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毒舌男友(86)
我只记得那时候严晓明很努力地出去找工作,为的就是怕对象来长沙了没有钱给他开房。
如果我是严晓明的对象,我肯定不会让他这么苦命地去工作,而是好好挂念他,担心他,心疼他,不会花他那么多钱,不会让他在生活上难堪。
但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测,虽然最后被我猜中了,但我期间我从来都没有说过一个“不”字,我一直都是在严晓明身后默默支持他,就是有时候严晓明跑来向我借钱,我反而有点烦闷。
他们在一起三个月,就分手了。其实我也早就料到了他们不会长久,毕竟是异地恋,而且两人的感情都没有基础,怎么能走的长远?
严晓明抑郁了一个月,我几乎隔三差五地去他们学校看他,他也为此很是感动,渐渐地,我们的感情开始深刻起来,但我对他只是当朋友看待而已,别无其他。
也就是这样,我们成了闺蜜。
我也不知道“闺蜜”这一词意味着什么,虽然我知道它是什么意思,但我还是不能理解这个词在我们之间深刻的含义。但我们之间几乎什么都会分享,互相真诚对待,没有秘密,有时候会吵架,但是双方都能容忍,也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将近两年的陪伴了,少了他我还真的很不适应,似乎身上缺了什么东西一样,没了他,我的精神变得残疾,没有能力快乐下去。
当人的一件重要的东西被夺走的时候,老天给我们的会是一件痛苦的东西。很多人都说,得到,就是意味着要失去,失去,也就意味着得到。以前我从来都不相信这句话,但我当时没有理解得那么深刻,因为我在得到一件东西的时候,并没有意识到我失去了什么,我有时候会真真正正地失去了某件东西,但那只是我没有察觉到而已。可是如今严晓明不在我的身边,我却好像得到了上帝给我的苦果一般,令我味觉苦涩。
周原盯着我看了好久,却在床上无动于衷。我按照惯例,从台灯旁拿过了烟,点燃了。我偏头看着他,说:“周原,我做错了。”
“我说了,你们谁也没有错。”周原起了身,将胳臂搭在我的肩膀上,“最后还是要看晓明怎么选择吧。”
我笑了笑,笑得很是苦涩,我都不敢想象愁苦的我会是什么样子。周原却笑得意味深长,之后他安慰道:“放心吧,我跟晓明聊过了,他不会做傻事的,只是他现在的心情很糟糕,不想别人去打扰他。”
“你说,他为什么就看上李郝了呢?”我心里一直都不解,“李郝是个直男,严晓明又是个攻,难道他可攻可受?”
“喜欢一个人,哪会在乎他的型号啊。”周原笑道,“在乎型号的,都是在乎性的,真正的爱情不会在乎对方的性别,也不会在乎对方在床上扮演什么角色。”
“也许吧。”我低头笑了一笑,“但是他若是执意坚持,我也不反对他,毕竟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反正我今天对他说的,一是为了他好,二也是为了我好,可是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脑子就是不开窍。”
“晓明就是这样。”周原说,“在爱情面前,他总是容易蒙蔽头脑,很多时候在爱情面前他可以放下所有的东西,阿哲,包括你。”
“可是我从来都没像他这样。”
“那可能是因为你还没遇到真正喜欢的人,或者你遇到了,你们还没经历过大灾大难。”
周原说完后我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正深深地看着我,好像他刚才说得话里有话,深藏着些什么东西。其实我也猜出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也知道他心里也跟明镜似的,所以我很快避开了他的目光,不敢看他。
周原双手掰过我的脸,让我面对着他。我的脸虽然在他温暖的手中,但我的眼神却不敢看他。他的双手拇指在我眉毛上缓缓移动,似乎在出摸着什么珍贵的东西般,一寸一寸地游离。
我轻轻抬头,看进了他的眼里,轻轻一笑。
这一天我一整天都待在周原的家里,什么也没干,在他床上躺了一天。也许我是好久没有睡过好觉了,我一睡就是好几个小时,而周原好像出去了很久都没有回来,也没跟我说是去干什么去了。
白天我一直觉得周原的房子里少了点什么东西,但就是想不起来到底缺了什么,可能我的心思并不在这上边,我一下子没有想起来。
晚上周原回来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小肚皮不见了,于是我问他:“小肚皮哪里去了?”
周原苦苦一笑,道:“你这些日子又不经常来我家里了,我把它放广坤家里了。”
“他家有人?巧媛要上幼儿园,小江要上班,娜姐不上班?”
“他们很自由的,家里总有人,你放心吧。我平时要上班,根本没时间照顾小肚皮,虽然把它放在家里根本不会出啥事情,但我怕小肚皮孤单。”
听到这里我突然心生伤感。
“对不起,我太忙了,我为了考研,真的忽略了、失去了很多东西。”
“没事,等你考完研你就有时间陪它了,那时候估计咱俩也在一起了。”
“周原,你为什么如此有耐心?我真的搞不明白,我又不好。”
“你看,你又来了,你说了多少遍你不好了?你总是问我你有什么好的,但我就是喜欢你,愿意等你。若是你现在答应我跟我在一起,我肯定特别乐意。要是你不答应,或者等到考研完了以后再答应,我也会等你。因为你怕跟我在一起后,怕总是把心思放在我的心上,影响了你的前程。但是阿哲你有没有意识到,咱俩现在跟谈恋爱根本没有什么区别,其实,你早就把我当做对象了吧?”
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回答他,但是我觉得我喜欢他,那是真真切切的,若是周原也如严晓明一样忽然之间从我身边走了,或者撒气不理我了,或者根本不回复我的消息了,我也肯定会伤心,会难过。
“我不要你回答。”周原声音有些温软,“你只要把我的话记在心里就好了。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性格,这些东西你不说,并不代表你的心里没有。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
“嗯。”
那天晚上我很晚才睡着,原因是我白天睡了太长的时间,而周原早就睡着了。他的睡眠很平静,很安稳,不会打呼噜,我在微光下看了看他,半夜的时候去看了会书。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我发现我在周原的怀里,他好像还没有睡醒。我在他怀里动了动,他都没有发觉。我轻轻抬头往床尾看去,发现二人的脚都暴露在外,交错放着,他的压着我的,我的压着他的。
周原似乎发现了我的动作,才发出一声初醒时厚重的呼吸。我轻轻笑了笑,扯了扯他下巴的胡茬,笑道:“早。”
周原听到我的声音,立马睁开眼,雪亮的眼睛看了我一眼后,之后一口亲在了我的额头上。
“小哥哥,我可以吻你吗?”
又来了。(-_-)
我说:“别闹了,我说了不可以。”
周原轻轻抚了抚我的发,手指穿插在我的发间,笑道:“好吧,反正在我生日那天吻过你了,你还猝不及防的很紧张,以后我要经过你的允许才会吻你。下一次咱俩接吻,必须是你吻我。”
虽然他说得认真,但我怎么觉得没脸没皮的?
我还是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以沉默作为默认了。
“你昨天一整天都干嘛去了?昨天周六,又不上班。”
“真的很不好意思。”周原笑道,“本来跟你周末约会来着的,但是没找到好看的电影。”
“没关系啊,反正我也困,睡了一天也好。”
“咱们今天约会吧?”周原笑道,“弥补下昨天,反正今天咱俩都没事儿干。”
“还是算了,以后要是约会,机会多的是,也不差这几天。”我有些苦恼地又想起了我跟严晓明的事情,“我心情不好,今天我在你家看看书吧,你帮我想想对策,怎么让我和严晓明重归于好。”
周原把我搂在怀里,让我贴在他胸上,他思考了一会儿,说:“emmmm,其实我昨天是见朋友去了,就是我生日那天来的那几个朋友。”
“去见他们干嘛啊?”
“他们说什么时候去聚聚,还叫我去同志酒吧喝酒。”
“对了,你经常去同志酒吧吗?”我问周原。
周原摇摇头,“我没时间去,也不想去。”
“你以后最好别去。”我说,“里面虽然好玩,但是很乱。”
“你是怕我被别人抢走吧?”
我立即撇开了话题:“我突然想起来了,你朋友不是叫你聚聚吗?一定要去同志酒吧吗?”
“不一定啊。”周原摇摇头,“哪儿都行,就想聚个餐。”
“你把他们叫来家里吧。”我说,“我做饭,你也跟着一块做,款待款待他们。”
周原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于是刮了刮我的鼻子,说:“老婆聪明!但我不知道会不会……”
“无所谓了。”我说,“至少我尽力了。”
由于今天本来就是星期天,所以当晚周原就把朋友们给叫来了。
其实周原的同志朋友就那么几个,而且都不是单身。他们的到来似乎又让我想起了周原生日那天,好像正在眼前一般如此近。可是这次却不同,上次跟他们聚会的时候我大多都是很拘束的,对他们也很不好意思,但是这次我却跟他们说说笑笑的,也没有之前的拘束感。
可是跟上次最大的不同点就是,严晓明没来。
其实我叫周原把朋友们都叫来吃个晚饭的初衷就是,顺带邀请下严晓明,好缓和一下我跟他的关系,也好给我个机会向他道歉。可是周原给他打了个电话,他说会考虑一下。而我给他发了消息,他却一直都没有回复。
但是在这次聚会当中,我却一直开心不起来。我端着一个酒杯,里面是很难喝的白酒,再加了一些冰红茶,还加了不少冰块在里边。
我一个人站在阳台上,看着长沙的夜景。
霓虹穿梭,灯火通明。
这似乎是个不夜城,但似乎也不是,毕竟小区有一些人的家里已经熄灯了。
严晓明没来,我的心里大多是很失落的,其实也掺杂着很大一部分的失望。我对自己失望,对他也失望,我现在满脑子里想的都是他,怎么也忘不了他所说的话。
“一个人在这里干嘛呢?”
这是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
我回头,发现是王佳睿,是周原生日那天我叫不出名字而只能称呼“小王”的那个小受。
这个小受长得一般,但人却很精神,看起来好像也有三十来岁了,散发着一股成熟的气息,有我身上所没有的一股成熟的气质。
“你老公在里面,不怕被人抢了?”
“里面都是攻,抢啥?你还怕你的肚皮抢我老公?”
“小江不是攻啊,你不怕他抢?”
“小江,有老婆,我不怕。”
“哈哈哈。”
我笑出了声,但声音很短暂,我跟王佳睿碰了个杯,王佳睿继而问我:“想严晓明呢?”
我苦苦一笑,道:“是的。”
“没事呢,过两天就好了。”王佳睿说,“他现在不就是心情不好?过几天开朗了,你就可以去找他道歉。”
“小王,你是哪里人啊?”我问王佳睿,“但我听你的口音根本不是北方口音。”
王佳睿说:“我就是长沙本地人啊,在这里生,可能也会在这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