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美颜稳住天下(143)
两匹狼泛着凶光的兽眸紧紧盯着和亲王,喉咙之间发出可怖的呜咽声,每一匹都需要两三个侍卫同时费力拽着,以免它们冲上去咬伤王爷。
和亲王瞥了这两只狼一眼,不喜划过,“臣也如此。”
两个人闲聊了几句,眼看快要走到路头,和亲王突然顿住脚,皱眉道:“圣上,臣昨晚来找您也并不单单是为了禀报王妃有喜一事。前一个月,西夏使者曾谴人送礼到我府中,说是赔礼,然而却说不清楚赔的是什么礼,我没有收。这些日子他们又给我送上了一份礼,送的礼还不薄,一看就是有事相求。”
顾元白没忍住笑,“你收了?”
和亲王冷笑,“一个小小西夏,行贿都行到我面前了,真是胆大包天,我怎么会收。”
顾元白倍觉可惜,刚想要表露遗憾,但一看和亲王理所当然暗藏不屑的面孔,又瞬间对和亲王这种不被金钱虏获的正气升起了佩服。
不愧是和亲王,与顾元白这种无时无刻不在看热闹、不在想着怎么再多坑蒙拐骗西夏使者一番的俗人不同。
顾元白敬佩完了之后,又好奇道:“他们送了什么礼给你?”
和亲王挑了其中还能记着的几样说了,顾元白眼睛微微眯起,半晌,他笑了,眼中闪着欲望的光:“巧了,这些东西怎么这么讨朕的喜欢。”
他也该同西夏谈一谈榷场的事了。
*
薛远在天色茫然时奔出了京城,路途经过第一个驿站时,他却被恭迎在驿站门前的人给拦了下来。
这些人牵走了他的马匹,准备了热水和热菜。上好的房间,柔软的床铺,绝佳的药材,还有恭恭敬敬等着为薛远疗伤的大夫和殷勤的仆人。
等薛远好好休息了一夜之后,第二天一早,他的马匹就被牵了出来,马匹毛发光滑,佩戴着漂亮精致的马具,马鼻声响亮,马背上已准备好足量的清水和肉干,与主人一般的精神饱满。
薛远纳闷地骑上了马,再次往北疆奔袭。可他每过一个驿站都会受到如此地一般妥帖的对待,有时没赶到驿站,驿站中的人甚至会带上炉子和调料前往荒山野岭中去找他,给他在野外做上一顿香喷喷的菜。
三番两次之后,薛远明白了,这是皇帝的赏赐。
薛远哂笑,胸膛低颤。
这是他的皇帝陛下在告诉他,即使顾元白身体虚弱、手脚冰凉,是个稍不注意就会生病的主,但皇帝陛下仍然牢牢占据着上位者的地位,他可以用滔天的权力,去给予薛远一路的舒适。
这样的赏赐,硬生生把薛远当成了皇帝后宫的妃子一样,需要呵护,需要接受来自圣上的强势的宠爱。
果然是臣入天子怀,而不是天子入臣怀。
薛远坦然受之了。
皇帝的恩宠真切的落下来时,那等的待遇是寻常人无法想象得到的,马匹每日一换,口粮比在京中不输,水果新鲜透着香气,每日的衣衫都被熏满了悠长的香。
若非薛远时间紧迫,他甚至相信这些人会跟抬着尊像一样把他送到北疆去。
这样的行为无疑会延长了薛远赶路的时间,但薛远还是把皇帝的安排给一一受着了。
再疲惫的心都被化成了水。
这些花了心思的东西,薛远也不舍得拒绝。
第95章
圣上也是好手段。
薛远想把顾元白当做心上人爱护,没毛病,但顾元白不是乖乖由另外一个侵略感如此强盛的男人爱护的脾性。薛远的强悍,恰恰激起了顾元白温和面孔下那根充满胜负欲和征服欲的神经,他直接用行动告诉了薛远,在朕这里,朕用不到你的爱护,但你看起来却像是少不了朕的宠爱的样子。
顾元白在看到床上血迹的时候,确实有一瞬间的心软。
没法否定,事实摆在面前。
这心软并不是非要带上情感色彩的心软,并不代表着顾元白就对薛远动了心,只是看到血迹,想到了薛远说的那些话,想到了昨夜的一夜好眠。于是猛然一下,又很快逝去。
顾元白甚至未曾分清这心软的由来。
可怜薛九遥?他不需要可怜。
顾元白不知道,但他不急着知道。
他只是想了想,就换了一个念头,转而去想薛远是不是把他当成了女人。
对待他的态度,那样热烈的情感,是不是因为顾元白男生女相的脸。
想到这,顾元白便是一声冷笑。
长得再漂亮,再好看,身体再病弱,要是薛远真的不把他当成男人看,那么顾元白会把他剁成肉泥。
信鸽早已在汉代就用于了军事用途。在大恒的驿站、边关、官府、客栈与京城和重镇,都有专人用来传递消息用的信鸽部队。①
这些鸽子被专门培养过,它们很恋家,对地球磁场很是敏锐。但在北部蝗虫肆虐时,用信鸽传信只会让饿极了人或者猛禽将其视作口中餐,因此薛老将军放弃了采用信鸽传信的方法,弊端也显而易见。
不过在京城到达驿站的路途当中,用信鸽的方式就要比快马加鞭快上许多了。
薛远还在路上奔袭的时候,圣上的旨意便由前一个驿站传往了下一个驿站,一个一个,绝不间断。
财力、物力,一切让人心甘情愿臣服的东西,在顾元白的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最重要的是,他不在乎这些东西,他有足够的底气去给予任何人特殊的待遇,磅礴大气的一堆东西砸下来,神仙都能被砸晕头。
薛远没被这些东西砸晕,但他被这些东西背后所意味的霸道给砸晕了。
一路晕乎乎,醉酒一般神志不清。圣上好手段,这么一下,薛远彻底酥了心,心甘情愿的成为那个被帝王万里呵护的“娇弱的妃子”。
行了,没辙了。自从在山洞之中顾元白说了那句“受不得疼”开始,薛远就自己给自己缠上了链子,然后巴巴的想把链子送到顾元白的手里。
想到他便觉得如在火山,感情如岩浆,时时都被烧烤得炙热亢奋。
薛远驾着马,想到顾元白就想笑。只要确定了顾元白没有纳宫妃,他就心情高畅,穿越高山密林时都想要引吭高歌。手心偶尔拂过马匹的鬃毛,只觉得激起一片好像拂过圣上胸膛的痒意。
每当这时,思绪就会被打断,鼻子也跟着开始发痒。
这么强势的圣上,那处也是粉的。
可爱……啊。
*
顾元白绝不知道薛远还敢在心中说他可爱。
他带着人回了宫,特意将褚卫送到褚府门前,含蓄问了一番:“朕听说褚卿近日同西夏使者走得近了些?”
褚卫本有些不敢看圣上,此时闻言,倏地抬起头,脸色凝霜,眉眼间阴霾覆盖。
他在顾元白眼中向来是端方君子、谦谦白玉的模样,有昳丽不失庄重的时代君子之美姿。看着美,有能力,且有傲气。
但褚卫这样的神色,还是顾元白第一次见到。即便是被他绑到龙床上的那次,褚卫看起来至少也是平静无波。
顾元白暗思,这样的神情,的确是厌恶西夏皇子厌恶到极点了。
褚卫眉目间暗潮涌动,反而镇定了。双目不偏不倚,直直看着圣上:“圣上明鉴,臣与西夏使者间,反而龃龉相恶。”
“朕知晓你的为人,”顾元白安抚道,“这些时日辛苦褚卿了,明日朕会召见西夏使者,褚卿近些时日与西夏使者有过几次接触,明日也一同过来吧。”
褚卫恭敬应道:“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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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宣政殿。
众位大臣站在两侧,太监在外高宣西夏使者进殿。
西夏皇子带着使臣低着头进殿行礼,顾元白坐在高位看着他们。那十几日的礼仪学着还是有用的,至少现在,动作规矩极了,挑不出什么错。
行完礼后,西夏皇子道:“外臣李昂顺,与其西夏使臣参见圣上,叩请圣上万福金安。”
众位重臣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或多或少收了西夏的礼。西夏使者看到他们就是脸上一抽一抽,心里已经对这些老家伙破口大骂了。
哪有收了人家的礼不问问人家送礼做什么的,西夏使者这些日子真的是看透这些大恒官员的虚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