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家的小相公 上(281)
连验收、结算、给钱都一并由他们代理,刚开始他们做得还很生涩,慢慢的习惯之后,就越来越熟练了,到后面就再也没有人来打扰许怀谦了。
灾区的羊毛事业开展得如火如荼,女子哥儿的帐篷每天都会传来数铜钱的声音,这可把男人们给眼红坏了,一看到那些管理的女子儿子去验收毛线毛衣给人结账,就会热情地问一句:“姑娘,哥儿,能不能也给我一些羊毛,我们也能捻!”
“这个我得回去禀报我们陈掌柜,”姑娘哥儿们不敢胡乱答应,只得拿陈烈酒出来推脱,“等陈掌柜说可以给你们了,我们才能给你们。”
“你就给我们点吧,”男人闲得都快长蘑菇了,“我都看见了,那帐篷里还堆着好些羊毛呢,就她们女人哥儿那点劲一天能捻多少,加上我们才能快些把这些羊毛给捻完,早些捻完,也能早些给那些老人孩子们用上不是。”
他们都看见了,女人哥儿的帐篷里每做一件羊毛衣出来就会被送到那些老人小孩的帐篷里给他们穿上。
听那些老人小孩说穿上可暖和了,虽然不知道他们这些青壮年能不能够也发上一件,他们不在乎,他们只想挣那捻羊毛的钱。
什么都没有给钱来得实惠啊。
不止他们想捻羊毛织毛衣,就连章秉文被带动着,都跑来找许怀谦了:“师兄,师兄,我跟我老师们钻研了一下你这个织毛衣的技术,我们能做出一种能快速织成衣服的机子,这是图纸,要是能够做出来,你这毛衣能织得更快。”
“谁让你们研究这个的?”许怀谦一看他的修堤坝大队,不研究怎么修堤坝,跑去研究织毛衣,脸黑了一下。
“不可以吗?”章秉文看许怀谦生气的样子,怂着解释道,“这大冬天的,水都冻结冰了,不好考察地形,我们看营里织毛衣需要人手,才去研究的……”
“也不是说不可以,”许怀谦把章秉文的图纸好好地收了起来,“你这份图纸眼下虽然能提毛衣高效率,但却不是最重要的。”
这么多灾民,陈金虎拉来的那点羊毛哪里够分,现在就是要他们慢慢地做,把情绪稳住,要是一下子把效率提升了上去,大家又会恢复先前无所事事的状态。
人没有追求就会惹事,不好。
“我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修堤坝的方案拿出来,”许怀谦打开盛北的舆图,“这里已经一月了,三月开春,盛北的土地就会化冻,我们的粮食,至多只能维持到今年的五六月份,所以三月份必须把田地收拾出来,尽快将五六月份能收获的粮食种下去。”
“可是周围附近的田地都被水淹了,”章秉文眉头,“这些被水淹过的田地,土质都是凉土,种植粮食的话,产量会很低。”
“我知道。”许怀谦当然知道这点,被水淹过的田,上面的那层熟土都被水冲走了,重新覆盖上去的是河地的淤泥,这层淤泥常年不见阳光,是凉性的,很不利于植物的生长。
要想重新种植,还得晾晒一两年才能够重新使用。
当然晾晒过的凉土也会含有一层有机肥,更有利于植物的生长,还真是万物相生相克。
“不能因为它不能使用,我们就不去动它吧?”许怀谦指着舆图上袤河在石头县决堤的口子,“你看从这里到我们现在这里,蔓延这么长的淹没线,总不能就让哪些县城继续泡在水里吧,得想办法把水引出来,不然明年冰雪一化,这水估计又得乱跑。”
盛北的水止是止住了,可也没有办法往外舀出去,只能让它滩在哪儿,现在是冬天,水变成冰块冻住了,但明年开春一化冻,雪冰化水,说不好又要让这些已经止住的水上涨一个水位,再次造成水灾。
许怀谦要做的就是防患于未然。
“……嗯。”章秉文看着许怀谦指着的舆图,问许怀谦,“师兄,你想怎么做?”
“让人在淹没线两旁开荒,然后挖灌溉的引水渠,将落在盛北的这些水变成我们可以利用的水。”
许怀谦研究过了,盛北的地势是从高到低的,袤河在盛北决堤的那个口子地势就很高,越往外,盛北的地势就越低,因此这次的水患受灾面积才会这么广。
既然它有这个地势,又刚遭了水灾,许怀谦觉得就不要再像以前一样,东一块西一块地种地了。
他想把这一块给收拾出来,变成一块大型的种植基地,基地周围都用引用渠给规划好,这样百姓浇灌也方便。
而且盛北这里本就适合种麦子,麦子从播种到收获有四个浇水时期,每个时期都要耗费大量人力,既然现在有办法解决这个能力,为何不去解决?
“这样,这样,”章秉文顺着许怀谦的思路,结合自己脑子里盛北的地形与灾区,拿着炭笔速度很快地在宣纸上画了开来,很快就给许怀谦画出了一张图纸,“师兄,要的是这样的吗?”
“对。”许怀谦看着那被章秉文画出来的一格一格的井字田,满眼赞叹,“我要的就是这样的。”
“……嗯。”章秉文见自己画对了,笑了笑,又把图纸拿回来想了想,又在上面填了几笔,“既然引水渠都修了,那把路也一块修了吧,这样马车、牛车、推车之类的工具也能进到地里,更省时省力。”
章秉文这个农家娃,只要一想到以后去地里干活,不用费劲巴拉还要把地里的粮食给扛回来,直接用推车牛车或者马车解决多好。
“可以。”他这样一说,许怀谦也想到了,如若后面要卖粮食,田地里有路也确实方便很多。
“既然要把盛北的水导出来,又要让他们充分地利用起来,为我们所用,”章秉文看着图纸想了想,“我得回去跟我师父商量一下,或许那堤坝,可以根据这引水渠来修?”
“好。”见章秉文有了灵感,许怀谦也不敢打扰,全权交由他负责,这才对嘛,薅羊毛固然重要,可种地更重要啊。
没有地没有粮食,不提高产业,怎么带动工业的发展。
想要国富民强,怎么可能少得了粮食,现在盛北这水灾一发生,有全国各地的粮食倒还可以顶一顶。
但若是这批粮食吃完了呢?
盛北这块被淹过的土地又不种太出什么东西,现在又没有红薯、土豆等高产作物,他又不会做化肥,想要提高粮食产业,好难啊。
“你什么时候也给那些男人找点事做,”陈烈酒忙完进帐篷看到许怀谦在发呆,将外面的情况告知他,“我看他们都快闲得蛋疼了。”
“阿酒,你讲脏话。”许怀谦意外地看着他老婆。
“没有。”陈烈酒不认,“我说的事实,他们一天天地就盯着羊毛了,我看要没有军队把守,都快要为羊毛给打起来了。”
“不用理他们,我明天就让他们开荒去。”许怀谦摇摇头,他的本意是这里天寒地冻的让他们多歇两天,既然不让歇,那就都拉出去干活吧。
说完,他看了眼陈烈酒,吃枪药啦?脾气这么大。
“那就让他们赶紧去开荒,”陈烈酒灌了口水,压下了心中的不快,“不要让他们在营地里闲着乱晃,连女人小孩都欺负。”
“这种的你狠狠教训一顿就行了,”许怀谦给他老婆顺气,“你气自己做什么?”
“……有道理。”陈烈酒被许怀谦说得哑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很生气了,可能是最近事太多了。
“好啦好啦。”许怀谦抱着他老婆哄了哄,“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坏身体无人替。”
“就你会哄人。”陈烈酒被许怀谦这么一哄,顿时所有的怒气都散了,变得开心起来,哎呀,他家小相公为什么总是这么甜啊。
“我不光会哄人呢,”见自家老婆笑了,许怀谦摇了摇他,“过些天,我就不让你这么劳累了。”
现在盛北主事的官员就许怀谦一个,许怀谦身体不好,陈烈酒作为他的夫郎,好多事都是他在跑,受气是难免受气的,毕竟,当官和做生意不一样,不是光有利益就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