,“它似乎很不想和你发生正面冲突。”
被沈和光直接提出, 明渊也不由得多想了一番。
如今业的实力深不可测,就连他自己也无法有足够的把握能赢, 硬碰硬的话,最有可能的结果的确是两败俱伤。
显然, 业同时也继承了他怕死的特点,不愿轻易冒险。
看起来就像是两人真的会同生同灭,一方受伤死亡, 另一方也会如此。
但这也就等于是无解,与之前沈明渊的推论相互矛盾, 他盯着手中的灵珠瞧了片刻, 摇了摇头, 而后看向南方,
“真相如何,很快就能知道了。”
就在刚才,沈明渊也如同业做的那般,为自己造出了四个分神, 前往四个男主的所在地,此时已经先后赶到。
五缕神魂化作的分神, 彼此之间共享着听觉与思想,他随时都能知道另外四个地方的情况。
其中一个已经来到了秦焕之面前,识破了业的伪装。
与沈明渊的一律神魂同时到来的,还有被风卷在空中,不知何时投来的几根凰灵鸟尾羽。
羽毛被风刃瞬时切割,竟在转瞬间编织成了几道绳索,轻而易举将业的那一缕神魂困在其中。
“乱动的话,可能会很疼的。”沈明渊站在一旁警告,“如果你今日所言没有任何一句违心之话,倒是不必怕这个。”
业静静看着他,脸上的面容变幻着恢复原样,“你真的不再考虑合作了?这是对你我来说最好的出路。”
沈明渊神情冷淡,只飘在一旁看他,“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看着一个黑影顶着自己的脸,做这些事情说这些话,感觉实在怪异得很。一旁的秦焕之却是将视线在两人之间徘徊,并未觉得有哪里不妥,“明渊,这到底……”
“稍后解释吧。”沈明渊朝他笑了一下,“借了凰灵鸟的几根尾羽,还请秦门主不要怪罪。”
“你……不必如此生疏。”秦焕之的脸色变了变,他试着触碰沈明渊的魂体,指尖却只穿了过去,什么也没有摸到。
上一刻还被假的‘明渊’亲近着,像他最期望的那样相互倾诉,转眼却得知这个对他用着尊称,仿佛两人只是君子之交的明渊才是真的,这样的心理落差一时叫他难以接受,不禁悠悠叹了口气。
沈明渊若有所感,笑着看他,“秦门主是不是在想,如果他才是真货,我才是假的就好了?”
被那些尾羽困住的业忽然柔柔地笑了,眉眼间都带着情意,望向秦焕之,“你本来就是假的。焕之忘了吗?我说过,这身体不是我的,这句话是真的,正因如此,我的魂体才会看起来是另外一幅模样。”
沈明渊顿时怒了,“你……!”
“没事,”秦焕之及时开口,“是真是假,我心中还是有数的。明渊,我的确喜欢你,期望你能与我亲近,但我不是傻子。”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是看向身旁真正的沈明渊的,语调中带了些无奈,“我险些就被骗了,如今却没有丝毫的惋惜,我知道真正的你不会这么轻易就原谅我。”
沈明渊一愣,“不是,你别……”
“我不该不信任你,也不该冤枉你、将你关起来受这许多罪。做了这么多错事,还能轻易得偿所愿,哪有这么好的事。”秦焕之抬起手,虚虚地伸向明渊的魂体,碰触不到,只做出宛如爱抚般的动作,“你揭发他是假冒的之后,我很高兴,至少你还活着。”
在业欺骗秦焕之,努力取得信任时,曾故意戳中他心里最在意的事,说自己的肉身死了,只能以这样的形态出现。
而沈明渊虽然是以分神的样子到来,身上却有着鲜明的生魂气息,怎么看都不是死魂、或是濒死的状态。
“秦焕之,你已经不欠我的了。”沈明渊低了头,没有回应、也没有躲开他的‘碰触’,“如果我自己不发现,你是不是打算永远都不告诉我?”
他指着秦焕之的胸口,那里曾经受了很严重的伤,失血严重,险些要了秦焕之的命。
“是吗?”
“没有亏欠了,扯平了,”秦焕之答非所问,注视着眼前眉目分明的白影说道,“是不是就可以不再做什么冤家债主,而是成为别的关系了?”
沈明渊心口莫名一跳,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话来。
还是业忽然打断了两人,趁着沈明渊与秦焕之说着这样那样的话,悄悄将手伸向了尾羽制成的牢笼。
“嘶……”
仿佛是被烫伤了,沈明渊下意识缩了缩手,然后猛地看向一旁的业,“你做了什么?!”
业抬起自己的食指,大大方方地向沈明渊示意,“没做什么,告诉你一件已经被证实的事实而已。”
碰触到凤凰尾羽的分明是业的魂体,两人却是同时感觉到了灼烧的痛楚。
“我们之间是分不出输赢的,沈明渊,你现在也确定不跟我合作吗?”
——不合作吗?
——你不怕吗?
几道相同声线的问话,通过明渊的不同个分神的耳朵传入脑海,念经似的问个没完,仿佛要将人逼疯。
与此同时另一边,异人谷中,业的一缕神魂也被困住了。
殷左圣站在阵眼之中,笑得灿烂无比,“你以为我只看脸吗混蛋?”
他讨厌被人算计、被欺骗,讨厌被当成傻子耍,而业则正好戳中了他的怒点。
那个法阵本是要用在寿宴之上的,用来困住所有人的神魂,好闹得更大一些,因沈家两兄弟的突然举动没能派上用场,此时却正好拿来捉住业。
业单膝跪在地面,也在笑,那张脸是殷左圣最喜欢的一张,此时的表情也是殷左圣最喜欢的。
只可惜殷谷主这样的人,向来不按规矩不循规律行事,先前就算是怀疑业有问题,也乐得陪着玩玩、耐着性子猜是什么情况,此时沈明渊来了,就立刻翻了脸,恨不得直接将之散魂。
业看也不看他,面朝沈明渊问道,“不觉得难受吗?你确定要让我继续在这阵中受苦?”
沈明渊也看着他,在业被阵法折磨时,他的身上也仿佛感受到了可怕的压力,喘不过气来。
“是吗?”
另一边,聂辛面前,业同样已经被抓,似乎是装不下去了,嘶喊着、歇斯底里地朝着两人叫喊,诅咒般地怒骂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