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甜O穿进了权谋文(140)
“师父,您和余先生的事情……徒儿已经知道了。不是三郎说的,我是自己猜的。”
“都说了让你直说,还绕?”
“我是想问问师父,当初余先生有孕时,您……不害怕吗?”
“怕呀,怕死了,怕得整日吃不好,睡不好。”裴斯远尝了一口酒,“你这算好的了,原悄与普通男人不同,天生就适合有孕。但余先生不是……他有孕两个月时我得知此事,自那以后一直在找出救他的法子。当时根本就没想过要把孩子生下来,只想着能保住他的性命便可。”
“后来呢?”
“后来不是住在你家里吗?”
“啊……是师弟。”
“每个做父亲的,都要经历这一遭。当初若是给我选,我是绝不会选择让他陷入险境的。但很多事情不是你我能控制的,该来的躲不过。”
卫南辞此前也想过这个问题,若是早知道上元节那晚会让原悄有孕,他说什么也不会那么冲动的。当然,他也想拥有他们的孩子,一想到那是他们的血脉相融后生出的骨肉,他便觉得满足不已。
可这一切,都比不上原悄的安危。
尽管余敏行说了他有把握,卫南辞依旧忍不住担忧。
“直到孩子出生,他脱离险境,否则你这颗心是放不下的。”裴斯远道。
“师父,你说为什么生孩子要这么麻烦?”卫南辞道:“就不能轻松一点吗?哪怕让我生呢?我劲儿大,也不怕疼。”
“天道如此,你我又有什么办法?”裴斯远道:“孕育一个生命,本就不是容易的事情,从有孕到生产,再到将他抚养成人,哪一步都不容易。你若是心疼原悄,往后便该更加疼惜爱护他,担负起为人夫、为人父的责任。”
卫南辞看着眼前的裴斯远,不由便想到了余敏行。
从前,他总觉得师父对自己这个师弟过于严苛,并不宠溺。
但如今想想,余敏行之所以成为这样的人,裴斯远和余舟定是都费了心思的。
而他这位师父看起来严厉,心中对独子的爱,定然不亚于任何人。
“早些吃点东西回去,别让他一觉醒来看不到你。”裴斯远道:“也别叫他看出你的不安,这个时候,他肯定比你更害怕。”
卫南辞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起身朝师父行了一礼。
回家后,他那颗心虽然依旧没放下来,却不再像先前那般烦躁难安。
因为他知道,自己得在三郎面前做一个可以被依靠和信赖的人。
不知不觉,原悄腹中的孩儿已近七个月了。
卫南辞不敢再带着他去街上溜达,便决定带他去城郊的别苑养胎。
那别苑是裴斯远早些年购置的,一直有人打理,不仅清净,景色也好。
而且里头比宅子里更宽敞些,哪怕原悄不出门,只是在院子里散步也不至于觉得闷。
收拾好需用的东西之后,众人便去了别苑。
余舟和裴斯远正好无事,便也一并跟着去了。
如今原悄小腹已经隆起得很高了,夜里睡觉时不能平躺着,只能侧身休息。
但他到了孕后期,每日翻身都觉得疲惫,躺久了半边身体又容易麻,所以每晚卫南辞都会隔小半个时辰帮他翻一次身,免得他睡不安稳。
这夜,卫南辞帮他翻身时,发觉他呼吸不大平稳,便抬手在他额头上摸了摸。
这么一摸,卫南辞吓了一跳,发觉对方竟是有些发烧。
“三郎。”卫南辞点亮了烛火,便见原悄面颊也染着些不大自然的红意,想来是发烧所致。
他轻手轻脚地起了身,去找了一趟余敏行。
余敏行这些日子倒是挺上心,夜里睡觉连门都不锁,就是怕原悄有需要会找他。
“怎么了?”他揉了揉眼睛,倒是没再因为被吵醒而不高兴。
“三郎好像有些发烧,你过去看看吧。”
余敏行一惊,忙起身披上衣服,跟着他去了原悄的住处。
金锭子这会儿正守在厅内呢,已经备好了温水,正准备帮原悄敷额头。
“先等等,我看看再说。”余敏行上前搭住了原悄的脉。
大概是他手有些凉,原悄睫毛微颤,竟是醒了过来。
“嗯?”他面上带着点茫然,“怎么了?”
“三哥,你发烧了。”余敏行道:“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原悄被卫南辞扶着坐起身,“脑袋有些发沉,倒是没别的感觉。”
“问题不大,烧得也不算厉害。”余敏行道:“今晚先不用药,你接着睡一觉吧,夜里我就睡在你们外厅,有事情再叫我。”
他说罢又看了一眼金锭子手里的巾帕,“给他擦擦额头和腋下就行了,不用一直敷着,回头若是烧得厉害再说。”
当晚,卫南辞就没敢再睡。
倒是原悄躺下没一会儿就窝在他怀里睡着了。
但卫南辞能感觉到,怀中之人睡得并不安稳。
次日一早,原悄的病情倒是没有加重,却也并未好转。
余敏行不敢随便给他用药,去找余舟商量了一下,最终只给他施了针。
“怎么好端端就发烧了呢?”余舟有些不解,“如今天气是转冷了些,但我看小卫和金锭子将他照看得很好,不会着凉吧?”
“那症状确实不像是着凉。”余敏行道。
“你是号出来什么了?”
余敏行想了想,“我不知道此事与他发烧有没有关系,但三哥最近似乎有些心神不宁。”
“许是害怕生产?”余舟问道:“我当初快要生你的时候,也是怕得厉害。”
“这我就不好说了,我也没问他,怕戳破了更惹得他不安。”
“嗯,我找机会与他聊聊吧。”余舟道。
当日,恰逢中秋。
裴斯远亲自掌厨,弄了一桌好菜。
他心情似乎不错,点了卫南辞陪他喝了两杯。
不过两人都非酗酒之人,所以并未多饮。
“当初你小子拜入我门下时,也不过十多岁的年纪吧?愣头青似的,又是个火爆脾气……谁能想到一眨眼,都是要做父亲的人了。”裴斯远感慨道。
“徒儿拜师时,师弟才这么高呢。”卫南辞比划了一个高度。
余敏行不乐意了,“胡扯,那时候我明明更高!”
“宝宝,怎么和师兄说话呢?”一旁的余舟道。
“哦……”余敏行忙收敛了气焰,老老实实朝卫南辞赔了个不是。
“一家人总归是要和和气气的。”裴斯远道:“将来回了京城,也不可为了此事再与君恪起争执。”
“师父,我对师兄早已不敢造次了,就是怕他不放过我。”
“那你就让他打一顿呗。”
“……”
余舟不愿听他们师徒二人絮叨,扶着原悄起身,说是要去赏月。
原悄早就吃饱了,闻言忙跟着他去了花厅。
“想家了?”余舟问道。
“前些日子给兄长们写了信,估计再有几日回信就该到了。”
余舟抬手在他额头上轻轻贴了一下,见他烧得并不厉害,这才放心。
“我问的不是京城的家。”
原悄一怔,“余先生想家吗?”
“偶尔还是会想的,不过我在那个世界死过一次,所以那感觉会不大一样,好像很多东西在死去的那一刻,已经被切断了。”
“我同余先生不大一样,我没有经历过死亡。”原悄道:“或者说……我在现实中没有经历过死亡,只在梦里梦到过……”
“做噩梦了?”
“不知道算不算噩梦,最近老是会梦到穿书前的事情……也不算是穿书前的事情吧,我没经历过那些事情,也没有记忆。但是那个梦境很真实,就像是真的一样,我在那个梦里好像死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