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证法医6尘封卷宗(68)
正纠结着,何兰的电话打了过来,问明天几点出发,是去单位碰头一起走还是怎么着。想想还有邙炘造下的孽得追查,林冬不得已向自己妥协了几分——让秦骁参与案件未必是件坏事,盯紧点就是,底线是不出纰漏。
等唐喆学晚上到家,林冬把情况交代了一番,末了叮嘱道:“秦骁以前受过刀伤,差点死在手术台上,你跟他一起出外勤的时候注意着点,别让他跑啊跳的,真出问题咱赔不起。”
唐喆学刚进浴室,上衣都脱了,又退了出来:“刀伤,捅哪了?”
林冬抬手在肋下比划了一下:“被捅穿了肝门静脉。”
那可是主静脉,破损后失血量惊人。唐喆学见状不免惊讶道:“我去,那他命还真大。”
“救治及时,不然也上墙了。”林冬说着,稍稍皱了下眉,“听说打那之后,他的性格就变得很古怪了,我跟他共事时间不长,没有特别深刻的感受,总之你跟他相处时,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多留个心眼。”
“放心,我肯定不跟他起冲突。”
唐喆学点头应下,回手招呼吉吉一起进卫生间。本来林冬今天休息准备自己洗狗,可死活拖不进卫生间,只能等唐喆学回来处置。而吉吉一听“洗澡”,唰的夹起尾巴就往书房躲。唐喆学跟进去薅它——百多斤儿而已,能练出D罩杯胸肌的卧推力量,玩似的抱起。
TBC
第59章
早起到单位,把该处理的案头工作处理好,林冬带上何兰出门走访。目的地离着不远,就在两市的交界处,错开早高峰,四十分钟的车程而已。这位疑似邙炘受害者的女性名叫李希涟,现年三十七岁。系统内的记录显示,李希涟自小父母双亡,后被姨妈收养,大学上的是师专,毕业后回到家乡的镇中学任职。
能找到李希涟,是因为邙炘看过她的身份证,记下了对方的名字。邙炘的作案手法是以招/嫖为饵,诱骗小姐上钩,完事后不但不给钱,还将对方抢劫一空。他不敢找有后台的小姐作案,那样不但不能白嫖和抢劫,保不齐还得被管小姐的“把头”打一顿,只能在网上找那种单飞的。李希涟就是这么找到。见面先办事,办完事赖账抢劫,抢来的包里有李希涟的身份证,名字挺好听的,他看过就记住了。
比较奇怪的一点是,李希涟包里的身份证是一代身份证,按照案发时间点,早就应该换成二代身份证才对。所以其实林冬怀疑“货不对版”,就是身份证和本人不是同一个人,干小姐的,为防被抓留下案底,有可能会买别人的身份证来用。用过一代身份证的都知道,由于过去的制作技术和清晰度问题,有的照片看着跟非洲人似的。话说回来,就算是二代身份证,拿着都未必和本人对得上。
不过,走走看吧,就算找错了耽误工夫也值当。邙炘归案后林冬第一时间通知了李牧璇的父母,时隔一天,两口子举着锦旗上门表达感激之情。在悬案办公室里,曾经坚毅如山的父亲哭成泪人,那动静,闻者不无心酸。他们希望能判邙炘死刑,一命抵一命。关于这一点,林冬无法给他们任何保证,因为就邙炘的供词和案发现场的取证来看,很难定性为故意杀人,如此一来邙炘极有可能躲过死刑判决。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多给这孙子找点罪过,让主审法官看看,把此人放归社会的危害性有多大。
到地方正是上课时间点,门卫不放林冬他们进去,就算出示警官证,也得打电话通知人下来带进去。好在李希涟不是任课老师,她在总务处工作,一通电话打到办公室,不多时,女人匆匆现身。
见到警察,李希涟的神情明显紧张了一瞬,让林冬感觉兴许没找错人。她把他们带到一间空置的教室谈话,进屋后林冬前后左右看了看,没发现有摄像头。现如今的学校里,安保措施不比公安局差,到处都是摄头。这间教室看上去很新,墙壁雪白,窗户明亮,看起来是刚装修完的,空气中还飘着淡淡的涂料味。
在第一排课桌椅坐下,林冬拿出邙炘的照片,开门见山地问:“李老师,这个人,你有印象么?”
李希涟盯着照片仔细看了一会,茫然摇头:“我……不记得见过……”
“他说他抢过你的包。”
林冬边说边观察对方的神情变化。不好一上来就说“你卖/淫被抢”,那样的话,受害者几乎不会承认。紧跟着令他诧异的事情发生了——李希涟看起来像是松了好大一口气似的,嘴角还挂起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没有没有,警察同志,你们搞错了,我没被抢过。”
沉默片刻,林冬试探道:“可包里有你的身份证。”
一瞬间,李希涟的表情僵硬在脸上。手不由自主地抬起,抵到唇边,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
——这女的绝对有问题。
林冬做出判断。李希涟是那种看面相很稳重的人,可现在,她眼里写满了不安与纠结,像个一碰就破的气球般不稳定。而就在林冬考虑要不要把话题再深入一点点时,她突然站起身,问:“你们喝水么?我去拿两瓶水给你们。”
“谢谢,不渴。”意识到对方有意躲避,林冬抬手示意她坐下,继续施压:“你的身份证,丢过么?”
“没有没有。”李希涟矢口否认,“你们可以查,我没有身份证补领记录。”
“是一代身份证。”
“……”
李希涟又是一愣,许久,才踌躇着开口:“内个……我一代身份证……换完二代的……就不知道扔哪去了……可能……可能被捡垃圾的拿走卖了吧?”
恩,开始找理由了,这是心虚的表现。林冬没立刻点破,而是让何兰拿出李牧璇的照片。将照片平置于课桌之上,他轻轻推到李希涟的手边,语气凝重的:“这是我在调查的一起案件中的受害者,她已经去世了,十六岁,造成这起悲剧的人,很有可能不会被判死刑,但他过往的罪过可以累计加重刑罚,李老师,你们教书育人,首先是教育孩子们做个诚实的人,我希望,你能知无不言,帮我们把犯罪嫌疑人的罪行凿实,最大限度的为死者伸张正义。”
“我说过我没丢过身份证!更没被抢过!”李希涟忽悠站起,脸色微微涨红,呼吸明显急促,“警察同志!你们找错人了!”
见多了为隐瞒黑历史而气急败坏的证人,眼下林冬更加确认没找错人。承认被抢,那就得说清楚在什么情况下被抢的,以李希涟的身份,大概率不可能在第一次询问时就承认自己干过什么见不得光的职业。
“这样啊,那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林冬同样站起身,态度平和地致歉。没白跑一趟,有些东西不是想藏就能藏得住的,他有信心让对方坦诚。
从教学楼里出来,何兰抬手盖在眼眶上,遮挡初秋依旧毒辣的正午日光,语气不怎么乐意的:“林队,咱就这么走了?”
“不走怎么办,把她铐起来刑讯逼供?咱又不是重案的。”林冬偏头一笑,掌控全局的自信挂上俊朗的眉眼,“饿不饿?走,我请你吃午饭。”
美男计也安抚不了徒劳无功的失落,何兰嘟起嘴:“挖不出有用的线索,不饿。”
“那我吃,你看着。”
“林队!”
“好了我的小姑奶奶,别撅嘴,撅嘴不好看了。”
组里统共就这么一个女孩子,林冬素来娇宠。但这是在外面,只有两个人的情况,在单位他基本一视同仁。尤其是嘴上不能太丝滑,否则容易被好事之人嚼舌根,关于他男女通吃的传闻也不知道是特么哪个王八蛋传的。有时候不是领导不愿意照顾女同志,但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偏心眼容易落人口舌。刻意避嫌的结果就是,女的当男的用,男的当牲口用。
何兰坦然认哄,转眼开开心心的:“林队,刚路过一家米粉店,看起来挺不错的,我们去吃牛肉粉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