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票(122)
她好奇地看了看乔清许,叫道:“哥哥。”
接着又看向姬文川,叫道:“叔叔。”
乔清许抿起嘴唇,压抑住笑意,对张叔说:“你们先进去吧,我有话跟我妈说。”
某位“姬叔叔”主动带路,客气地说道:“这边请。”
乔清许和谷骊文走在后头,跟姬文川三人并没有隔得太远。
他能看到姬文川低着头,在跟小姑娘说着什么,虽然听不清内容,但多半是想把叔叔纠正成哥哥。
“清许。”谷骊文一边走着,一边把手里的袋子递了过来,“生日快乐,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十年来,乔清许第一次收下了谷骊文的生日礼物,是一幅千里江山图的拼图。
“这要拼很久吧?”他问道。
“还好,让老刘帮着拼,一个星期就拼好了。”
乔清许倏地停下脚步,看着谷骊文,说:“谢谢妈,对不起。”
谷骊文一下红了眼眶,摇了摇头:“别这么说。”
其实上次去找过谷骊文后,两人并不是一直没有见面。
在乔清许的鼓励下,谷骊文终于和老张领了证,成为了合法夫妻。乔清许还去做了见证,只是他始终没有机会说出那三个字。
今天是乔清许的生日,也是谷骊文的“受难日”。
没有比今天更合适的日子了,他索性鼓起勇气说出了他该说的话:“过去是我不理解你,对不起。”
“都是一家人,没有什么对不起的。”谷骊文拉着乔清许的手,“开心最重要,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乔清许点了点头:“嗯。”
两人继续向前走,聊天的氛围轻松了不少。
“待会儿吃完饭别急着走,我拿点东西给你。”乔清许说。
“什么?”谷骊文问。
“我爸的日记。”
“里面有我吗?”
“还挺多的,你自己看吧。”
“你最近去看你爸了吗?”
“去了,告诉他铜佛和玉玺都回国了,顺便把我男朋友介绍给他。”
“你现在过得这么好,他应该很欣慰。”
“……”
到底是姬家的家宴,谷骊文三人都很拘谨。
不过见姬家的长辈都很好相处,他们也渐渐放开了来。
“哥。”坐在旁边的刘小文悄悄靠近乔清许问,“原来那是你男朋友吗?”
“嗯,怎么了?”乔清许反问道。
“没事。”刘小文有些羡慕地看着乔清许碗里的虾,“我们寝室聊天,都觉得要找比自己年长的,同龄的男生都不成熟。”
乔清许失笑:“是。”
年长的男人虽然成熟,但也固执,能磨合下来并不容易。
值得庆幸的是,乔清许和姬文川找到了合适的相处方式,迈过了最难的那一道坎。
“在聊什么?”姬文川听到了这边的交头接耳。
“在说有你这样的男朋友很好。”乔清许说。
“嗯。”某位老先生显然心情不错,又给乔清许剥了一只虾。
姬家的长辈已经完全把乔清许当作了自家人,作为他二十五岁的生日礼物,六伯爷大手一挥,送出了一辆车,大娘也不甘示弱,拿出了一枚翡翠手镯。
至于其他长辈,送的礼物也都很贵重,乔清许愣是一个也不敢收,最后还是姬文川帮他收了下来。
大半天时间过去,乔清许和姬文川几乎都跟别人待在一起,直到晚上返回顶层公寓后,两人才有时间单独相处。
吃了管家吩咐佣人煮的长寿面,乔清许懒洋洋地窝在沙发里,靠在姬文川的肩头:“你们家送生日礼物都这么贵重吗?”
以后轮到别人生日,乔清许送起来就有些吃力了。
“不。”姬文川说,“你是新成员,比较特殊。”
新成员。乔清许喜欢这个词。
他已经一个人好久了,现在姬文川这边多了这么多长辈,谷骊文那边也多了新的家人。
一个人突然变成了一大家子人,这应该是他二十五岁最好的生日礼物了吧?
不过……
乔清许说:“我妈送了我一幅拼图,拼了一个星期才拼好。”
“嗯。”姬文川低头回复着微信消息,“看到了,很漂亮。”
“我已经很久不过生日了,其实收礼物还是挺开心的。”
“是吗?”姬文川仍旧看着手机。
乔清许坐直了身子,面露不悦:“姬文川。”
他都提示到这份上了,姬文川怎么还没反应?
见乔清许有生气的迹象,姬文川一下笑了出来,收起手机说:“在等我的礼物吗?”
——所以他明明知道,还故意看手机晾着乔清许。
“你不要告诉我你没准备。”乔清许皱眉说。
其实他并不是在乎礼物的人,只是姬文川于他而言是特殊的,他怎么可能不期待呢?
“你觉得我会没准备吗?”姬文川浅笑着揽住乔清许的肩,手伸进衣服口袋中,握拳拿出了什么东西。
他手心向下,舒展拳头,一个吊坠从他的指缝中滑落,是一把金属钥匙。
钥匙看上去有些眼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乔清许问:“这是?”
“雅颂宝库。”姬文川给出了关键词,“你一把,我一把。”
雅颂宝库需要两把钥匙共同打开,之前另一把钥匙一直在大厦管理员那里。
乔清许不由有些愣:“你给我合适吗?”
要知道,就算六伯爷想进宝库,也得用这两把钥匙才行。
“你是我的另一半,”姬文川把钥匙挂在了乔清许脖子上,“给你有什么不合适?”
其实只有一把钥匙也不能单独打开宝库,所以这把钥匙的象征性大于实用性。
不过乔清许也知道这个象征的意义非同小可,姬文川把钥匙给他,无非是默认两人以后会过一辈子。
这比其他礼物有意义得多,要表达的意思简单又直白。
乔清许看着胸口的钥匙,问:“这算是求婚礼物吗?”
本来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姬文川竟应了下来:“嗯。”
“啊?”乔清许看向姬文川,“还真是?”
“你想怎么认为都可以。”姬文川说。
又来了,敷衍大师。
乔清许撇了撇嘴:“你就没别的话想跟我说吗?”
姬文川抿了抿嘴唇,面露犹豫,缓缓开口:“想说我爱你,但觉得有些肉麻。”
乔清许简直哭笑不得,这算是什么新颖的表白方式?
他也没抱什么希望,说:“我不想听其他的。”
“我爱你。”姬文川说。
乔清许不由得一愣,下意识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这真是从姬文川嘴里说出来的话?
后劲缓缓上来,酥麻的感觉从耳朵传进了心窝。谁说年长的男人固执?明明为了心爱的人也可以柔软。
“你怎么,”乔清许小声嘀咕道,“还真说啊?”
“你不想听吗?”姬文川就像放开了似的,把乔清许压在沙发上,轻轻啄了啄他的嘴唇,“我爱你,很早就爱上了。”
“好了,别说了。”乔清许一边肉麻得不行,不允许姬文川再说,一边又环住他的脖子,凑到他耳旁小声说,“我也爱你。”
-
新一季的秋拍,福至收获了前所未有的关注度。
圈子里的人都知道福至的年轻老板带回了遗失在海外的汝瓷,还协助了乾隆玉玺回国。
不止如此,他还投身于古董反诈、海外文物回流等领域,除开商人身份,俨然已是一位活跃的社会活动家。
第一场精品瓷器专场是年轻老板亲自主拍,台下座无虚席,后场也站满了围观的客户。
乔清许夹着资料夹走到台上,试了试麦克风,在众人的目光中,从容地说起了开场词:“尊敬的各位来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