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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犬(62)

作者:吴百万 时间:2024-07-04 10:25 标签:强强 年上 双向暗恋 相爱相杀 养成

  两段风格迥异的“表演”过后,最后一个出来的,是靳以宁。
  他的出场可就没有其他两位那么风光了,在众目睽睽之下,靳以宁躺在担架上,被一群抬着送了出来。
  好好的一个人进去,最后居然是用担架抬出来的,四海集团的众人当场就不干了。
  媒体看热闹不嫌事大,也跟着裹乱,弹头趁势发动记者,叫嚣着要警方给个说法,齐连山则带着另一群人,火急火燎地跟上了救护车。
  靳以宁前脚刚解除拘留,后脚就被送进了医院。
  坏消息是,在四海集团的推波助澜下,靳以宁入院的消息一经披露就掀起了千层浪。好消息是,靳以宁的问题并不大。
  因为收押所里条件有限,他的双腿长时间没有运动,出现了急性的下肢血栓。好在这个血栓尚未脱落就被警察发现,及时介入处理,没有危及生命。
  入院后经过治疗,再好好休息几天,就没有大碍了。
  在好坏消息的交替作用下,前来探病的人险些踏平了病房的门槛,鲜花果篮堆满了整个房间,上到集团高管,下到丁嘉文泰国仔,所有人都轮流来了一圈。
  靳以宁的精神头还不错,但围绕在他床头聒噪的人群,还是把他吵得头疼。
  “行了,我没事了。”靳以宁开始下逐客令,“都回去吧。”
  齐连山走在最后,出门前,被靳以宁喊了下来。
  “阿山。”靳以宁问,“边亭还没回来?”
  “呃。”齐连山打了个磕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好,知道了。”靳以宁摆了摆手,“你也出去吧。”
  齐连山从病房里退出来,他正准备给边亭这小子打个电话,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看见一道瘦高的人影,佝偻着背,坐在消防通道的台阶上。
  “边亭?”齐连山走上前去,惊讶地问:“你怎么在这儿?”
  边亭回过身来,见来人是齐连山,打了个招呼,“山哥。”
  “来多久了?”
  “有一会儿了。”
  齐连山想起不久前弹头的话,问:“今天我们去接靳总的时候,你也去了?”
  边亭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齐连山算是彻底闹不清边亭在想什么了,今天明明去了收押所门前但不露面,来了医院也不进门。
  “你和靳…”
  “靳以宁怎么样了?”赶在齐连山发问前,边亭抢先问了一句,态度生硬,直呼大名。
  “老板已经醒了。”话在嘴里转了个弯,齐连山放缓语调,识趣地换了个话题,试探着建议道,“这会儿里面没人,你进去看看他吧。”
  边亭摇头,“让他休息吧,我先不进去了。”
  靳以宁对边亭是不一样的,整个四海集团但凡长了眼睛的都看得出来,他可没这个胆子做老板的主。
  “那好吧,我先走了。”齐连山没有多事,拍了拍边亭的肩膀,“你没什么事也回去吧。”
  边亭点了头,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好。”
  时间就这么来到晚上,深夜时分,靳以宁忽然醒来。
  病房里没有开灯,窗帘拉开了一个角,楼下朦胧的街灯,是这个房间里唯一的光源。
  睡了一整天,他的脑袋里像是熬了一锅浆糊,但不妨碍他敏锐地察觉到,房间里有人。
  “是谁在那里。”靳以宁冷声叱道。
  门边有一道黑影动了动,大概来人也没想到,靳以宁会在这个时候突然醒来。
  “我。”这个人对靳以宁的脾气有点了解,没等靳以宁再问,他就自报家门,“边亭。”
  早在听出边亭的声音的时候,靳以宁就松开了枕头里的短刀,放松身体,躺回病床上。
  “是你啊,这么晚过来,有什么事吗?”靳以宁没有看他,盯着什么都没有的天花板说道,口吻疏离冷淡。
  “来看看你怎么样了。”边亭的回应同样客气。
  “我没事。”靳以宁开始赶人,“很晚了,回去吧。”
  “好。”边亭没有多说什么,“我走了。”
  细碎的响动传来,黑暗里很快响起门把拧动的声音,边亭说走就走,毫不含糊。
  “让你走你还真走啊,小白眼狼。”靳以宁挺在床上被气笑了,一直拧着的那股劲儿也泄了,“怎么才来,整个下午都没见到你,谈恋爱谈得连家门往哪边开都不知道了吧,连我是死是活都不管了?”
  脚步声蓦地停了下来,微小的气流拂过,门缝里泄露进来一点灯光,随即又被拦在了外面。
  平日里边亭没少惹靳以宁生气,不过这次,靳以宁确实是误会了他。今天一整天,他都在门外,把白天守到黑,看着来探病的人来了又走,门前的安保换了一波又一波。
  边亭没有解释,只是把自己藏在夜色里,说:“对不起。”
  靳以宁也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引得他这么正儿八经地道歉,哑然失笑,原本就不怎么坚定的薄怒,这下散得捡也捡不起来。
  “人都来了,躲那么远做什么?”他伸出手,停在半空中,冲着边亭勾了勾,说,“凑近点,让我看看。”
  边亭没有立刻回应他这个招猫逗狗的动作,而是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迈开步伐,朝他走来。
  这一幕在靳以宁看来,有点不情不愿。
  随着脚步声的靠近,他的脸总算从阴影里转了出来。
  边亭的每一步,都像踩在了靳以宁的心头,等到人来到床边,他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腕,将边亭拉到床头。
  就着清冷的月光,靳以宁的目光先是落在相贴的手上,沿着他的手腕,一点一点向上,直到将整个人都纳入眼里。
  不知道是月色给他蒙了悲伤的底色,还是自己心绪的外放,边亭的表情看上去有点难过。
  他不喜欢看他露出这样的表情。
  “怎么这么别扭呢?”靳以宁故意逗他,“你这是什么表情,不知道的以为你是来瞻仰遗容的。”
  “闭嘴!”边亭不觉得这句话有什么好笑,喝断他的口无遮拦,“胡说八道什么!”
  “好好,不说不说。”靳以宁从善如流地闭了嘴,抬手比了个不伦不类的投降手势,再次将目光凝在了边亭的脸上,细细打量着,“眼睛怎么这么红,黑眼圈也重,最近不用上班玩疯了吧,不用工作是不是…”
  靳以宁这些毫无意义的废话没能说完,因为边亭毫无预兆地俯下身来,抱住了他。
  边亭做事向来没轻没重,表情凶地像是来找人干架的,身体又硬邦邦地像块石头。靳以宁被他这么毫无预兆地一扑,三魂直接被扑没了七魄,连自己原来在说什么都忘了。
  “是不是什么”边亭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好心替他接回了原先没说完的话头。
  靳以宁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
  胸膛撞击的震颤久久不散,床头不知是谁送来的玫瑰在空调下吹了一夜已经有些干巴了,即将散落的花瓣被气流扬起,又悄悄落下。
  靳以宁想,今天医生到底给他灌了什么猛药,不然怎么会产生这样的幻觉。
  靳以宁抬起手,手掌无措地在半空徘徊了片刻之后,终于落了下来,搭在了边亭后脑。这不是幻觉。
  颈边的呼吸,手心的触感,和怀里的人,无一不在提醒他,都是真的。
  在大脑彻底撂挑子不干前,靳以宁努力抓着最后一点清醒,问边亭,“怎么了这是?”
  这些轮到边亭不说话了,他把脸埋在靳以宁的肩上,双手环着他的腰,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冲动是魔鬼!现在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向靳以宁解释自己突然发疯的行为,干脆自暴自弃,开始装死。
  自从收到靳以宁被拘的消息开始,他的心里就开始了一场角力。上午在收押所外看见靳以宁躺在担架上时,这场拉扯到了顶峰,直到现在都能决出胜负。
  他心里的挣扎已经到了他能承受的临界,他觉得自己无法再坚持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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