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海棠市逃出来的男人/要你寡(8)
易真嘴角抽搐:“这……这什么东西啊!看上去完全就是个到处认爹,然后打不过了就喊爹你过来帮我一下的体系吧!这破玩意儿有选择的必要吗!”
[通俗讲,确实是这样没错。]太阿居然还一本正经地承认了,[但是,信徒修行是最容易上手的一种体系,那些超越人类,超越群星,乃至超越法则的生命,自太古至今,被赋予过各种各样的职位与使命。祂们高于众生,俯瞰宇宙,同时又是众生的意志为祂们加冕。如果你能呼唤其中一位,并且得到祂的支持……]
“我会怎么样?”
[曾经有一位玩家,像你一样得到了选择修行体系的奖励,于是她选择成为信徒,并且成功呼唤了象征诡术、野心和奴役的魔神。]太阿另起话头,[现在她是裁决十二席中的一位,手握五十四个书中世界。]
顿了顿,太阿补充:[完整地说,是五十四个群像主角,剧情庞杂,逻辑缜密的大世界。]
易真:“……万一我选了这个,但是叫不出神来呢?”
太阿回答:[那我也只能说声,多么遗憾。]
易真:“滚蛋吧你。”
[除此之外,还有蒸汽科技体系、废土生存体系、虫族生物科技体系等等,不过,按照我的运算结果,最适合你的,还是以上四种。]
易真皱着眉,手指头在画卷上点来点去。
还真是难选。
他试探道:“我觉得,小孩子才做选择,而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
太阿漠然道:[是的,玩家。只有小孩子才配做选择,而成年人,连选都没得选。]
易真:“……你看你这样说就没意思了不是。”
贫归贫,他还是掰着手指甲,好好思索了一番。
“我选……唉算了做个排除法吧!”
他开始盘算:“首先排除信徒,太看脸了,赌命的,而且叫我跪这个跪那个,我偏不想跪。”
[作为世界主角,你被高位神明回应的可能性很大,起码在80%以上。]太阿指出,[这可以算是系统给你的特殊福利,只要选了,就能一步登天。]
易真冷笑:“你当我傻么?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你拿了多少好处,日后就要还回多少代价。运气这东西,和物质一样,都是守恒的,神又凭什么给我额外的优待,就凭我长得好看?那我更愿意白手起家,自食其力。”
太阿沉默片刻:[你很理性,这是个优秀的品质。]
易真接着盘算:“再排除……排除修真吧。”
太阿没有发表意见,他自顾自地往下说:“你说得对,修仙是一个太漫长的过程,我依稀看过什么炼精化气、炼气化神之类的口诀,这是一场和天地,和内心和自我的沟通。我可以选择自己的道,但是我未必有这样的耐心,走这条虚无缥缈的路。”
他的神情平静,语气也平静,太阿没说话,修真的选项已然自动隐去了。
“武侠体系吧。”易真吸了口气,“我其实很想当暗影大师,但是……”
他端详着那些拿着刀枪剑戟的小人:“这个体系里,有我很想要的东西。”
[决定好了,不再更改?]
“不改了。”
【专属支线任务:入门 已触发
任务内容:江湖菜鸟
我已经正式选择了武学的修习方向,我是要行侠仗义,还是危害一方呢?毕竟,也不一定非要当大侠嘛,什么暗器蛊毒的,剑走偏锋好像也不错啊。
但——在入门之前,我不能拖着这具孱弱的身体,我想,我得找个洗经伐髓的法子。
任务奖励:《兵刃百解图》or《毒经》】
易真看了一会:“你们这个系统任务还怪会省事儿的,到头来让我自己找什么洗经伐髓的方法,这种跟听上去就跟世界观不匹配的东西,你让我怎么找?”
太阿回答:[标准只是在于改善体质,至于怎么达成的,系统不会多加干涉。]
易真说:“那就是只看结果,不看过程了?很危险啊,你们这个引导的想法。”
[那不然呢?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是好是坏,自己承担吧。]
太阿居然回了这么一句,易真觉得,如果它是个人,此刻必定耸了耸肩膀。
易真叹了口气,摸了摸肚子:“饿了。”
“走,我们去找吃的。”
他从床上爬起来,在四周晃悠了一圈,这房间看着富丽堂皇,然而连个衣柜都找不到,易真翻箱倒柜许久,还是太阿默不作声地接通了家庭AI,从墙里移出数排金属衣架。
易真:“……谢了。”
他挑挑拣拣一番,“易真”的衣物,多以轻薄飘逸、闪闪发亮的衣料为主,他好不容易翻出来一件奶灰色,带点绒的质朴外套,赶紧穿上了。
旁边就是镜子,他看了一眼,和容鸿雪缠斗完,他终于看清了自己现在的长相。
好一张白生生的嫩脸,易真心说。
也不知这小嫂子年岁几何,但看着确实不太大,秀眉俊眼,又兼唇珠圆润,显得两边嘴角微微上翘,不笑时,也像是噙了三分笑意。雪白的皮肤,衬得他头发愈黑,嘴唇愈红,三种色彩的反差是如此强烈,又如此融洽地组合在一起。
是个显眼的人物。
“姓容的看上你……看上我,算他眼光好啊。”易真孤芳自赏一番,闪身出去了。
很难说现实中究竟有没有这样的建筑风格,能将欧式的雍容和星际时代那简练、流畅,极具秩序感的特点结合在一起,但容家的设计师显然是个鬼才,易真肉眼看见的每一处细节,他都做到了融合逻辑上的自洽。
按照太阿的地图,他渐渐走出了无人的长廊,沿路见到的佣人,都以异样的目光悄悄打量他,间或窃窃私语,动静大到在十米开外都能被易真察觉。
[很不专业的雇员。]太阿以一个从业AI的严苛目光批评道。
“不,”易真正经地反驳他,“为了让我感到羞愤,强烈的羞愤,身为原著里的配角,他们必须牺牲专业素养,来达成这一目标。”
离得近了,易真还能听见他们八卦的声音。
“……快看啊,他今天怎么下来了?”
“这还用说?容先生走了才从床上爬下来的呗……”
“嘘,小心被他听到……”
易真:“……”
大哥大姐们,你们就差拿个喇叭在我耳朵跟前放声朗诵了,想必你们音量的标准不是“小声点他会听见的”,而是“再大声点小心他听不见”吧!
易真走过去了,谈论声还没停止。
“……快看啊,他今天怎么下来了?”
“这还用说?容先生走了才从床上爬下来的呗……”
“嘘,小心被他听到……”
好家伙,感情你们还真是设定好的NPC,连台词都是固定循环播放的。
他不再理睬佣人们的议论,径直进了餐厅,顶上的吊灯发出太阳般的明光——抑或那就是真实的太阳光线。老管家匆匆领着几个佣人穿过厅堂,愁眉苦脸地叫道:“易先生——”
是的,愁眉苦脸,老管家万年不变的人设。一个优柔寡断的好人,一个看不惯容鸿雪的所作所为,却没有多少话语权的管家,原著一直没有提及他的名字,所以易真也不知道他叫什么。
“怎么了,”易真看着他,“出什么事了?”
老管家愁苦着一张挂满褶子的面庞,两撇白胡子不住颤抖。在这个强者满天飞,挂逼多如狗的世界,大家都挺驻颜有方的,他倒是不落俗套,苍老得别出心裁,想来也是人物设定的锅,毕竟整天皱着额头,堆着眉头,长此以往,谁能不显老。
“您……是要做什么?”他小心翼翼地观察易真,“容先生刚走不久,这次是公事,可能要好久都回不来,您可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