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家的小相公 上(186)
兵部和工部的话让昌盛帝眉头更加紧缩,因着昌盛二年的华阴水患,他也填补了不少银子出去。
别说国库空空如也了,就连他的内务府也同样捉襟见肘。
不然为何三十两一车的仿银炭一出事,会那般风靡京都。
都是因为穷啊。
“不用户部拨款!”许怀谦一看昌盛帝如此为难,就知道,这比钱朝廷是拿不出来了,当即开口道,“我们翰林院自己出!”
“当真!”他这话一出口,谢玉堂和满朝文武都向他望了过去。
许怀谦全然不惧地颔首:“当真!”他有反骨,别人越不想让他做什么,他就越想做,尤其是他今天还被这群朝臣如此污蔑了一番,他不把这个改革做成功,别人还以为他怕了呢。
他这头一点下去,站在他身侧的韶雪风急出了满头的大汗。
我滴个亲娘耶。
你这个编撰是真敢什么都敢答应啊,他们翰林院除了书,哪里有钱?
还是几十万两如此之多,这么一大笔钱,把他这个翰林院大学士卖了,都不可能有!
他忙站出来,将许怀谦拽回去:“我们翰林院的许编撰年轻气盛,又才入翰林院不久,不知翰林院深浅,难免说错话,刚才的事——”
“韶大人,既然你们翰林院一个小小的编撰都答应了,”韶雪风想把此事给退了,谢玉堂不干了,直接反驳了回去,“是不是就不该再为难我们户部了?”
韶雪风眯着眼向谢玉堂怒视了过去,他这是要把几十万两的银钱非按在他头上不可了?
谢玉堂把头低了下去,当看不见这位阁老的怒火。
“不为难就不为难,”许怀谦不惯他这臭脾气,在家陈烈酒都是把钱给他管的主,在家他都没被人在银钱上卡过脖子,在外就更加不可能了,“我们翰林院不仅把这钱给出了,你信不信,明年我们翰林院还能给陛下上税呢!”
许怀谦也坏,就不说这税是给户部上的,就说给皇帝上的,到时候他们翰林院有钱了,就直接给昌盛帝,就不给户部,气死户部。
但谢玉堂领悟不到许怀谦用心险恶,听见他大口气地揽下几十万两的著书推行银钱,还大言不惭地说要给陛下上税的话,生怕他不答应似的,忙不迭地答应道:“好,这可是你说的!”
“嗯,我说的。”许怀谦颔首。
“咳——”站在上头的昌盛帝见许怀谦三言两句就应下了这样的事,深知翰林院情况的他不得不出声,提醒了一句,“凡事要量力而行。”
他的话加上刚刚韶雪风的话,这么聪明的许怀谦不会听不出弦外之音吧?
“陛下。”可谢玉堂不管,反正许怀谦亲口答应了,还是没有人逼他答应的,“既然许编撰已经答应了,那就证明他们翰林院是真的有办法,我们何不如拭目以待。”
“拭目以待就拭目以待。”惊掉你们的狗珠子哦!
哎。
上面的昌盛帝见许怀谦嘴快的答应了,叹了口气,他有着一副伶俐的口齿固然好,可这太过于伶俐也不太好,不得不妥协道:“那就拭目以待吧。”
下了朝,回翰林院的路上,韶雪风对着许怀谦就叹了口气:“你今日太过于鲁莽了!”
许怀谦嗓子痒了一下,扶着廊柱咳嗽了一下,见咳了一团黑血出来,并不意外。
气大伤身。
他今天气得不轻,不吐两口血过不去,能憋到现在,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想到上司还在一旁等着他,许怀谦不敢耽误地用帕子擦了擦唇角的血迹,抬起一张煞白的小脸,向韶雪风望过去:“怎么说?”
韶雪风原本想骂他一顿,说他们翰林院除了纸就是纸,哪儿有什么钱,你那么鲁莽地一口气应下几十万两的银钱,他们上哪儿去找啊?
可是看到许怀谦这可怜的病弱模样,他那口气顿时就哽住了,他不会一口气把他给骂进棺材吧?
“没事,你好好回去休息吧。”算了,反正许怀谦都应了出去了,现在就算是把他给骂上一顿,也于事无补了,还不如想想去哪儿搞钱吧。
许怀谦瞧着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就走了的顶头上司,一头雾水。
他今天给上司惹了这么大个麻烦,上司竟然没有骂他?
翰林院可是个清水衙门,别的衙门还可以从别的地方捞个三瓜两枣的,可翰林院完全没有地方捞油水,只能靠俸禄。
许怀谦看着韶雪风大步离开的背影,不禁挠了挠头,难不成韶大人当真有钱?
韶雪风是不知许怀谦的心声,要是知道的话,他准拿刀刀了他,让他净开口说大话!
两人回了翰林院,因为翰林院里有记录皇帝言行的编撰在,没多久今日朝堂上的事,翰林院的其他人也知道了。
“什么?!”
“著书的几十万两要我们翰林院自己出?!”
“许编撰还一口答应了?!”
“许编撰啊,许编撰啊,你可是把我们翰林院给害苦了啊,这么大一笔银钱,我们上哪儿出去?”
若是几千两银子他们大家伙还能想办法凑一凑,可是几十万两,他们是真的爱莫能助啊。
这就全是把他们这些年当官的所有积蓄全部都拿出来填补,也填补不上这笔窟窿啊。
可要他们把许怀谦骂一顿他们也做不到,许怀谦可是帮他们翰林院争取来了一个名扬天下的机会,虽说这个名扬天下的机会,现在要他们自己出钱了,可这个机会好歹也是争取来了不是。
就是钱的问题是真心难办。
他们翰林院是出了名的清水衙门,别说是下面人的孝敬了,平日里就连外快都没得捞,许怀谦刚入职不知道翰林院深浅,他们这些老油子还不知道么?
不知把翰林院里的书都变卖了,可否卖出几十万两银钱来?
不同于翰林院的一筹莫展,其他各部下了朝,说起这个消息笑都快要笑死了。
“不知者不畏,一个乡下来的状元就是不知天高地厚,他以为当了官就是万事大吉,银钱自然来了,那翰林院要是真的拿得出几十万两银子,那户部的人岂不是都要拜翰林院的人为师了?”
“可不是,估计他就是个井底之蛙,以为进了翰林院,还是最清贵的翰林院,那翰林院里的银子多到花不完,才敢这般胆大妄为的应下这事?”
“这下朝,这会儿估计正被韶大人逮着骂呢!说不准他今日回去都要吓破胆,那么大一笔钱,他如何变得出来?”
众朝臣对许怀谦这个小小的编撰就能在朝堂上把他们怼得哑口无言而不满,虽说许怀谦这个改革确实帮了他们忙,可他一个小小的从六品官让他们这些朝臣难堪了也是事实。
在朝堂上有陛下袒护,他们自然是不敢对他怎样,可这下了朝,他们背后里说他两句,奚落他两句,看看笑话怎么了?
“反正这次我就不相信,他还真拿得出这几十万两银钱来不成。”
“等着吧,这钱他要是拿出来了倒是好了,要是没拿出来的话,看陛下下次还怎么包庇他!”
许怀谦有才是有才,众朝臣不反对,可是他这个有才之士太狂了,且又有简在帝心,要真让他一步步爬他们头上去,那才真是笑话。
这次许怀谦大口气地许下如此大的钱财,他要是办到了还好,若是没有办到,就算不把他整出朝堂,也至少要让他在翰林院里坐几年冷板凳才行!
总之,不能让他一直这么嚣张下去!
翰林院和众朝臣在想什么许怀谦什么都不知道,他下了朝在韶雪风面前吐了一口血,韶雪风给他放了半天假,许怀谦想也没想地就高高兴兴地去找陈烈酒了。
不就是几十万两嘛。
他觉得他有个陈烈酒那么会挣钱的老婆,他老婆一定会给他想办法弄来的。
所以他一点都不虚。
作者有话要说:
陈烈酒:“不行,我虚!”
许怀谦:“我就这么吹一下牛,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