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把渣攻当替身(104)
走了没两步,
他放慢步速,辛苦坚持这么多天的清醒和冷静终究在这一刻崩塌瓦解。
“你怎么帮我。”许净洲压抑情绪,勉强问了一句。
魏准察觉到他声音里的哭腔,愣神。
“这个画册送不出去,我本来是想寄给他,但是地址和邮政编码都跟那里不一样。后来我又想烧了,但是我舍不得,”
起初只是夹在话音里的几声哭,在一个字一个字后变成了失去控制的崩溃。许净洲蹲下来,像是只有这个姿势才能让他好受些,
“我好不容易才想到一个办法,我把画册放在这里,他是不是就能看到,不管他还在不在,”许净洲哭声骤止,抬头看他。
月光映入青年眼底,照出过份的清醒和真实。
“魏准,”许净洲盯向他,像是恨不得把几辈子积攒的悲伤难过发泄出来似的,撕心裂肺:“哥哥他死了。”
魏准手脚冰凉,看着他却又半步不敢靠近。
“他不让我演戏,我就和他吵架。从小到大都是他惯着我,我被他惯坏了,甩脾气坐飞机去国外,没告诉他,”这人像是快要喘不过气,在破碎声腔里勉强讲话:“他的父母不同
意我和他,就骗他,说我永远不会回去。”
“然后他,”许净洲深吸口气,“然后他下大雪去机场追我,好大的雪,地上到处都结了冰,他还超速,”
“他是在找我的路上才被车撞死!他死的时候一点都不体面!”他像是在跟他说,又像是在跟自己说,“他是因为我才死的!”
山上烟火声接连响起,璀璨烟火衬得天上满天繁星。
人群沸腾欢呼,大抵是有什么人在表白。
许净洲在剧烈的情绪冲击后陷入麻木,自喃:“是我害死了哥哥。”
遮遮掩掩的伤疤结了痂,还被涂上涂鸦。
起先还能骗自己不存在,后来又扯各种谎言弥盖,但没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一些事不是逃避就能装作不存在。
许净洲从来不觉得这是病,医生说的都是鬼话。
就算要撕开结痂,也要由他自己撕,果断□□、毫不犹豫的撕开。
许净洲在这段话后沉默了很久。
这些话用掉他浑身所有力气,他站不起来,就这么蹲着,小小的一团,连头都不想抬起来,埋在臂弯里。
所以他也不清楚,魏准什么时候走到了他面前。
烟火声沉寂,周遭陷入安静。
两人的呼吸便开始清晰起来,夹在风里,刮进彼此耳中。
“许净洲,”
男人开了口,嗓音不比他刚才撕心裂肺的时候好到哪里。他说话间还有些磕绊,像是不知道这么说对不对,显得很笨拙,
“今天我生日,我想送你个礼物。”
许净洲抬起头,哭红的双眼盯向他。
“你相信我,给我几天时间,我给你变个魔术。”魏准颤声道:“我、我帮你把哥哥变出来,好不好?”
第59章 韩总
当晚《征伐》剧组高调直播,进行宣传。
原本直播间里大半的人都是奔着赵宇峰和许净洲的西皮,毕竟这部电影无论是前期花絮,还是后期预告,都是这两位的角色热度更高。
相比较下,男女主倒是显得略微逊色。
结果直播刚开始没多久,热搜话题紧接着就上了:
#许净洲失踪#
“具体就是这么个情况,小洲最近身体状态不好,很久没接剧本。最近就在录档直播形式的综艺,结果刚录完人就跑了,”赵宇峰也在帮忙找,他这边人手不多,也找的很累,“路导,不是故意放您鸽子。”
“我这边倒是没事,”路导担忧道:“但是魏总他这么大张旗鼓的找人,小洲回来以后该怎么解释啊?总不能无缘无故失踪吧?”
赵宇峰陷入沉默。
他这边赶到医院,门口已经堵了一大群记者。
李青捂得严严实实,站在医院侧门冲他招呼,简单说了情况:“魏总刚才把人找到了,现在正在医院。”
“小洲有事没?”赵宇峰脸色泛白。
“身体上没事,但脸色很差,刚才我接人的时候,他盯我看了半晌都叫不上名字,不会说话似的。”李青眼睛也有点红,“我也不逼他接戏了。”
赵宇峰按上电梯。
凌晨三四点的时间,医院里多数病人都休息。
因为许净洲身份和某位肯花钱的原因,病房安排在不受打扰的单层,电梯口守着几个保镖,防止一些记者浑水摸鱼。
魏准坐在走廊里的塑料椅上。
助理给他送来了大衣和饭,送来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规整放在旁边没惹来这人一眼。男人白净衬衫到处沾着山上泥土,西装裤上也都是泥泞。
山路难走,今天又刚下过雨。
他脑子里装了个录像机似的,反复单调的重复着刚才在山上发生的一切。
许净洲声嘶力竭的讲述一切,活像是要把自己的心肝脾肺都掏出来,他人明明就在那里,离山崖边那么远,中间还有自己挡着,
但他总觉得,许净洲随时随地都会跳下去。
或许是在他不注意的时候,就算不是今天,也可能是以后的某个时间。
魏准从未有过如此无力的时候。
“魏总,”李青低声问:“小洲呢?”
“打过镇定剂,吃了点药,睡了。”魏准深吸口气,回神,抬头捏眉心。
“这事跟您没关系,是录节目的时候工作人员说错话,不小心刺激到小洲。”李青看着这人模样,觉得有点说不过去,“您和小洲的关系早就结束了,本来不该麻烦您,但我刚才实在是太着急。得谢谢您。”
魏准嗓子是哑的,“不用。”
“我已经打算好了,这两天准备一下,向外界公布小洲退圈息影的事,公司和我贴点钱,给他治病。”李青叹气,“先把病治好。”
闻言,魏准偏头看他,“你不让他拍戏?”
李青愣神。
“不行,”他回过头,“让他继续拍。”
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李青本来就郁闷,听他这么说愈发觉得这人不讲理,“魏总您怎么能这么说?小洲他身体重要还是拍戏重要?”
魏准咬紧牙,“你不让他拍戏才是毁他。”
面前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几个医生从里间走出,点头以示问候。
林封最后一个走出来,站在办公室门口,示意他进屋聊。
“药物和机械上的治疗,医院可以提供,我这边也能负责到底,不会出问题。”他转着笔,低头看病历,“但心病还需心药医,你得把那个韩昼给我找过来。”
魏准头也不抬,“人死了。”
林封转笔的动作一顿,瞪大眼看他,“什么玩意?”
“许净洲身上应该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我相信他的话,韩昼确实是,不在了。”这话从他嘴边说出时一点都不轻松,字字重若千斤,
魏准张着嘴,喉结艰难耸动,“他走不出来。”
“得,看你这样应该是都知道?那我的意见就不具备参考价值了,”林封丢开笔,“你现在心里应该有个谱,准备怎么做?”
赵宇峰原本打算去病房里看看小洲,但是人已经睡了。
他刚准备和李青打个招呼,自己改日再来,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另道声音打断。林封站在办公室门口,叩了下门,“麻烦两位进来一下。”
他话音一顿,“魏准有事想请你们帮忙。”
·
或许是药的作用,他都没听到手机闹铃响。
许净洲醒来时已经是正午,外面太阳亮的扎眼,窗台上的冰雪消融。
他垂下眼皮,往被褥里缩了缩,只露出个头顶。
昨晚在山上发生的事一帧帧掠过眼前。他发的疯,讲过的种种伤己伤人的话,被搁在山崖边胡乱翻页的画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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