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美颜稳住天下(66)
他叹了口气,开始发愁自己的头发和寿命,大路长长,何时才是个头。
薛远见人都笑了,唯独小皇帝却叹了口气。他有些手足无措,拿出领兵打仗的底气,沉声道:“圣上要是不喜欢这个故事,臣这还有好几个。”
他话音刚落,山洞中的人就听到了外头高呼“圣上”的声音。靠洞门近的侍卫连忙起身,谨慎往外头一看,回禀道:“圣上,是和亲王带人来了!”
“他们来做什么?”顾元白看看洞外未见减弱的雨势,“如此大雨,哪怕他们寻到了朕,朕也没法跟他们回去。”
不是顾元白怕淋雨,而是顾元白的身体和这个国家的命运息息相关,他不能拿着自己去冒险。
侍卫迟疑道:“臣让和亲王回去?”
“让他们也进来吧,”顾元白道,“烤一烤火,等雨停了再一起走。”
侍卫便跑到了洞口前,竭力去叫喊不远处的和亲王。过了片刻,身披蓑衣的和亲王及其亲卫十数人就走进了山洞。他们将身上吸满了水的蓑衣脱下,和亲王抬眼一看,瞧见顾元白面色都好,便也松了一口气。
“那群钦天监的都是干什么吃的,”和亲王皱着眉走到顾元白身边坐下,伸手去烤火,“连这么重要的日子都算不准。若不是你们能找了处山洞,怕是一群人都得受些风寒。”
顾元白点点头,赞同道:“确实该罚。”
和亲王不由笑了,又看了他一眼,不由自主道:“圣上烤了多长时间的火了?面上都红了。”
“是吗?”顾元白也有些口渴,他正要让张绪给他拿过水,右侧就有一个水囊递了过来,正是薛远。
顾元白接过喝了一口,笑着道:“和亲王,外头情况如何了?”
和亲王同他说了,看着顾元白认真听的样子,他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柔和,而后又猛地僵硬了起来。语气也逐渐变得硬生生,“……诸位大臣们很关心圣上,并无人受伤或是患病。”
顾元白颔首,“不错。”
和亲王凝望着火堆,开始沉默不语。
跳跃的火堆在他眼底,也像是把他放在火上炙烤一般痛苦。
或者说,就是因为顾元白在他的身边,他离顾元白如此的近,才会如此痛苦。
第43章
还好这个山洞很大,挤下如今二三十个人也绰绰有余。
在营中等待的田福生担忧圣上会饿,便让每队人马都带上了一些包裹严实的糕点。和亲王的护卫队很是细心,将糕点拿出来时,糕点仍然完整。
顾元白不饿,让侍卫们把糕点给分吃了。
说起来也巧,等侍卫们用完了糕点之后,外头的雨势就开始转小,不到片刻,天边重新亮起,太阳的强光照射大地,风雨已经停了。
顾元白带头走了出去,外头的泥水泥泞,沾满了龙靴,还有些湿滑。一旁的和亲王正在纠结要不要出手扶住顾元白,另一头的薛远已经上了手,一手握住顾元白的手,一手在后面隔空搭在腰上,笑眯眯道:“圣上小心脚下。”
顾元白每一步都走得很稳,劲装衣摆落在脚旁,已经被甩上了一些走动间的泥点子。
薛远看这些泥点子很不顺眼,他索性弯腰撩起了顾元白身后的袍子,顾元白低头一看,视线往他脸上一瞥就收了回来,一秒也不愿意多看,连笑脸都不冲薛远露出一个。
还在生气呢。
马匹被人牵了出来,又用尚且干净的披风将上方的雨水与皮毛擦过了一遍。顾元白翻身上了马,余光瞥到一旁的薛远,特地用眼神看过他的下方,嘴角勾起,恶劣夹杂冷意地低声道:“畜生东西。”
这句话低,只有薛远听到了。
薛远猛得抬起了头,就对上了圣上居高临下的视线。
缰绳扬起,顾元白嘴角弧度恶劣,马匹听话的转身,蹄子扬起的泥水溅了薛远一身。薛远闭了闭眼,喟叹一声,低头看一眼自己的袍子,那被圣上骂做是“畜生东西”的玩意儿,已经微微抬起了头。
“……”薛远低声自言自语,“怎么还把你骂得起了头了呢?”
围场地面潮湿,雨水打滑。狩猎是狩不了了,但是圣上的安抚活动还没进行完。
营地之中早已被清理出来,适合用于烧炙的猎物放在一块。薛远打死的那头熊在猎物中极其惹人注意,来来往往的人都要往这上面看上一眼。
薛远砍下来的熊掌,顾元白赐给他让他带回薛府了。接下来该赏赐的赏赐,该安抚的安抚,宫中御膳房的厨子正忙着处理食材,香味远远就飘了鼻子跟前。
顾元白亲自洗了手,让人做了一个简单的烧烤台,碳火点上,一群人随侍在圣上身边,兴致勃勃地学着烧烤。
“诸位大臣,”顾元白淡淡笑道,“前些时日辛苦了,这一日就好好休息。等回去之后,又要开始忙碌了。”
臣子们连连谦虚,表示能为圣上分忧,这些都不算什么。
顾元白笑了笑,恰好有御膳房的厨子带着米去洗,顾元白将他叫了过来,伸手抓起一把米,叹了口气道:“好米,好田。但这样的好米,天下之间能有多少百姓能吃的上呢?”
听着他的话,众位臣子也叹了口气,低声附和了几句,心中暗暗将圣上的这句话来回琢磨,怎么琢磨怎么觉得这是在反腐之前的最后提醒。
顾元白自己动手烤了一串肉,与众臣同乐了一番,终于在天色将暗之前带着浩浩荡荡的大部队回了京城。
薛远拿着熊掌回了薛府,同薛将军练完了一会大刀之后,他将大刀往旁边一放,坐在一旁出了神。
薛将军道:“我儿在想什么?”
薛远皱眉,“我觉得我很不对劲。”
“哪儿不对劲?”
总是在想顾元白这样的不对劲。
从围场回到府中直到现在,除了刚刚练刀那会儿没想着他,现在脑子里全又是顾元白了。
想他生气的表情,想他笑的时候,还想扒他裤子。
薛远道:“我总是在想圣上。”
薛将军惊愕,随即就是大笑,“哈哈哈,这就是忠君之心了,身为臣子,自然得时时刻刻为圣上着想。”
忠君之心?薛远嗤笑。
“我想起他心口就乱跳,”薛远双眼一眯,“这是忠君之心?”
薛将军肯定的点了点头,老怀欣慰地拍了拍薛远的肩膀,“这正是臣子们想要为圣上干出一番大事业的心。”
薛远沉默不语了。
他还能有这个玩意?
春猎之后,朝堂上下的官员便开始紧密探查家中的产业。特别是本家不在京城的官员,快马加鞭寄回了一封又一封言辞激烈的信,让家中赶紧将什么腐败贪污的东西都给解决了。
隐田,佃户,不得因小失大!
如此过了几日,等这一天的早朝上,顾元白一身繁复沉重龙袍,面色严肃地下达了全国范围内开展大型反腐活动的命令。
当日,被圣上彻底清洗一遍的御史台和监察处以及新组建的东翎卫,全部开始忙碌了起来。
全国上下的所有人,没有官员会知道反腐的机构会有两波,顾元白要的就是这一明一暗的两波人,把所有妄想应付朝廷的大蛀虫都给找出来!
快马飞行,御史台的人被东翎卫的精兵们护着朝京城周边最近的一个粮仓奔去。
御史台的人中,除了先前就在的身家清明的旧臣之外。新塞进去的人手全是监察处专门培养出来的人才,他们从暗处转到明处,如今的御史台,已经完全把控在圣上的手中。
孔奕林与刚入东翎卫的秦生就在其中。
孔奕林心知此事是圣上的一个对他才能的试探,便沉心静气,决心一定要做出一番出众的成绩。前头领路的是察院御史,也是一个忠诚的保皇派。察院御史在粮仓前翻身下马,不理周围满头大汗想要上前客套的官员,直接让人来开了粮仓门。
各地产地的亩产和收上来的粮食都被记录在册,这些册子已经被户部交给了御史台和监察处。察院御史看着自己手中的册子,沉声道:“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