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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星时刻(156)

作者:稚楚 时间:2024-08-22 10:48 标签:强强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被砸烂的一部分黄色果肉,黏着白墙缓缓下滑,最终停滞在墙角。
  后来秦一隅笑着对他说了对不起,医生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但姚景已经得到了答案。
  世界上最残忍的事,不就是夺去天才的天赋吗?
  姚景恍惚地盯着墙壁,浅黄色的痕迹变深、变亮,逐渐化作一道窄长的橙色光芒,是西沉的红日透过窗玻璃,投在墙上的暮色。
  天都快黑了。
  “姚老师,你这儿有吉他吗?我想弹一下。”
  他竟然还重复问了第二遍。
  “有。”姚景回过神,“等我一下。”
  当姚景真的应要求,拿出一把木吉他,秦一隅看到他脸上惶恐又疑惑的表情,有些想笑。
  “别这样。”他笑着说,“我在比赛的这段时间不知道跟多少吉他手打过交道,早就脱敏了。”
  接过琴,秦一隅熟稔地抱在怀里调音,试着用右手拨了一下弦,然后抬头冲他笑着说:“一听就挺贵。”
  “别给我砸了。”姚景也坐下来,扔给他一块金属拨片。
  “放心,我现在很稳重的。”
  太久没弹琴,秦一隅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好快,那并非是一种期待的紧张,和最初学琴时的心情完全不同,那时候的他知道,自己一定能学得会,而且会弹得很好。
  可现在不是,他大概率弹不完一首歌,也不会弹得太好。
  但即便如此,秦一隅还是拧着眉头,指尖用力摁住琴颈上的弦,弹出了在视频里听到的和弦。
  一旁的姚景目光不断地在秦一隅的手和脸上跳来跳去,试图观察他的每一个细微的反应。他看见秦一隅的眉头越皱越重,左手的小指根本无法弯曲,甚至还在颤抖。
  但秦一隅竟然还在弹,甚至宁愿用其他手指快速替代,也没有中断。
  大冬天的,他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在和弦里哼出了旋律,却没有唱歌词。姚景发现,这不像是秦一隅会写的歌,太温情了。
  然而最后,他还是没能弹完一整首。停下之后,他盯着发抖的左手,看了很久才抬头,笑着冲姚景说:“好难听啊。”
  用难听这样的词去形容方才的演奏,是绝对不恰当的。
  平庸?这才是最恐怖的。
  事实上,秦一隅的手恢复得已经很好,能满足绝大部分日常需要,但对于弹吉他这样需要很强的左手机能的精细作业,根本不够用。
  但他至少愿意重新拿起琴了。
  看着他,姚景仿佛看到一片灰烬之中亮起点点红色的星火,或许下一秒又会熄灭,但至少这时候他还闪着光。
  他不愿放过这一簇星火。
  “你去参加比赛的时候,我就在想一件事儿,但我怕你不想听,一直没说。”姚景抽出那拨片,塞进秦一隅的左手。
  “要不要试试改反手琴?”
  秦一隅没说话。
  他不是没有想过,但他的右手也受了伤,只是程度相对轻一些,他并不清楚换这只右手,能不能达到之前左手的完成度。
  见他不回答,姚景试图找出他这次尝试的根源,唤醒他对弹琴的渴望。
  “你这次,为什么突然想要弹吉他?”
  秦一隅抬了抬眼,黑沉沉的眼睛里多了些光彩。
  “我想把刚刚听的那首歌,弹给一个人听。”
  房间里忽然陷入沉默,只有那只头毛分岔的玄凤鹦鹉扯着嗓子叫。
  秦一隅手一指,“你这小鸡叫得真难听,像乌鸦。”
  他刚说完,那只玄凤鹦鹉竟然扑棱着翅膀飞到他手指上,啄了几下他指尖的茧。
  谁知下一秒,姚景忽然开口:“秦一隅。”
  “嗯?”
  “你小子是不是谈恋爱了?”
  谈恋爱?
  南乙蹙着眉头,盯着眼前的祁默,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问出这么奇怪的问题,明明前一秒还在说正事。
  “为什么这么说?”
  祁默难得地露出笑容,嘴角的痣很显眼。
  “上次我就想说了,自从你参加比赛,整个人变了好多。上午你看消息的时候在笑,你自己不知道吗?”
  南乙停顿了一两秒,说:“有人给我发了个笑话。”
  “是吗?”祁默彻底被他逗笑了,“那你念给我听听,让我也乐一乐。”
  南乙的脸上流露出少见的无措,尽管只是一闪而过。
  然后他眨了眨眼,情绪很快恢复到平静,认真地告诉祁默:“我没有恋爱。”
  祁默愣了一下,久久地注视南乙。
  原来再聪明的人,在感情里也会犯傻。但这么想了,祁默又有些怀疑,南乙是真的不懂吗?还是他其实知道,只是因为身上太多负累,所以选择自欺欺人。
  “我开玩笑的。”祁默笑了一下。
  “南乙,虽然我们每次碰面,都是些苦大仇深的话题,但是看到你开心,我也觉得挺开心的,就好像,这日子还有盼头。”
  他犹豫片刻,还是决定说出口,只是不希望南乙和自己一样,在日后的某一天感到后悔。
  “你是我见过所有人里,最有资格生活得幸福的一个,只要……你别绕着走。”
  南乙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算绕着走吗?应该是很直接地跑着来到了秦一隅的面前,不由分说地抓住了他的领口,不许他走。
  可他没想到,秦一隅竟然伸手,抱住了他。
  对秦一隅的占有欲,和对爱的生理应激,无时无刻在南乙脑中缠斗,难分高下,他没时间去判定哪一方会获胜,只能暂时搁置,无耻地享受着和秦一隅的每一次亲密接触,又害怕他们之中的任何一方真的陷进去。
  简直像在走钢丝一样。
  见南乙再次陷入沉默,祁默也没继续,同他分享了最近李不言的状况,又把话题绕回到张子杰的身上。
  前段时间薛愉的父母一个勒索,一个利诱,把张子杰逼上绝路,一开始他以为是南乙想直接从张子杰口里套出陈韫的信息,可现在他才发现,南乙想要的不是这些。
  他告诉南乙,三天期限的最后一天,张子杰又去找了陈韫,而且连续两天都去了。
  可南乙听完却说:“我知道他会这么做。”
  “你知道?可是这样一来,我们也有可能暴露,他很有可能会把媒体联系他的事告诉陈韫。”
  “不是有可能,他一定会告诉陈韫。”
  南乙顿了顿,“不过你放心,暴露很难。记者证是假的,绑架他的人也没有露过脸,连地方他都记不住,找不到的。”
  他靠在椅子上,手指轻轻地点着桌面,续道:“张子杰外强中干,其实骨子里就是个怂包,他这么多年一直当陈韫的走狗,已经有心理惯性了,绝对不可能轻易把底透给外人,因为他比谁都清楚,得罪了陈韫一家不会有好下场。”
  祁默想了想,忽然明白了。
  “你做这些,是想让他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去找陈韫,然后发现对方其实比他想象中还要绝情,干脆来个破罐子破摔?可万一陈韫为了堵他的嘴,帮了他呢?”
  南乙指尖一停,笑着说:“陈韫是个疯子。”
  “一旦他知道,有人试图从他养的狗的嘴里套话,第一反应一定不是找出那个人,而是往死里踹那条狗。”
  “我们再等等。”
  祁默点头:“那我这几天还是回维修店待着。”
  “嗯,我会再让张阿姨找他,先打一笔小钱。用那个邮箱联系他,让他习惯。”
  说着,南乙仰头靠在椅子上,轻声说:“那个蠢货,抄作业都会把名字一起抄上去,培养他的习惯不会太难。”
  对付一个人就像驯养动物,下达指令,观察行为,给出正面或负面的反馈,重复再来,只要够坚持,让一个人予取予求,只是或早或晚的事。
  对蒋甜也一样。
  一条似是而非的朋友圈,一通视而不见的电话,组成一条[指令]。第二天下午的南乙只在轰趴馆射了半小时箭,就等到了蒋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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