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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犬(95)

作者:吴百万 时间:2024-07-04 10:25 标签:强强 年上 双向暗恋 相爱相杀 养成

  尽管边亭无心去听,他们的谈话,还是一字不漏地飘进他的耳朵。
  “没事。”靳以宁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温声说道,“后生仔恶作剧罢了,别担心。”
  自从蒋楚君出事之后,杨芸格外谨小慎微,她眉头一横,“哪有这样的恶作剧,不行,我得…”
  杨芸话说到一半,被一连串嬉笑打闹声打断,听动静就知道,是丁嘉文来了。
  这些年除了边亭,丁嘉文也因为能力出众一路高升,成为蒋晟面前的红人,公司里不少人都说,靳以宁御下有方,从他手里出来的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今天的丁嘉文造型浮夸,浑身名牌,枪驳领西装搭配暗花衬衫,领子一路开到了胸口。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牵着个女朋友,听闻这个姑娘是个小网红,真人和高P图片相差无几,面容姣好身材火辣,性感亮片裙更是晃得人两眼发花。
  如果仔细看,就能发现她的侧脸长得像丁嘉文喜欢的那个影后罗绮梦,从某种方面上来说,他也算心愿得偿。
  这一对璧人一路从大门外打闹进餐厅,大呼小叫疯疯癫癫,杨芸清净久了爱热闹,并不介意,只是让丁嘉文当心着点,不要嗑着碰着了。
  紧随丁嘉文其后来的,是蒋天赐,蒋天赐不忘他孝子人设,一出场就围绕在杨芸身边,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只是眼神时不时往靳以宁的方向瞟。
  晚餐时间到,人也都来齐了,蒋晟从楼上下来,招呼众人入座。
  今晚同桌吃饭的都是自己人,最上首坐着蒋晟和夫人杨芸,蒋天赐和靳以宁如过去一样,分别坐在他们两侧。只是如今,这张象征着权力的饭桌上也有了边亭和丁嘉文的一席之地。他俩的座位就在靳以宁和蒋天赐身旁的两个位置,不再是在桌子后贴墙根站着。
  边亭早已形成了条件反射,在入座之前,下意识就是给靳以宁拉开椅子。好在他在关键时刻反应过来,没有做多余的事,来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他刚坐下不久,靳以宁就在他左手边入座。
  靳以宁抽出餐巾,垫在盘子下,转头瞥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问,“你昨天刚回来的?听说你这次出门挺久的。”
  “一个多月。”几次接触,边亭大致摸透了靳以宁的态度,于是他面上也波澜不惊,从容应对,“你呢,什么时候回来的?”
  靳以宁说:“一周前吧。”
  几句简单的对白结束,表面功夫算是做到位,两人都默契地点到为止,不再刻意寻找话题。
  蒋晟年纪大了,话也变多,一上桌就拉着小辈唠叨个没完,没人注意到气氛有些怪异。直到杨芸突然看见边亭手边那例一口未动的家烧狮头鱼,问了一句,“阿亭,不喜欢吃鱼吗?我听惠姨说你喜欢吃,今天特地让厨房给你准备的。”
  边亭顿时觉得尴尬,答不上来,对面的丁嘉文也听见了,放下二郎腿,瞥了一眼靳以宁,一脸好戏的表情。
  靳以宁则是没有任何反应,仿佛没有听见,低头喝汤。
  惠姨没有乱说,过去在家的时候,他是喜欢吃各种做法的鱼,因为靳以宁总会习惯性把刺剔好,再递给他。
  现在没人给他剔鱼刺了,他又和以前一样,不再主动吃鱼了。
  这个理由,边亭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说出口的,于是他随便找了个借口,“我还在倒时差,没什么胃口。”
  丁嘉文一听这鬼话,就“噗嗤”笑出声,边亭的心情正差的呢,见他在这里现眼,一记眼刀就瞪了过去。
  丁嘉文含笑看着他,报复似的,故意提起了一些元明山上的往事。杨芸果然很感兴趣,就着他递出的话头聊了起来,时不时还要问靳以宁几句。
  靳以宁的表现依旧正常,他毫不避讳地说着一些有关于他们几个人的趣事,脸上笑意盈盈,话里话外时不时透露着点对过去的怀念。
  只有边亭坐不住了,抛下一句“去上厕所”,就起身离了席。
  边亭在洗手间洗了把脸,又缓了口气,出来之后他没有马上回去逢场作戏,独自溜溜达达,进了餐厅后面的花园。
  花园里有一座小亭,亭子下是一片水塘,亭子里养着蒋楚君的宝贝锦鲤。这鱼养得可真好,一只只比小猪还肥,潜水艇似的在水里横冲直撞,边亭每次来蒋家,总是喜欢来这里逗鱼。
  但是今天,亭子里已经有人比他先到了。
  靳以宁坐在亭子里,斜斜倚靠着围栏上,将一小片饼捻碎撒进池子里。夜空无云,靳以宁抬头看向夏夜的繁星,点起了一支烟。
  边亭怔了怔,这是他第一次见他抽烟,可见两年时间,足够改变一个人许多。
  边亭没有出声惊扰,迈步走了进去。
  听到脚步声,靳以宁回过身来,眯起了眼,缓缓吐出一口烟。白色的烟雾中,他的轮廓变得有些模糊,粼粼水波倒映在脸上,有点妖异,也有点邪气。
  “这么巧。”见来人是边亭,靳以宁随口招呼了一句,语调松弛懒散。
  “巧么?”边亭走进亭子里,“就这么大点地方,抬头不见低头见。”
  “这倒是。”靳以宁转过身,继续靠在栏杆上,像失去了兴趣似的,把手里的烟往烟灰缸里一掐,神色恹恹。
  没了烟,周身那点与他不相称的气质,又随之消散了。
  “你怎么回来了?”边亭走到他身边,站定。
  “我不能回来么?”靳以宁低头继续喂鱼,“还是说,我回来需要先经过你的同意?”
  “不是这个意思。”边亭在靳以宁的话里听出了嘲弄,他懒得计较,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于是问道,“你都腿完全好了?”
  靳以宁喂完了手里最后一点饼干屑,拍掉指尖的饼干屑,“算吧。”
  边亭真心实意地说了一句,“恭喜。”
  “你的胳膊怎么弄的。”喂完了姐姐留下的鱼,靳以宁总算有心思关心边亭,他歪了歪头,点了点自己的脖颈,“还有脖子上。”
  边亭的脖子上已经贴了纱布,看不见伤口是什么模样,这是前几天上船之前被人划伤的。
  胳膊则是在帮蒋晟收货的时候遇到警察,和警车在高速上上演了一出速度与激情后,翻车骨折的。
  这些事说来话长,靳以宁也未必爱听,于是边亭就用一句话带过,“不小心碰到的。”
  “是够不小心的。”靳以宁不可能相信这个措辞,但他也不再追问,只是轻笑一声,“边哥的身份不一样了,还是要多注意点才好。”
  “靳以宁,你不要一回来就找事。”边亭的声音冷了下来。
  此前靳以宁三番五次话里藏刀,边亭假装听不懂,不是真的傻。
  见边亭终于被拱起了火,靳以宁笑了起来,他表现出不想和他闹得不愉快的大度模样,“你放心吧,以前是我自以为是,现在你长大了,我不会再对你指手画脚了。”
  说完,他耸了耸肩,没事人一样,说,“出来很久了,我们进去吧。”
  靳以宁是如此从容,边亭感觉自己被人耍了,一拳打在棉花上,顿时泻了气。
  靳以宁和边亭一前一后从外面回来的,靳以宁面色如常,进门的时候还和蒋晟的一个老手下说说笑笑,边亭的脸色则不大好看。
  丁嘉文见状,立刻火上浇油,“阿亭,你俩说什么悄悄话呢?一起出去这么久。”
  “你过来。”边亭正烦着,有人主动撞上枪口,他赏了丁嘉文一个眼神,皮笑肉不笑,阴测测地说道,“我好好说给你听。”
  “算了吧。”丁嘉文搂起身边的女朋友,吧唧,在她脸上亲了一大口,“我和你的交情,可没有你和靳总那么深。”
  丁嘉文这几年,手里的偷渡生意做得那叫一个红火。但场子也被人挑了几次,吃了不少瘪,还蹲了个把月的号子。
  他怀疑从中做梗的人是边亭,奈何没有证据,又拿不住他的把柄,无计可施,只能三天两头恶心他,四海集团里不少人都知道,他们兄弟二人已经反目成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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