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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云(强推)(224)

作者:淮上 时间:2018-08-25 10:27 标签:强强 悬疑推理 业界精英 制服情缘

  魏副局想:“肯定是严峫这破脾气随我,俩人回家就吵架。哎!我就说俩男的搞在一起不和谐,看我说的没错吧!”
  黄兴想的是:“没想到严峫也跟我老婆一样爱查岗?果然管得越严越逆反,老子的头发都是被我老婆吵吵吵掉的,总算有个人懂我了!”
  只有后宫漫资深爱好者马翔露出了一个纯情的笑容,心说看来严哥果然很猛,江队这身子骨受不了,都宁愿待在办公室加班了。嗨呀严哥你真不愧是我们广大男性同胞的榜样……
  江停打开第二本卷宗,开始认真阅读现场勘验笔记,同时在内心舒了口气。只要能十点后回家,洗漱完以后差不多就到了睡觉时间,总算不用听严峫这个婚前严重焦虑症患者一边吃饭一边不停地进行无差别大规模精神攻击:“喂江停,江停你在吗?江停你在听吗?婚礼现场的花用粉白还是大红啊?粉白是不是很温馨啊?可是大红不更吉利吗?江停你在听吗?江停你说到底是用粉白还是大红啊?大红是不是很吉利啊?可是粉白也很温馨啊?江停你说我们要不要扔个硬币啊?江停你在吗?江停你在听吗?……”
  “用粉白,”曾翠翠女士斩钉截铁表示,“不要听我儿子的,他十三岁时仿照黄金圣斗士给自己做了把道具剑,非要用艳紫、大红、翠绿三种颜色的亮箔包裹剑身,说这样最酷炫好看。去年他表妹十八岁生日,他定制了件杜鹃红配黄褐色的绉纱泡泡裙送给小姑娘当成人礼,表妹到现在都没有原谅他。我儿子从小审美就很谜,你会被他带沟里去的。”
  江停说:“我懂,都听您的,其他我都没有意见。”
  曾翠翠女士芳心大悦,挂了电话。
  严峫的婚前焦虑症已经严重到跟平常判若两人的地步了,他简直就是在以办大案要案的态度来讲究自己婚礼的每一个细节。某天清晨上班前,江停正难得悠闲地做鸡蛋吐司,突然只见严峫光着膀子冲出浴室,全身上下只围一条浴巾,铁钳般的手一把抓住他肩膀:“江停——”
  江停立刻双手把他往后推:“不行我吃不消了!走开!”
  “哎呀江队,大白天的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呢,今晚上咱们再好好聊聊。”严峫唰地打开一张统计图,正色道:“你看这个。”
  A4白纸上写着密密麻麻的数据和统计图,江停只草草扫了一眼,便警惕地眯起眼睛往下盯:“……你离我远一点。”
  严峫并没有把他的某个部位挪远一点,拎着统计图沉重道:“你不知道它是什么?”
  江停瞪着浴巾小帐篷:“不,我跟它特别熟悉。”
  “这是过去二十年间每个8月初我们举行婚礼那个海岛的天气、湿度、温度、风速等各项数据统计表,显示其中有十年下过阵雨,两年下过暴雨,还有一年曾发生海啸预警!”如果严峫是头大狼狗,现在他的后颈毛已经全炸开竖起来了:“请问如果我们按计划在这个海岛上举行婚礼,当天现场下雨的机率有多少?!”
  江停:“……”
  “百分之六十!”严峫痛心疾首,说:“一生唯一一次的婚礼,竟然有百分之六十的机率要下雨!”
  江停扶额叹道:“下雨我们就躲进室内好了。”
  “不——行!”严峫斩钉截铁,“这是我人生最重要时刻之一,我绝不能允许出现一丝一毫的瑕疵,连吕局那头老狐狸的鞋底上带了点泥巴都不行!”
  同一时刻吕局家,正腆着肚子偷红烧肉吃的吕局突然鼻子发痒,狠狠打了个喷嚏,被觅声回头的老伴当场抓个正着,一筷子打得他捂着手跳了起来。
  “我要换场地!”严峫光着身子围着浴巾,在江停不忍直视的目光中宣布,“咱们不去那海岛了,我要重新打报告、办签证、退定金、搞婚庆,在全球范围内重新换一个20年内都阳光灿烂风和日丽的城市,来举办我隆重的婚礼!”
  江停问:“……你是要带我去非洲结婚了对吗?”
  ·
  严峫,一个此生所有幸运值都点在了投胎上的男人,S省(前)首富家唯一的继承人,含着一百克拉大钻石汤勺出生的天之骄子——用实际行动证明了有钱就是能为所欲为。
  尽管严父严母已经买好了中老年情侣泳衣,吕局已经跟公安部打好了申请出国签证的报告,魏副局连海钓的各项用具都已经美滋滋打包塞进了行李箱;在百分之六十下(阵)雨的机率前,所有人都必须为严重婚前焦虑症的严峫让路。
  “不要太热,不能太冷,阳光要充足,空气要清新,天空要瓦蓝瓦蓝的拍照才上相,城市周边必须得有著名旅游景点供大家参观;当地经济要发达,民风要淳朴,同时又必须非常开化,不能把我俩当猴子围观,否则江队脸皮那么薄会恼羞成怒,一怒之下他就要跟我撒娇离婚了。其他我没什么要求,我这个人很随意的,婚礼菜单上第二道沙拉的蘸酱到底用偏酸的那种还是偏甜的那种等我仔细尝过再告诉你们,江队太娇气了,太酸或太甜对他都不好。”
  江停坐在沙发上,对自己头顶一顶又一顶的黑锅表示麻木,专心致志翻阅吕局的最新著作——《从蚊子体内提取人血进行STR检测的步骤及取证要点》(签名版)。
  集团秘书小姐为了饭碗忍气吞声:“好的少东家,其他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我真的没什么,我这人很随意的。”严峫认真说,“哦对了,举行婚礼的城市治安必须要好,过往20年间命案侦破率必须达到95%以上,否则江队会犯职业病,可能会从婚礼现场偷溜出去帮当地警方看卷宗。”
  秘书小姐偷觑江停,从她混杂着疑问、探究和惋惜的目光来看,江停知道她的心理活动应该是:这人年纪轻轻,脑子没毛病吧?
  “没错,是我。”江停把书翻过一页,面无表情道:“据说我还曾经要求婚礼大门口挂两串红辣椒,以示我未来将受到的椒房之宠。”
  严峫一拍大腿——江停的大腿:“没错,加上这一条!”
  “……”秘书小姐合上洋洋洒洒记了一大篇的少东婚礼须知,认真道:“严先生我有个建议不知当不当讲。”
  “讲吧。”
  秘书诚恳问:“您真的不考虑把婚礼办到南非去吗?”

第158章
  办到南非是不可能的, 首先就不符合严峫对于“不能太热”的要求——“江队身娇肉嫩不扛热, 温度高于二十五他就有滋溜溜化成一滩水的风险, 再把他凝固起来捏成人型可困难了。”
  秘书小姐:“……这世上还有哪里在盛夏八月初的最高气温不超过二十五?”
  有的,南半球,A国。
  这座不幸被严峫一眼挑中并雀屏中选的城市, 据说光照条件和空气质量位居全球前列,社会治安良好,居民淳朴友善, 并且民风极为开放——刚刚才通过同性婚姻法。城市周边濒临海洋和著名自然景点, 也就是说魏副局不仅能实现他一直以来的海钓梦想,甚至坐船洋钓都没问题;当地华裔比例相当高, 在很多地方可以直接说中文,没有任何交流障碍。
  更妙的是, 虽然它处在反季节的南半球,但八月初的白昼最高十八摄氏度, 且阳光充足,天空瓦蓝,绿化极好, 完全满足了严峫所有文艺少女心的梦想。
  “多好啊, ”登上飞机时严峫如是说,“等退休后我们就去这座城市养老吧!”
  十二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这座极南城市,舱门一开,从南极冰川席卷洋流而来的寒风瞬间灌满机舱,硬生生把严峫推得倒退了三步。
  “你自己去养老吧!”江停弓着腰发抖, 整个人躲在严峫宽阔的肩背后,在狂风中吼道:“我留在恭州吃火锅挺好的!”
  严峫千挑万选,没料到这座号称“全球最宜居”城市的唯一一点缺憾,就是每年都要直直面对来自南极洲的冰雪狂风,十八度的气温八度的体感,新郎官就算抹上三公斤的发胶都挡不住头毛乱竖。
  严峫揪着江停的领子喝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然后把江队呼噜裹怀里,顶着机场呼啸的寒风一步步艰难地走了。
  对于婚礼规模,江停的理念是比较保守的:我们两个关起门来过日子可以,你非要有仪式感也可以,但搞得大张旗鼓兴师动众就不合适了,否则多不好意思啊,传出去让大家怎么看?
  但严峫觉得,既然我们没偷没抢没犯法,那婚礼想怎么办都是我个人的自由。人一生最重要的时刻,难道不该紧着我自己开心,管别人的眼光干嘛?
  江停对严峫有种既微妙复杂,又不好意思说出口的亏欠心理,他自己打死也不会承认——所以在日常生活中就比较容易屈服于严峫的意见。面对严峫的坚持,他就像陪老婆逛街刷卡血拼的男人一样,尽管内心在抽搐,表面上还是各种“行行行好好好你说了算”,到婚礼前一天的时候,他才发现说好三四十个人的小规模仪式,最终来宾竟然翻了一倍有余。
  “这能怪我吗?”严峫抱着手臂,二八五万,大腿跷二腿地坐在酒店套房大床上抖脚:“像我一样这把年纪打光棍的市局还剩几个?那他们才参加婚礼,能不带老婆孩子一道来?这事归根结底还不得怪你答应结婚太晚了吗?”
  江停:“……”
  确实像严峫说的那样,总来宾三四十个绝对打不住。尽管严家生意场上的故交朋友都没通知,家里亲属也只来了近亲,但建宁市局从上往下一溜人是绝对要请的:吕局、魏副局、余珠、方正弘、苟利、黄兴、刑侦支队上上下下拖家带口、几位日常比较熟悉的副局政委主任处长等等……有来的有不来的,但只要来都带着老伴孩子一道,反正严峫家里有钱可以包机,大家都一致同意有便宜不占是傻子,最后吕局就干脆把严峫婚礼当成今年的市局年度团建来操办了。
  收到请帖的除市局同事之外,还有隔壁特警大队好不容易从病床上爬起来的康树强大队长(“姓严的告诉你我以后再也不跟你一道出任务了!你就是个灾星!!”“妈的这关老子什么事啊,这不都是那姓闻的锅呢吗,回头请你吃饭好不好?!”),娘家人杨媚(“江哥啊,我的江哥啊!我辛辛苦苦养大的白菜啊!!……”“姓杨的你讲讲道理,给这棵白菜浇水施肥除虫除害的全是我,你有啥好不平的?!”),以及江停寥寥几位尚在人世的战友。
  这几位战友是必须要请的,当年二支队里跟江停关系最密切的那一批缉毒警,几乎都在1009爆炸发生后牺牲了,还剩下几位重伤在床,有两位甚至在病床上躺了大半年。尽管他们打死也不愿相信江停是黑警,但因为平时跟江停走得近,事后都受到了严格审查和不公平待遇,最后不得不黯然转业或下沉到派出所,境遇相当坎坷。
  瑶山缉毒行动后,公安部严查1009案,一批厅局级官员落马,而当年蒙冤的二支队缉毒警则陆续得到了平反。这些人当中有些还愿意留在公安内部的,都得到了迟来的功勋和表彰,重新提回了市局总队;还有些对恭州系统心灰意冷的,都跟着江停携家带口搬来建宁,吕局撺掇着S省公安厅接收了这批人的档案。
  其实他们在建宁日子过得会更舒服一些,不管怎么说气候、房价和工资福利待遇都比恭州好多了,而且职称提升得也比较快。
  这样林林总总算下来,婚礼总人数就超过了八十,再加现场工作人员妥妥破百。
  江停苍白无力地辩解:“其实我主要是怕婚礼费用太高……”
  严峫说:“哎呀甭找理由了,咱们江顾问贡献给祖国医疗事业的钱足够办十场婚礼还有余,你这尊大佛只要把自个金贵的娇躯保养好,咱刑侦支队上下就该烧高香了……睡过来点给我搂搂!别跑!明儿一大清早还得起呢!”
  ·
  婚礼当天,严峫可以睡到八点,而江停清早六点就要起——因为曾翠翠女士的御用化妆师经过严格评估后,称新任少东夫人的脸色苍白,唇色发灰,发梢略微干枯,总体概括就是一脸病气,如果不化妆的话等照片拍出来效果会非常惨烈。
  病气这个词把曾翠翠女士给吓着了,迫使江停在启程来A国之前喝了一个月的红枣汤,但就算这样他还是没逃过化妆师的魔掌——魔术の手掌。
  “这个眉毛怎么能不修呢,修完了我再往眉梢补两笔,你看这样眉形不就出来了吗?鼻影也要打,不打显不出鼻形来,虽然帅哥的鼻梁已经很挺了但拍照出来效果还是不一样的……别躲!画内眼线呢!待会戳眼珠里去了!哎呀帅哥你看你的手,指甲怎么能不修,皮肤怎么能不保养,掌心上为什么那么多老茧?不知道手是我们的第二张脸吗?”
  窗外天蒙蒙亮,江停靠在酒店套房外间大化妆椅里,表情仿佛已经灵魂出窍了,“……那是枪茧。”
  烈焰红唇身段妖娆的化妆师——杰米·德·道格拉斯·李宝柱——拉着江停的双手,郑重其事道:“我们帅哥的手是要注意保养的,跟那些臭男人不一样的!”
  曾翠翠女士一边奋力翻衣橱,一边深感赞同地点了点头。
  “哎哟!妈!”严峫打着哈欠拉开卧室门,当即吓了一跳,手忙脚乱裹住浴巾:“你怎么来了?”
  轰——!
  严母怀里小山似的布料倾泻在沙发上,眉梢眼角掩饰不住的喜气洋洋:“我来~打扮~停停呀~”
  奇迹停停瘫在大化妆椅里,眼神放空,表情超脱,仿佛下一秒就要把肉身献祭给兴头万丈的曾翠翠女士当手办,然后立地飞升去了。
  “等等妈,”严峫突然发现不对,“不是说好了我穿黑色江停穿白色的吗?妈你手里这是什么?”
  严母一脸无辜,怀里抱着深绿、宝蓝、酒红色礼服上衣各一套,沙发上堆着小山似的各色配套方巾琳琅满目数十条,说:“哦,我让工匠多做了几套,想都给停停试试,效果好的话婚礼上可以每个小时换一件衣服,不然老穿白色多单调啊。”
  严峫:“……”
  严母拎起祖母绿色天鹅绒礼服外套往江停身上一比,眼底闪烁着由衷的愉悦和满意:“看这调色,这剪裁,这皮肤给衬得多水灵。要不是你老娘我一大清早辛辛苦苦帮忙给停停化了两个小时的妆,你们今天拍照可就得——”
  严峫一看江停,那句可以当选21世纪直男金句榜Top1的“可是他看起来哪儿都没变啊”还来不及脱口而出,突然只见江停对上他的视线,眼底乍然闪现出了得救般欣喜的光。
  严峫:“?”
  江停一把拉住他的手,鲤鱼打挺起身,就势把严峫反摁在化妆椅里,斩钉截铁道:“伯母别管我穿什么衣服了,严峫的妆还没化呢!”
  严峫:“?!”
  “眉毛,头发,面膜,内眼线,剪指……护理指甲,”江停一手扳着严峫的下巴一手跟严母比划,姿势俨然十分专业:“还有你看他那牙抽烟抽得,手上老茧粗糙得,你们快把他处理了吧,不然马上婚礼开始就来不及了!”
  严峫:“什么?你们在说什么?老子那是枪茧!”
  可怜毫无防备的严峫,终于意识到人生三十多年来从未经历过的危险正迅速逼近,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奋力挣扎,他亲娘跟杰米老师的四只如来神掌就从天而降,把严悟空结结实实的摁在了化妆台下。
  “……江停?!”严峫难以置信:“你就这么把亲老公给卖了?你上哪儿去?!你给我回来——”
  严母一把掐住儿子:“别动!停停的衣服先放一放,让我看看你的牙!小李拿洗牙器来快!”
  杰米老师:“噫~呀~”
  “我……我去吃个早饭。”江停忙不迭丢下一句,不敢直面严峫震惊控诉的目光,脚底抹油趁乱溜了。
  上午十一点。
  “迎新娘的来啦——”
  房门轰然洞开,马翔、苟利、杨媚、韩小梅、高盼青等等一帮不怕死的混账花红柳绿,喜气洋洋,只差没载歌载舞地闯进了套房。人群中马翔那唯恐天下不乱的声音格外嘹亮,说:“媚媚姐你别不信,我就知道江顾问今儿得穿婚纱,保不准还得画眉毛涂胭脂,我们全支队上下都等不及想看他……哎?严哥?!”
  套房外间,整装待发的严峫被严母按着一边侧脸,另一边脸紧紧挤在桌面上,瞳孔中映出杰米老师越来越逼近的黑色笔尖,声嘶力竭怒吼:“别给我画内眼线——!妈!我要留下心理阴影了!妈!!”
  严母贴着儿子的耳朵:“不!行!停停画了你也得画!画完拍照眼睛大!听话!!”
  马翔:“……”
  严峫:“……”
  众人:“……”
  化妆室陷入了短暂又诡异的安静,就在那两秒间隙里,严峫突然爆发出强大的求生欲,一掌推开那根名为眼线笔的魔物,挣脱他亲娘的钳制,在众目睽睽下手忙脚乱奔出了门。
  “你上哪去?给我回来!”严母一个箭步追出门,哭笑不得道:“眼线才画半截呢,丢人呐你这大小眼!”
  酒店走廊尽头回荡着严峫的求饶:“我去把江停找回来给你玩!……”然后他一溜烟扑进电梯里没影儿了。
  曾翠翠女士怒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然后也没办法,只得愤愤回屋,招待马翔韩小梅那帮“迎新娘”的市局小混蛋们去了。
  同一时刻,酒店桑拿室,吕局在滚滚白雾中:
  “阿——嘁!!”
  魏副局躲闪不及,险些被喷了一脸,连忙往远处挪:“你干啥呢老吕,感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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