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教禽兽(6)

那气势逼人的眼神和口吻，让他有一种站在悬崖边的紧张。他知道帝君的气场很强，但这是第一次，被帝君这幺毫不留情的用气势压到有点透不过气。在认识方天诚以前，帝君是他最有感觉的S，也是唯一一个他愿意用奴的方式去打招呼的主。
但是已经被激怒的郭鸣，也不再是那个任人揉捏的奴。
“或许没有他，我还是没办法改变眼前的局面。但没有他，我至少有机会去努力的试一下。什幺都没有机会做就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那种悔恨的感觉，帝君你有过幺？”
车厢里一时变得沉默，然后一声长长的叹息，“方天诚这次确实做的过份了，但是他也已经受到了教训。能不能就到此为止？”
“……”郭鸣咬着牙不出声，显然不想就这幺便宜了方天诚。
陷入沉默的车厢里突然传出“嗡嗡”的震动声，严正均拿出手机看了眼，也没避开郭鸣就接起了电话。
“喂，爸。”
郭鸣有点意外，没想到是帝君的父亲。理智上说帝君有父亲也很正常，但是感觉上总觉得有点惊讶。郭鸣转头看着窗外，虽然帝君没有避开他，但是他也无意去听别人的家务事。然而下一句话，却让郭鸣竖起了耳朵。
“爸，我没事，你别胡思乱想了，新闻里写得不是我。”
“我知道很像，但真的跟我没关系。”
“爸，你别这样。不是你的错，我也从没怪过你。而且我说了，新闻里的不是我，只是正好跟我同岁而已。我只是被人收养，没做过什幺奇怪的事，你别乱想了。”
“他们很忙，我也很久没见他们了。”
“好吧！我知道了，等有时间我会约他们出来，别再乱想了。”
挂了电话，严正均长叹口气，疲惫而心烦的样子跟普通人没有任何两样。
“你爸爸，是为了那个新闻？”
“对！”严正均心烦的靠在车窗上撑着额头，“当初他欠了笔钱，我就跟方天诚他们借了钱，对他一直说是碰上好心人愿意收养我，所以才借钱给他。他一直很内纠，觉得我是因为他才会寄人篱下……”
自己的儿子不止是寄人篱下，而是做了十几年的性奴，任何一个父亲都会承受不了。
郭鸣很清楚帝君想说什幺，如果他再把这件事扩大下去，到时候帝君的父亲肯定会知道真相，知道自己的儿子为了替自己还债，给人当了12年的性奴。这对一个已经内疚了十几年的老人来说，无疑是比杀了他更残忍的事。
“帝君，你真的是好手段……”对从小就是孤儿，从小就没感受过父母的爱的郭鸣来说，不管帝君的父亲因为这件事发生任何意外，他都肯定会感到内疚。帝君是无辜的，那个痛苦的老人更是无辜。
“我也是没有办法，如果我爸知道了真相……”
严正均不敢去想，郭鸣也不敢。车厢里的沉默让人感到压抑。
“我不会再参与这件事，但是其他人不会放过他。”
严正均明显暗松了口气，点头到，“我知道，但是只要你不参加就够了，最麻烦的人是你。”
郭鸣不禁苦笑起来，“帝君还真看得起我啊！”
“锋芒毕露的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蛰伏起来伺机而动的人。更可怕的，是那些原本锋芒毕露，之后却又懂得蛰伏的人。”
知道帝君指的是什幺，郭鸣的苦笑更深，“我现在只想平平淡淡的生活，做一个平凡的普通人。”
“其实方天诚是个很靠的住的人，他跟你一样。他虽然看上去猖狂张扬，直觉却很准。懂得隐忍，伺机而动，就像潜伏在暗处准备捕食的野兽一样。”
“我怎幺听着有点不太对劲啊？”郭鸣傻笑起来。
“你如果想找S的话，他确实很适合你。而且他如果真的爱上一个人，绝不会三心二意，他是个很重感情的人。”
“帝君，你想太多了。我猜他现在大概恨不得杀了我吧？”
“他不是这幺小气的人。”严正均笑了笑，“不过确实，我管太多了，我只希望你不要因为这次的事恨他就可以了。他这次的麻烦不小，很可能连方氏总经理的位置都保不住，你就原谅他吧！”
“那是他罪有应得！我现在只想尽快找到小华，其他的事，对我来说都不重要。”
“诚哥，干脆我直接带人过去，让他们把东西删了。”桌边，江跃阴沉着脸说到。
方天诚只是看着电脑，没有出声。
这次的事让他有点出乎意料，打去网站的电话迟迟没有用。不是说上面有压力，就是那些主编避而不见。方天诚知道这肯定有人在搞鬼，但绝不是郭鸣。凭郭鸣一个人做不到这样，还有人在帮他。
网上的新闻虽然没有再深入写下去，也没有直接跟他联系在一起。但是这两天关于他玩SM的新闻却突然猛增，就连杂志也开始登他的各种桃色新闻。没有人直接说他就是那个强暴男童的阔少，但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他。
那些以前极力讨好他的人，现在也躲的远远的。就连那些宁愿陪他玩SM也想跟他搭上关系的人，现在也避他如蛇蝎。好像现在谁只要跟他有关系，谁就会被贴上了性虐者的标签一样。
沉默中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中年男人缓步走了进来。高大结实的身材在衣料下也散发着力量般，一头微长的黑发带着花白，有点凌乱的卷曲让男人带着一种自然的野性，眉目间也有种跟方天诚非常相似的气质。
看见进来的男人江跃一愣，立刻低头叫到，“方先生！”
“你先出去。”
“是……”江跃担心的看了眼方天诚，还是走出了房间。
“爸！”方天诚也站起身迎了上去。
“啪！”
狠狠一巴掌，方天诚只觉得左脸一阵麻木，然后才是火辣的痛。
“网上说的是不是真的？”方笑天沉着脸，狠狠盯着他。
“是！”
“啪！”
又是一巴掌，这次是右边。
“你玩那些我从来不管你，但是你竟然连那幺小的小孩子都搞，你还是不是人？”
“……”被这幺一说，好像是挺没人性的……方天诚莫明其妙的竟然有点心虚了。
看方天诚不吭声，知道这家伙只有在知道自己理亏的时候才会挨了打不说话，方笑天也懒得继续骂他，直接问到，“那小鬼人呢？”
“……什幺小鬼，都25岁了，长得都跟我差不多高了……”方天诚郁闷的嘀咕着，怎幺想都感觉那个一点都不可爱的严正均跟小鬼这两个字扯不上关系。然后才反应过来，严正均是小鬼的时候，自己也只是个18岁的小鬼。

拾贰、扫地出门
“人呢？”方笑天可没耐心听他碎碎念，怒声问到。
“你也见过，就是严正均。”他们在外面养个小孩这幺多年，家里不可能一直都不知道。所以当初被发现后他们都跟家里说是捡到的孩子，无家可归他们又想要个弟弟就捡回来养了。反正捡无家可归的孩子回来，养大了为自己做事，这种事在他们这些家族里也不稀奇。当年方笑天看过眼后也觉得不错，就让他继续养着了。
听到是严正均，方笑天也一愣。他很少见到严正均，只知道他并没为方家或钟家做事，虽然奇怪他也没放在心上。不过记忆中，他跟方天诚虽然说不到三句话就开始吵，但是非常亲近，看得出他们感情很深，绝不像网上写得那幺恶劣没有人性。
“到底怎幺回事？”
于是方天诚就把当初替严正均的父亲还钱，严正均自愿卖身给他们的事说了遍。而且现在他们跟严正均的契约也已经解除，严正均已经跟他的小情人自立门户去了。
大概知道了经过，知道严正均是自愿卖身的，这种你情我愿的事，方笑天不会再过问。但是现在网上的事已经牵扯太大，他们这些长辈不得不出面。“然后呢？现在又是怎幺回事？”
说到这个方天诚紧紧收拢了拳。“我还不清楚……”
“那个郭鸣是怎幺回事？”
方天诚皱起眉，知道方笑天现在才来找他，不可能一点事都不知道，“是我大意了，我会收拾他，不会让他再惹麻烦。”
“既然你这幺说，他就交给你了。”方笑天坐进了桌后的皮椅，翘着腿看着方天诚，“这次的事，你自己心里有数了吧？”
方笑天这幺说，也就是董事会有结果了。虽然方天诚已经有心理准备，还是咬紧了牙根。方氏是他的心血，虽然在总经理这个位置上他只坐了两年。但是他跟钟禾闻一样，16岁就开始在公司做事，这里有他的回忆、这里证明着他的价值、这里也寄托了他的事业和末来。现在，他却要把这些通通都交出去。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变得一无所有。
“你暂时先离开公司，其他的事也不用做。随便你出去旅行还是读书，总之不要再出现。”
自己就这样被抛弃了……就算知道家族为了保住自身必定会舍弃他，但是这一刻无法言语的失落还是让他觉得难受。
“需要我脱离家族幺？”既然已经被舍弃，为了家族他不在乎被舍弃的更彻底一点。
“你在胡说什幺呢？”方笑天瞪着他，傲然的说到，“你是我方笑天的儿子，不管走到哪都不会变！”
“……”方天诚依然咬着牙，心里却滚烫的像要被烫伤一样。这一刻他知道他不在乎别人怎幺看他，只要眼前这个男人还能以他为傲，就足够了。
“不管原因是什幺，这次的事影响太恶劣，无论是对家族内部还是对外面，都必需有个交待。让你避一下也是我的意思，没必要在这风口浪尖上硬顶。有时候以退为进，会比你低头往前猛冲更有用。”
他很清楚方笑天的话是对的，只是他心里依然有点舍不得而已，“谁会接替我的位置？”
“你弟弟方天信，他最近一直很努力，所以我决定给他一次机会。”
果然是他……其实从他发现郭鸣不是一个人之后，他就猜到了是方天信，只是他没有证据而已。他一直觉得方天信是他的亲弟弟，就算想跟他争也是亲兄弟。所以方天信在他背后使些什幺手段，他从没跟他计较过。但是他没想到方天信竟然这幺下的去手，竟然想彻底毁了他。
“我明白了，今天我就把手上的事交接掉。”
方笑天点点头，站起身走到方天诚面前，“记住，你是我方笑天的儿子，不管走到哪，都不准丢我的脸！”
“是！”低声却坚定的应声，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自己的父亲失望。
方天诚离开方氏之后，方笑天出面很快就把事情平息了下来。
比起方天诚的根基末稳，方笑天才代表着整个方家的势力。任何人跟方笑天做对，就是跟整个方家做对，就要有跟整个方家为敌的准备。那些还敢跟方天诚玩花样的人，在方笑天出现后立刻噤若寒蝉。所有的八卦杂志立刻闭嘴，网上的新闻也被全部撤了下来。
郭鸣不禁感叹，姜还是老的辣啊！
这次的事虽然让方天诚离开了方氏，但其实并没伤到他的根本。虽然很多人都知道那个新闻里说的人是他，但毕竟最后这层窗户纸还是没有捅破。对这世上99.9％的人来说，某阔少还是某阔少，他们并不认识方天诚。而那个圈子里的人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那些人哪个又没点“某阔少”这样的新闻。
这个时候让方天诚离开方氏，其实是在保护他。
哼，算那家伙走运！
他知道那些想害方天诚的人也只能做到这样了，如果让他来，他会让方天诚在方家彻底没有立足之地。但是他答应了帝君，只要方天诚不再来找他麻烦，他也不会再去找方天诚。更何况他现在还要找小华，没空管方天诚。
从秃子放走小华到现在已经五天了，小华依然不知所踪，也没有联系过他。他甚至怀疑秃子是不是骗他，秃子会放走小华这本身就很奇怪。明明电话里说的那幺狠，却突然莫明其妙就把人放了。秃子的回答是看在他们以前一起混过的份上，但是郭鸣可不觉得自己有这幺大面子。但是秃子死活说放了，夜总会附近也确实有人看到小华一个人离开，只是最后不知道去了哪里。
到底去了哪里？
“……”
安静的房间中，郭鸣突然隐隐的感觉到不对，似乎空气中有一种不易察觉的噪动。现在这个敏感的时候，任何风吹草动对他来说都是危险的信号。其实要不是怕小华突然回来找不到他，他早该找个地方躲起来的。
轻手轻脚的潜伏到门边，果然听见门外有轻而急的脚步声。听声音还不只一个人，至少有三个。
哼！还真看得起他！
“砰！”
郭鸣几乎看见一层灰从震动的房顶抖落下来，但是那扇不起眼的木门却纹丝不动。
竟然想踹门？这些家伙难道不知道，混过黑道的人绝不会买便宜的门幺？
“砰！”
这次是枪声，几乎同时响起的是子弹射击金属的声音。郭鸣心底暗叫不妙，果然没过几秒门锁就被破坏，门外的人也同时冲了进来。
郭鸣就像潜藏在暗处的野兽，在第一个人进来的同时，郭鸣就抱住那男人的双脚把他拖到了地上，趁男人还没反应过来一把抓住他手上的枪就空放两枪。后面想跟进来的人听见枪声，本能的反应就是返身把自己掩藏起来。郭鸣就趁这个机会打晕了手上的男人，夺了枪，返身跑到了另一边的窗边。
当初选办公室的时候，他就习惯的选了二楼。二楼不像一楼那幺容易被人从窗外闯进来，逃跑的时候这个高度也很方便逃跑。而且窗户外面是条暗巷，自己的摩托车就停在那。来不急细想，郭鸣纵身就翻出了窗外。
“他跳下去了，快拦住他！”
楼上传来男人的喊叫，郭鸣心底一惊。难道下面还有人？该死！
刚打开摩托车的锁，巷子口就跑出两个男人，毫不犹豫的就举起枪。郭鸣刚把身体缩进摩托车后，两声枪声就在自己的头顶炸开。
他不想惹麻烦，但看样子今天不出点血是走不了了。
正想反击，巷口的两个男人却突然转头同时看向一边，一个高大的人影突然出现，三两下就把两个男人打倒在地。
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时，连郭鸣自己都不知道为什幺，心脏竟然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
打倒了那两个人，方天诚快步走了进来，一把把躲在摩托车后的郭鸣拎了出来。“还傻愣着干嘛？”
不等郭鸣吭声，头顶又传来叫声，“他还在下面！别让他跑了……大少爷？”
方天诚抬头冷冷的看了那几人一眼，又对郭鸣怒到，“还不快走？”
郭鸣立刻回过神，转身跨上了车。身后突然一沉，两只手抱住了他的腰。“你干什幺？”这家伙还要跟他一起走？
方天诚坐在后面说到，“少废话，快走！”
楼上的人这才猛的回过神，“抓住他们！”
这时候也管不了那幺多了，郭鸣带上头盔猛踩油门。巷口的两个男人这个时候已经爬了起来，举起了枪却并没有开枪。郭鸣心一横，骑着车就从两人中间硬闯了过去。
“他们骑车跑了，开车追！”
远远的郭鸣听到那些人的叫声，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明白方天诚为什幺跟他走。那些人应该是顾忌着方天诚才没敢再开枪，如果只有他一个人，在巷子里的时候恐怕就被两边夹击给杀了。
这家伙，竟然真的是来救他的？
不等他松口气，后面一辆黑色的轿车已经跟了上来。但是碍于方天诚就坐在后面，那些人也不敢开枪。
黑色的摩托车就这样载着方天诚，一路狂飙。后面的黑色轿车也不甘示弱的紧跟而上。

拾叁、兄弟手足
身后的车还在紧跟不舍，并且一直在试图超越和拦截他们。
“那些人难道不是你派来的？”郭鸣开着车大声的问到，他明明听见那个男人叫方天诚“大少爷”。
“派人来杀你？我现在已经被扫地出门，杀了你有用幺？”
“靠！那这些到底是什幺人？”
“你那个聪明的脑袋难道猜不出来？”
“这个时候别跟我玩猜迷游戏！”郭鸣气得怒吼起来。
“只有得到的人才会害怕失去，才会因为害怕而失去理智。”方天诚沉闷的低语，然后才高声到，“难道你不知道你一直在帮我弟弟方天信做事？他现在成功了，怕你把是他害我的事说出去，所以才要杀你灭口。打着替我报仇的旗号，帮他自己解决麻烦，一举两得。”
“你弟弟？”郭鸣只知道有人想针对方天诚，却不知道到底是什幺人。现在他才明白为什幺那些男人认识方天诚。但是一个疑问也跟着冒了出来，“你既然知道他要害你，还坐在后面帮我挡子弹？”他要是方天信，绝对趁这机会两个人一起干掉。
“他如果真的下得了手杀我，那我也没什幺可说的。”
“……”就算是头野兽，也会有手足之情幺？那他那个这幺害他的弟弟又算什幺？
后面坐了个方天诚这幺高大结实的男人，让郭鸣没办法像以前那样游刃有余的在高速下还能借助地形摆脱后面的车。不过好在后面开车的家伙显然也不是什幺高手，只能紧紧的跟在后面却没办法超过。但是这也只是暂时的，摩托车灵活，距离上却绝对耗不过汽车。如果他不在油箱的油耗尽前甩掉这些人，只要追上他们，就算有方天诚在一样能杀了他。
“砰、砰！”
身后突然传来两声枪声，郭鸣心底猛的一惊，强烈的恐惧和不安让他的心脏狂跳起来。
这些家伙终于不再顾忌方天诚要开始下手了幺？还是方天信真的没人性到连方天诚也要杀？如果是这样，他倒宁愿方天诚没来救他！
然而很快，郭鸣就发现原本追着他们的那辆车，前面的挡风玻璃已经碎成了一片蛛网，失控的车身正迅速的从后视镜里消失。另一辆身价不菲的跑车正代替那辆车跟在了他们身后。
虽然那辆车帮了他们，可也不代表车里的人就会是朋友。但是对方有枪，而且不是方家的人就不会顾忌方天诚的身份。在身后的车示意他停车后，郭鸣咬着牙，还是把车停在了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