嬉皮犬类(135)
“从小到大,你呆过的地方说走就,养过的狗说丢就丢,遇到的人说忘就忘了……你妈把你丢了才哭几天就知道讨好我妈了,等我妈走,又来巴结我。在A市的时候,彩票店那男人是你舅舅吧?你怎么不干脆跟着他们过?为什么和我一起回来,这么多年……我烦死你了,你就是个没良心的小杂种,和你爸你妈一摸一样。”
……
冯逍呈急促的呼吸逐渐平稳起来,但我却看到他颈边的青筋不知在何时暴起,然后声音开始发抖,“我妈说的很对……世界上最自私自利最不值得爱的人就是你们,你们这种人…所以你算什么,你说的喜欢又算什么?你个骗子。”
我看着他不正常的样子,终于想起自己刚才给他灌下去的药了。
算是春..药吧。
起效了。
人被绑着就没办法靠自己疏解,强忍过这一遭还能正常使用,那算他走运。
我听着他的话内心毫无波澜。
心想,如果他知道后面要经受的考验和打击,现在就开始无能狂怒也是正常的。
不过,我还是有点生气。看着他明显因为药效开始发烫发汗的脸,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脑子是一片空白,却没忍住笑了一下。
然后……就看到冯逍呈莫名其妙就站了起来。
“你给我下。药。”
我还来不及震惊,他滚烫的手掌便用力掐住我的脸,疑惑且轻蔑地偏了一下头,随后,他低声笑了起来,双肩颤抖,“怎么?走之前还想让哥哥*你一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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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第一次,清清楚楚在冯逍呈眼里看见他对我的欲。望,与此同时还有爱和恨。
这一切宛如一个阳。萎的男人终于在他老婆面前支棱起来。
确实,他喝下的药量足以让患者重振雄风。何况他不是。
这是一个破比喻。
现在,我终于感觉到懊悔,浑身发抖,眼前发黑,紧张得想吐,简直想原地昏过去,但还是努力忍耐住恐惧,“冯逍呈……哥,是我错了,对不起,我现在就走好吗?”
冯逍呈笑了一声。
“又来。你认怂总是第一名,该说是识时务还是没心没肺好呢?抖什么?现在知道怕了?不过……我对你做什么,你以后也可以原谅我的对不对?爱记不住恨也记不住……所以怎么对待你,你都记不住的。”
他阴沉的语气和滚烫湿热的气息使我浑身汗毛倒竖,吞咽了好几口才敢接话,但还是语无伦次,“没有的,你让我走吧……会记住你的。”后来直接开始带着哭腔胡说八道,“我得走了,高铁真的要开了……你送我过去吧,我知道的…你是大好人。”
我最恐惧的不是预感到接下来即将发生的。
而是我自作自受这件事本身。
我本该安静快速地离开,不必多说也不必多做。
冯逍呈又笑了,但不是很愉快的样子,捉住我推拒的手,用绑他的绳子开始捆住我的双手。
他低着头,表情认真,力气大得吓人,我压根没有反抗的余地。我看着绳子一圈一圈束缚住自己,又改口,“我、那我先不走了好吗?你、你别绑,我知道你难受……我可以帮你——”
冯逍呈抬起头,轻轻吸了口气,“你怕什么?放心,明天就让你滚。”
“我不要。”
我终于忍不下去,没办法继续低声下气地求他,我直视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滚,我对你没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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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
“冯逍呈……我杀了你。你这个下三滥的神经病……傻逼……我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恶心,让我倒胃口,看到你我根本应不起来!”
“你滚开、滚远点!”
“不要你——”
什么准备都没有,那种钝痛可以将人劈成两半,我从开始的骂骂咧咧到短暂失语,又因为尖锐的刺痛开始哀求,“不要……慢一点,不要那么凶……救命…求你了哥。”
可他没有听。
我闭着眼,有点崩溃地尖叫,眼泪湿了满脸。
忽然被一只手捂住嘴巴,冯逍呈从后面贴住我的耳朵,“小声一点,还是你喜欢在别人面前?”
“放屁!是你强…我……我要报警,我杀了你。”
“妈的我错了傻逼,不要了……我错了…冯逍呈你最好弄死我,不然我杀了你……”
……
最后我因为哭得太久,耳边嗡鸣,气得太阳穴也发紧,一跳一跳。心里还惦记着杀人,身体却因为极度疲倦与不适而陷入睡眠。昏昏沉沉之际,我感觉到手上的束缚被解开,接着被人抱起来,又被喂了一点水。
躺到床上的同时感觉一双手试图触碰我今晚一直没有任何反应的前面,很快又放弃了,转而……
到最后我的感官已经有些麻木了。
但我仍是不太清醒地气到发抖,骂不出声,只好在心里杀人。模模糊糊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天色还是浓黑的一团,我半昏半醒的,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床上爬下去的,又梦游般拿起床头的玻璃杯。
水一下子全泼到那人脸上。
哈。
我不理解。
他怎么还敢在我面前睡觉?
我定睛,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冯逍呈的脸,抬手将厚重的玻璃杯用力往他的头上砸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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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用尽仅存的一点力气,扔掉杯子我眼前就是一黑。
我听到人被砸中发出的一声闷哼,安下心,颤颤巍巍地爬回床上。不再管其他,我用力卷住被子包裹着发冷的身躯,曲起膝盖,蜷缩成一团,背对着不知是直接昏迷还是依旧沉睡的冯逍呈。
最后,我一边哭一边有气无力地在心中祈祷。
明天请先让我清醒过来吧。
第108章 “你怎么那么难追。”
先醒的果然是我。
拖着要散架的身体坐起来,我呆坐许久才抬手摸了一把脸,侧头看向一边的人。
冯逍呈脸上沾了点血,额角破一块。
原来只受了点皮外伤吗?
我伸手探了探他颈边的脉搏,又碰到额头上面的血痂,有点遗憾地想。
毕竟清醒过后,昨晚说的想的都是不可能照做的。我可不想走冯曜观的老路,去监狱里看一看。
不过冯逍呈到现在还不醒,难道是脑震荡?
我盯着他的脸发呆,期间注意到他似有若无颤动过几下的睫毛。我眨了眨眼,若有所思,顿了顿,摇头,还是不再想了。
下床后我在楼梯上找到昨晚才绑过人的绳子。
对着手机研究好久绑法,才搬起冯逍呈的手脚,把它们分别绑住。
昨天他怎么挣脱的至今是未解之谜,我只能说用力绑。他要还能自由活动……算我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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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外卖又吃过消炎药和止痛药,我收拾好自己,在额头上贴好一片退烧贴后才慢吞吞上楼。
被绑着大概很不舒服,冯逍呈姿势变化很大,但就是始终没睁眼。
我拿着消炎药片,端了水靠近他,想了想开口,“我要给你喂药了,你配合一点,我现在可没力气折腾你。”
等了几秒,他还是没动静,但喂药的时候知道张嘴,灌水的时候知道吞咽。
对此我没说什么,开始给伤口消毒,都处理完后探探他的额头,确认没发烧才离开,顺手把这个房间的门给锁了。
我拿了个软垫在楼梯上坐着,又开始面无表情地发呆。
好累,什么也不想做不想理。可我也关不了人多久,期间还要伺候他……想到这里,疲惫导致的拖延就消失了。
不管难不难受的,该走的人还是要走,只是离开前我还有事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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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锁的师傅离开是一个小时后了。
我站在曾经上过锁的画室门口,轻轻推开半掩的门。先是一阵颜料混合着纸张以及碳铅的味道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