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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星时刻(85)

作者:稚楚 时间:2024-08-22 10:48 标签:强强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想到这些,心脏仿佛被一根细线拴住、拉紧,很痛,南乙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这样望着他。
  他的眼神很快被察觉到,而秦一隅也看向他,露出一个温柔、平和的笑容。
  “别可怜我啊。”
  南乙沉声说:“这不是可怜。”
  “那是什么?”秦一隅又笑了。
  喜欢?
  南乙也说不清,于是选择沉默。
  “都过去了,什么都会过去的.”
  想到过去,他愈发庆幸,自己握住了南乙伸出来的手。
  否则,他一定还会困在过去,很久很久。
  “前几年,我脑子里经常会出现一个声音。”秦一隅忽而又开口,声音很轻,“第一次响起的时候是我妈走的那天,出现频率还挺高的,很吵,吵得人心慌。”
  “不过最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了。”
  自从被南乙找回来之后。
  有些事物和记忆一样,很难删除干净,更彻底的方式是替换。
  那段幻听……被南乙在雨夜为他弹奏的贝斯线替换了。
  秦一隅看向他,没再继续说话。
  就当他是在胡言乱语吧,反正这也不稀奇,他知道其他人不会懂的。
  “是救护车的声音。”
  秦一隅一愣,不可置信地转过脸,盯住他云淡风轻的面孔,他竟然可以用这么确切的眼神说出这样的话。
  为什么?
  “是吗?”南乙问。
  秦一隅眼中的困惑和迷惘变得更深,但又被月色映照得通透明亮。
  “你怎么知道?”
  “我也有过。”南乙将掉落在脸前的碎发拢到耳后,耳垂上,秦一隅的唇环闪着细碎的光。
  “自从我外婆意外去世之后,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彻底消失。”
  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他感觉自己终于浮上水面,深深地、狼狈地呼吸了一口氧气。
  秦一隅愣了很久。相同的遭遇,相同的玄之又玄的幻听,甚至连听到的声音都一样,换做是任何一个人这样说,他都不会信。可偏偏是南乙。一切都像是不可言说的某种指引,将他们推到彼此身边。
  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在面对南乙时会有那样的直觉,为什么对他解释彝族的信仰,他的眼神看上去很痛。
  也知道,他为什么会在梦里掉眼泪。
  “是……什么时候的事?”
  “七岁,很巧,也是车祸,肇事逃逸,就死在我面前,她临走前什么都没说,只是摸了我的眼角,抹掉眼泪。”南乙手指了一下,也很无所谓地对秦一隅笑,“就像你上次在舞台上那样,抹了一滴红色的眼泪。”
  像你第一次亲我之前,抚摸着我的眼角。
  省略了那些悲苦的经过,他像陈述无关案件那样冷静、毫无波澜,“后来的很多年,我只要静下来,就会听见救护车的声音,无论是走路、上课,还是睡前,影响很大,只能自己想办法调节。”
  “什么办法?”
  他说着,抬眼看向秦一隅,很直白地告诉他:“我会听你的歌,把这些声音压下去,很有效。”
  一阵夜风吹过,很凉,柔柔地拂过秦一隅的脸。
  呼吸仿佛都暂停了一秒。
  然而南乙没再说下去了。
  他仿佛一个短暂跨过危险边界的人,又谨慎地收回了脚步,回到最稳定的壳里。
  这是一个过分坦白、过分赤裸的夜晚。
  他有一种预感,如果再继续说下去,自己恐怕真的会在秦一隅面前流泪。
  那太软弱了。
  于是他站了起来,收拾了桌上的东西,打算离开,“回去吧,我室友今天不回来,你可以……”
  “南乙。”
  秦一隅忽然开口,叫住了他。
  南乙抬头,头偏了偏,“怎么了?”
  秦一隅抬起头,眼神柔软极了,里头映着溶溶的月色。他仍旧坐在原地,却朝南乙摊开双臂,有些孩子气地开口。
  “你能不能过来,抱一抱我?”
  作者有话说:
  ——秦一隅暗恋观察日记——
  日期:不重要
  天气:晴
  虽然今天发生了很多事,但都不重要了,我现在想起来,也只有张开双臂抱住他的画面。
  其实需要抱抱的不是我,之所以会提出这种要求,是因为南乙是很嘴硬的小孩儿,他再难过都不表现出来 ,生怕被人同情。其实他真的很需要一个安慰吧。
  给个台阶吧,谁让我这么善良。
  很想对他说:不要难过了,别躲起来掉眼泪,别只是听我的歌。
  我……
  (后面写的一大堆全部都被秦一隅同学自己划掉了,划得乱七八糟,差点儿把这一页都扯掉了)
  over
  每一本都会有的谈心环节()
  明天就进入新的赛段了,会认识新的乐队朋友们,南乙和秦一隅的感情也会在新的赛段发生质变(是我最爱的双向暧昧期!


第41章 生涩相拥
  深秋的凌晨很冷, 夜又浓又黑,但秦一隅的双眼好似藏着两簇火星子,莹莹的, 灼灼的, 令人难以移开视线。
  奇妙的是, 当南乙放下手里的东西,真的接受他的要求, 打算靠近时,那双眼睛又变得湿漉漉的了。
  他恍惚间有一种被需要的错觉,于是真的走过去, 驻足于秦一隅的面前。
  他以为秦一隅会站起来, 但没有, 他还是安坐在那张石凳上, 维持着张开双臂的动作,只是像动物一样抬着头望着他。
  那我应该蹲下来吗?要和他保持在同一水平面吗?还是拉着他站起来呢?
  南乙发觉怪异之处:明明已经被动地和这个人接过两次吻——尽管只有他单方面记得,但想到要和他拥抱, 自己却生疏到连手都不知该怎么摆。
  就在他试着想要蹲下时,秦一隅的双臂已经搂住了他的腰身,仍坐着, 自然而然地将脸埋在他胸口。
  腰是他身上很特殊的部位,南乙很怕被碰到, 会很痒。所以在被秦一隅抱住的前十秒钟,他都紧抿嘴唇, 试图和自己的敏感与防备做对抗, 直到不再想躲, 渐渐适应。
  夜风吹开了外套, 之前被浸在凉意里的胸口, 如今被暖热的气息萦绕。那两条手臂交叠在他的后腰,明明不算紧密,但却很真实。南乙有些出神,他想,这样会令秦一隅感到些许安慰吗?不知道,但他自己似乎有被宽慰到。
  人与人之间的拥抱真是神奇,一切的情绪仿佛都融化在嵌合的肢体里,埋得愈深,愈发安全,交融在一起,好像两条温暖的河流,分开后,再凝固成平行的两岸。
  秦一隅的体温似乎原本就比他高很多,重叠在一起,将多的温度渡给南乙这副微凉的躯体。
  他脑中不禁冒出奇怪的假想,如果自己是冰雕出来的一尊相,被这个人抱住,恐怕很快就会瓦解,滴滴答答,淌了一地,渗进泥土里,最后什么都不剩。
  抱了一会儿,秦一隅将头偏过去,侧脸和耳朵贴在他胸膛。
  他声音很轻地叫他的名字:“南乙,你的心跳得好快。”
  “是吗?”南乙低声说,“我感觉不到。”
  “嗯,你有一颗很厉害的心脏。”秦一隅下了个奇怪的论断。
  这个形容词有些儿戏,南乙轻笑了笑。
  “我认真的,我听得到。”
  “听到什么?”
  “你不是机器,是活生生的人啊。”
  南乙一愣。
  秦一隅用额头抵住他的心口,声音轻得像一片云,“你的心很累了,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所有的情绪都埋在这里,时间太久,就会很痛苦。偶尔也要想个办法,宣泄出来。”
  南乙像一把钝刀切割着秦一隅说出口的每一个字,然后把他们一一收集起来,藏在心里。
  “我有发泄的渠道啊。”他轻声回答。
  “骑摩托车?”秦一隅笑了,“那你告诉我,你飙车的时候,会不会幻想下一秒就发生意外,重重地撞上一辆卡车,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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