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星时刻(175)
“可是小乙,你想过没有,你现在逃避分离的方式对我来说太残忍了,我好不容易爱上一个人,却不被允许,这会不会加速我的离开呢。”
他动了动,抬起头,红着一双眼盯住了秦一隅,一动不动地盯着,说不出话,但浑身上下,每一根头发丝,每一根骨头,好像都在说——你不许离开我。
脆弱和倔强居然可以同时出现在一张脸上。
秦一隅认输了,贴上南乙的脸,蹭了蹭他的鼻梁。
“太晚了,南乙,你不可能对一个已经爱上你的人说你别爱我。我做不到。”
“你可以把我关起来,锁起来,把我放在可以让你安心的任何地方,一遍一遍确认我不会消失这个事实,但是你不能要求我别爱你。这只会让我伤心,我要是哪天伤透了心,或许真的……”
他软弱的要挟没能说完,被南乙的嘴唇堵住了。
干燥的双唇没多久就被对方濡湿,明明不是第一次接吻,却生疏极了,他甚至不知道手该往哪儿摆,该怎么做才会让南乙完好无缺,不会碎在他怀里。
很快他感觉南乙也是这样。
他从没吻得这么温柔,这么小心翼翼过,缠上来的舌尖又软又轻,勾着,不愿退出,像一只挽留的手。
在这个吻中,秦一隅尝到苦涩的味道,但一点一点变甜、变暖。
或许这些撕心裂肺的争吵,归根到底是因为他误以为相爱是不需要用言语来宣告的,行为就够了。可到了这一刻,秦一隅却有些庆幸。如果自己在爱上他的第一天就说出口,会是怎样的状况?
那时候的南乙,还没有像现在这样爱他,还不会因为爱他而心软。他一定会被糟糕的梦魇控制,狠狠地推开他。
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
在南乙为了换气而不得不中断这个吻的时候,他喘着气,脸贴上秦一隅的脸,攥着他的领子对他说:“我不会再让你伤心的……”
听到这句,秦一隅感觉自己又要哭了,所以他先让自己笑了一下,拿额头磕了磕南乙的额头。
“你确定?我可是很脆弱的。每天都要抱,要亲,而且要互相说我爱你,我知道你怕,可是不克服的话,我还是会伤心的。”
南乙静了两秒,再开口时,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
“我爱你。”
秦一隅心都要化了,他捧住南乙的脸,细细吻过他的泪痕,很郑重地说:“我爱你。”
然后他不断地重复,慢慢地,每个字都很清晰。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直到南乙又一次用吻堵住,但秦一隅觉得,这次他不是出于害怕,不是不想听,只是害羞了。
他还从没有见过南乙害羞过,仔细回想,他甚至没有脸红过一次。
于是秦一隅抓住这机会,故意吻得很深,拱着他的鼻梁,舌尖舔过齿尖,缠住他的,很深也很缠绵。两张面孔之间只剩下稀薄的氧气、喘息和黏腻到令人心跳加速的水声。
他的手贴上他后背的皮肤,不轻不重地揉着,在吻的间隙里让他“往前来点儿”,就像南乙教他滑雪时那样,推着他后背,直到和自己完全贴紧。
每一次换气和中断都被秦一隅用“我爱你”填满了。
他像是决心要把这些都灌进来,用这三个字吞噬掉南乙大脑里的一切,将他驯化成只知道爱的动物。
于是渐渐地,南乙真的丧失自我意志,第一次感觉接吻像捧起一汪水,滴滴答答,唾液像泪一样往下淌,是因为他没机会闭上嘴唇吗?从眼泪到唾液,再到更深处的爱欲,没有一样受控。他从脸颊湿润到脖颈。
像是在为他收拾残局那样,秦一隅沿着他侧颈一路舔吻下去,到锁骨,又回来,含住那晃个不停的唇环。
很突然地,“我爱你”停止了,吻也停了,令南乙很不适应。
“怎么了……”他有些迷茫地在秦一隅怀里动了动。
紧紧相贴的身体却找到了答案。
“别动。”秦一隅掐住他的胯骨,清了清有些哑的嗓子,埋头在南乙颈窝,深吸了一口气,“我不是故意的,一会儿就……”
他没说完,像是对自己很气馁似的,憋了半天,最后只说出一句。
“不能再亲了。”
房间里很静,就在秦一隅打算躺一会儿自己起来时,南乙忽然向下。
“不是,哎,不行……”
南乙又钻出来,以为自己做得不对,看向秦一隅,表情认真。
“你想象的第一次是什么样的?”
作者有话说:
严霁:啧,没有angry只有sex(扫完地之后又抽了一根烟)
我看上一章的正文加段评,有种配合弹幕看恋综的感觉hhhh第一次写这么激烈的心意互通,某个瞬间有种在写强制爱的错觉()
第78章 初次纪念
“第一次?”
秦一隅抿着嘴还是止不住笑, 拉过南乙抱住:“那可太多了,我得说一天一夜。”
他明明就是在开玩笑,可南乙还是那副认真的表情, 甚至干脆像之前他做的那样、跨坐在他腰上, 但弓着上半身, 额头抵着他的额头。
“挑一种。”
怎么像解不出一道题就不罢休的好学生似的。
“就一种?”秦一隅仰起脸,故意蹭了蹭他的鼻尖。
南乙缓慢地眨了眼, 仿佛真的在认真思考似的。
但秦一隅在这时打断,伸出手,很轻地拍了拍南乙的脸颊, “好了。”
好了?
“我逗你的。才刚把话说开, 不需要你这样。”秦一隅语气温柔。
明明刚刚还哭得稀里哗啦的, 可现在又摆出那种游刃有余的年长者的姿态, 十几分钟前发疯似的想强上,这会儿又说不需要。南乙觉得他都快把自己搞疯了。
“哪样?”南乙没听他的,不打算从他身上下去。
“你说哪样儿?”秦一隅想到他刚刚那么自然而然溜下去的动作, 还有些吃味,“我还没说你呢,刚刚想干嘛啊, 谁教你的?”
刚刚?
南乙反应了一下,明白过来, 一本正经道:“你说口交。”
一句话给秦一隅呛得侧过脸咳嗽了半天,耳朵都红了。
“不是, 你、你这嘴怎么……”
看到他渐渐红起来的脖子和耳根, 南乙心里忽然生出许多奇妙的感觉。方才那些关于爱的驯化言语, 对他而言实在太陌生了, 比起那些柔软又温存的字眼, 他更熟悉化外、显露在彼此身体上的情欲。
因此他伸出手,用微屈的指关节碰了碰秦一隅的侧颈,然后俯下身,舔了一下。
奇怪。南乙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竟然很想尝尝秦一隅的味道,从他哭的时候就冒出过这样的念头了。
无论什么都好,汗水、眼泪,血液,或者……
所以他才会下意识地想钻下去。
因为他见过那样的画面,甚至在脑海中替换了两个人的脸,产生过那样的幻想。
“没人教,我在网上查的。”他伏在秦一隅耳边低声说,“我知道炮友要做什么。”
他这是在回答他之前吵架时候扔出来的气话?还是故意的?
秦一隅扭头掐住了南乙的脸,恶狠狠说:“别提这个词儿了!”
可看到南乙的嘴唇都被掐得挤出来,又觉得可爱,于是他亲了一口才又松开:“不用你给我口。”
“为什么?”南乙皱了皱眉,“嫌我牙尖?怕我刮着你?”
“救命啊,你在说什么啊?”
秦一隅感觉自己要疯了,现在和他想象中的第一次也不一样啊!
“要不还是放我去洗手间吧。”
“我不。”南乙直接干脆地在他身上脱了上衣,扔到地上,“来都来了。”
“什么?”
他甚至还用手腕的黑色皮筋扎了头发,只剩一小绺懒懒搭在脸侧。
这张漂亮脸蛋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秦一隅感觉自己简直跟个情圣似的,柳下惠见了都得冲他竖个大拇指,他总算找到自己最适合的职业了,出家!对,天天在庙里敲木鱼,每天给南乙念经保佑他一生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