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前妻改拿黑月光剧本(61)
商时迁放心不下,决定去看看。
在楼梯口,她听见负一楼传来的动静。
下去一看,娱乐客厅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两台娃娃机,里面全是正版的娃娃——价格标签都还没拆。
卫以衔穿着睡裙,原本披散的长发挽起,用鲨鱼夹固定在后脑勺,露出了细长白皙的后颈。
她左手拿着烈性威士忌酒瓶,偶尔灌几口。
右手毫无技术性地操纵着摇杆,机械地按下,等爪子一无所获,复位后,她再重复一样的动作。
动静就是娃娃机发出的。
【……她怎么了?喝的是云南菌子泡的酒吗?】商时迁找不到第二个可以交流的人类,只能戳系统。
黑月光系统很兴奋,连忙怂恿商时迁:【显而易见,她喝醉了!宿主,这是一个扑倒她的绝佳机会,快上!】
商时迁:……
就不该cue小黑统子,三句不离攻略。
她注意到卫以衔的动作似乎顿了一下,然后歪头看了过来。
似乎如系统所言,镜片之下,卫以衔的眼神醉意朦胧,脸上也是因酒精上头而染上了一层绯色……完全是醉酒的状态。
“商时迁。”卫以衔喊她。
商时迁的心跳漏了一拍。
但她曾被卫以衔在醉酒的状态下“误喊”过,因此很快就免疫了。
“我是商时与。”
她愈发适应这个捏造出来的身份了。
卫以衔“哦”了声。
“今天不上课了吗?”商时迁走过去,自然而然地伸手去拿她手里的酒瓶。
“不想。”卫以衔抓着酒瓶不肯松手,眉头还皱了皱,似乎有些不满别人抢她的东西。
商时迁说:“你这样单手操作是没法把娃娃夹起来的。”
虽然她在夹娃娃方面是个菜鸟,但不妨碍她忽悠卫以衔。
“你会?”卫以衔睨她。
商时迁非常自信:“我前不久才成功夹起过一个娃娃。”
卫以衔松开了酒瓶:“那你教我。”
商时迁将酒搁在桌上才折回来。
…
投入了二十个游戏币仍一无所获后,卫以衔朝她投去质疑的目光:“你该不会只成功夹起过一个娃娃吧?”
而且这个娃娃还送人了!
商时迁汗颜:你作为一个醉鬼,逻辑这么在线,有点伤人了哈。
她抛开了之前“不愿再把时间浪费在夹娃娃上”的决定,说:“能成功第一次就能成功第二次。”
卫以衔不置可否,退了半步,把这里让开给她。
再尝试了几次后,一直松动的爪子终于不再弹开,稳稳地将夹起来的毛绒玩偶丢进出物口。
“给。”
商时迁将毛绒玩偶递给卫以衔。
后者如愿以偿地得到了它,但内心并没有得到满足。
商时迁看了眼时间,不知不觉在这里耗了大半个小时。
既然卫以衔不打算上课,那还是把人劝去睡觉以后,自己也早点睡吧。
“去睡觉吧。”
商时迁说着,在直接走与把卫以衔一起带走之间挣扎了0.5秒。
然而她的手早已在这0.5秒内伸出,牵住了卫以衔的手。
几乎同时,卫以衔的纤细手指勾缠住了商时迁的五指,整个人也靠了上去。
像正在生长的藤蔓触碰到藤架,瞬间缠绕上去,绽放出春意。
电光石火间,商时迁似乎听到了火焰燃烧干柴时发出的噼啪声。
…
“商时迁。”卫以衔一开口,就是很浓的酒气。
“我是商时与。”
卫以衔醉醺醺地说:“你就不能当一会儿商时迁吗?一会儿就好。”
商时迁无奈地单手搂着她的腰,身子微微后仰,以便托住她愈发倾压过来的重量。
卫以衔不甚清醒地说:“我那天梦到你了。”
商时迁接话:“哪天?”
“5月21日。”
商时迁一愣。
那不是她被系统复活的那一天吗?
卫以衔又说:“你问我是不是心虚,所以这么多年都没有去看你。”
商时迁感觉颈边有一丝冰凉。
一开始以为是卫以衔的眼镜框,直到那抹冰凉顺着脖颈的滴淌到颈窝。
商时迁张了张嘴,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缓解胸口的沉闷。
半晌,她说:“那你肯定是被哪个孤魂野鬼给骗了,我不会对你说这样的话。”
“你不怨吗?如果不是我,你根本不会死。”
商时迁问:“你认识陈宝铭,对吗?”
卫以衔的身子晃了晃,压根就站不稳,身子往旁边一滑。
眼看她要栽倒,商时迁急忙搂紧她,让她躺到沙发上。
“手……”商时迁想挣开,但没能挣开。
无奈之下,她只好用另一只手帮卫以衔将沾了水汽的眼镜摘下来,放桌面上。
卫以衔却任性地拽了一下她。
她一个趔趄,眼疾手快地伸手撑住沙发背,才没有跌卫以衔身上去。
卫以衔很是不满地用阴鸷的眼神瞪了她一眼,然后腾出拿着毛绒玩偶的手,拽住她的睡衣。
商时迁没怎么用力抵抗这股力道。
得亏这沙发足够宽,足够柔软。
她侧躺在卫以衔的身侧,也仍有十几厘米的余量。
卫以衔将她当成了大抱枕,抱着她的腰,问:“你怎么知道陈宝铭的?”
商时迁一时半会儿无从判断卫以衔是酒醒了,还是仍在醉酒状态。
她说:“很多人都知道他是凶手。”
“但是很少人知道我认识他。”
商时迁并不想暴露肖泺萌,给她带去麻烦。
好在卫以衔也没有追问。
她说:“陈宝铭是我高中的校友。”
商时迁没记错的话,卫以衔小学、初中和高中都是在同一所国际学校就读的。
高中部的学费每年40万。
能去就读的基本都是精英阶层的孩子,在入学时就基本决定了升学方向——出国留学,或回家继承家业。
可她记忆中的陈宝铭……
像是感知到了她的疑惑,卫以衔继续说:“他母亲是学校的教师,所以他从公立学校考上来后,能享受学费减半的待遇。但也正因为他母亲在学校任教,所以他成了一些学生的眼中钉,被孤立、霸凌。”
卫以衔感觉自己的胃有些不适,像是有什么顶住了她的喉咙,让她被迫停顿了一下。
缓过来后,她的嗓音也低沉了许多:“那天我只是碰巧路过,给了他一把伞……”
那个雨天,她的车从学校不远处的公交站经过,看到了在站台候车的陈宝铭。
雨很大,小小的公交顶棚压根抵挡不住这瓢泼大雨。
站台里还站着几个撑伞的少年,他们嘻嘻哈哈,偶尔对被逼到顶棚边缘的陈宝铭指指点点。
陈宝铭偶尔把目光投向其中一个少年——那个少年手上多拿了一把伞,伞骨已经被弄断,伞面也破破烂烂,像一块破布。
这把伞显然是陈宝铭的。
卫以衔认得他,因为他的母亲是她所在班级的地理老师。
看在地理老师的份上,她让司机停车,把车内多余的伞送过去。
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关注过陈宝铭。
直至商时迁出事,警方调查后,发现他曾经跟卫以衔在同一所学校就读。
她才把这个人从记忆的角落里扒出来。
他们本是两条永远不会相交的平行线。
如果不是她当初送出去的那把伞,压根不会有后来的事。
…
商时迁笑了笑,说:“对弱者施以援手从来都不是错的……做错事的是他,就算商时迁要怨,也该怨他。不能因为凶手是吃米饭长大的,就怨杂交水稻之父让他吃太饱了吧?”
卫以衔:……
她收紧手臂。
商时迁跟她贴得太近,感觉整张脸都被她呼出来的热气给灼烧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