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位爱情(83)

　　“我就透透气，要不了几天，能耽误什么。”
　　“得了，在临江也不见多正经。昨晚又在笙夜吧，把人怎么了？”
　　“不是。”
　　程云括简短地回答了一句，手机似乎被拿远了些，程云括不耐烦地低斥了什么，莫子芃看着楼层数字变动，提醒：“到地下室，马上没信号了，你到底要问什么？”
　　“啧……算了，我一会儿去找你。”
　　说完程云括就挂掉了。
　　“没头没尾……”莫子芃摇摇头。
　　不过这下能确定，程云括那几天不在临江。莫子芃一边合计，一边朝车位走去。
　　*
　　程云括扔开手机，把刚点燃的烟在烟灰缸用力按灭，沉着脸捏起Omega的下巴：“我打电话，你起什么劲？”
　　Omega不知所措地攥着打火机，不明白只是顺势撒个娇，怎么就惹程二少不高兴了，但他还是熟练地扬起讨好地笑：“我开心嘛，没想到二少真的愿意带我去曼克岛。只是还以为我们跟秦少一起，但听你的意思，我们会提前走吗？”
　　“问那么清楚要干什么？怎么，你舍不得秦杉啊。”程云括眯了眯眼，“我看你是听到‘标记’开心了吧，直接快进到从我兜里掏钱你是不是更开心？”
　　Omega是那晚秦杉硬推给程云括的。
　　“素几个月了，为谁守身如玉呢程二，你就看人一个孤零零的，不像话！”
　　Omega不是笙夜的员工，是秦杉那个小情儿带来的，像是他的同学，年纪不大，一副拘谨、不习惯的模样。程云括盯着看了一会儿，才招手让Omega过来。是想堵住秦杉那张啰唆的嘴，也是条件反射地否认“守身如玉”几个字。
　　但还是没意思。
　　看起来拘谨，没一会儿手心就贴在自己大腿根了，甜腻腻地叫“二少”。程云括抓住他的手想挪开，秦杉看过来，满眼的“我懂”。
　　是啊，秦杉了解他的口味，程云括一向喜欢会来事儿的，可是如今就是觉得不耐烦。
　　但日子明明跟以前一样。
　　程翌无声地收起了禁令，从那几个小案子之后，他又回到了资产公司，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继续跟赵惠全磨性子；俞闵主动叫他回家，于是程云括每周都会回老宅吃顿饭。跟秦杉吃喝胡闹放松；跟潘文铎说正事谈生意 。
　　跟以前一样熟悉的生活，程云括却总觉得心里憋着一股劲。
　　秦杉看出程云括不痛快，好些天了，都只叫人陪酒，不叫人过夜。于是把Omega塞给他之后说：“过些天一起去趟曼克岛？也不知道你一整天拉着脸给谁看。去那边更没人管，随便玩。”
　　秦杉一脸淫笑：“就算你把他完全标记了，也没人写新闻。”
　　程云括的确想换换心情，没理由拒绝秦杉的邀约，也就无所谓留Omega在身边几天。
　　是啊，山高皇帝远，就算完全标记，再洗掉不就得了。
　　洗掉标记……
　　程云括想起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从前，每次他标记过笙夜的Omega，走之前，苏夜都会让他签一个知情书。
　　是知什么情来着……
　　这个无关紧要的细节很快变得重要而清晰起来。
　　明宇被标记了，明宇走了。可是没有人让他签过同意书，那么明宇要怎么洗掉标记？还是说，明宇要洗掉的时候，就会来找他？
　　可到现在……明宇都没有……
　　也就是说明宇还没有洗掉标记？
　　明宇还是……他的Omega？
　　一时间，脑子里被这个名字挤满了。程云括控制不住，也不想控制，因为他意识到这么久以来的不快，就是因为他控制自己、刻意不去想明宇。
　　程云括认同莫子芃和池砚的话，明宇跟他不是一路人；明宇不愿意跟他；所以明宇做什么他不该再管，跟他也没有关系。
　　……所以明宇现在在做什么？既然没有洗掉标记，他的Omega，正在哪里，做什么？
　　过了这么久，他怎么还是想把明宇抓回来呢。程云括也觉得自己不正常，但……就算要彻底没有关系，也得是明宇洗掉标记之后吧。
　　问这个，总是合理的吧。
　　程云括把电话打给莫子芃，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有多迫切想知道答案，所以对那Omega的耐心就一点都不剩；只是一句撒娇，也觉得腻烦。
　　不就是为了钱，为了在朋友间可以炫耀、有谈资，那些笑脸对谁都可以展露，那些话对谁都可以说。
　　不像明宇。
　　不像明宇，明宇是真的喜欢过他，看向他的眼神都是不一样的。
　　这几个月，也不是完全不想，但当程云括仔细回忆明宇羞涩的笑容时，他真的一刻也坐不住，推开还想凑上来讨好的Omega，程云括驱车朝莫子芃的医院去了。
　　莫子芃说他三四点才会回医院，时间还早，路过商场，程云括甚至还去了趟超市。他不喜欢逛超市，但明宇喜欢，虽然那时买的也都是他爱吃的东西。
　　不过程云括记得，明宇不挑食，也从没说过偏爱吃喝什么，但他其实很喜欢喝椰子水。
　　程云括拎了一打去结账。
　　不知为什么，就好像在莫子芃那里得到那个肯定的答案之后，他就该能立刻见到明宇。
　　总得准备点见面礼吧。
　　程云括算着时间进了医院，莫子芃说马上进地库，程云括就朝他办公室走去。
　　莫子芃的助理跟程云括很熟，见了面自然地打招呼：“程二少，找莫医生啊。”
　　“嗯。”程云括指指办公室，“我先进去等吧。”
　　“哎，莫医生不让人随便进他办公室。”
　　“找打吧你……”程云括瞥了他一眼，随口问，“他最近忙啊。”
　　助理随口道：“忙，排了好几个上门会诊呢，还得抽出时间去横北一趟。”
　　“横北？”
　　程云括顿住脚步。听起来有点耳熟。
　　“是啊，估计是访学或者开会吧，他没细说，但是票不好买，让我帮他看着票来着。”
　　访学或者开会？
　　那都是其他地市的医生来临江才对……等等，横北？那不是明宇叔叔转院的地方吗？
　　“他订几号的票？”
　　“下周一。”
　　正好走到办公室门口，助理点了点头朝前继续走去，程云括踏进莫子芃的办公室，踢上了门。
　　环视一圈，程云括在沙发上坐下。盯着电脑看了一会儿，他又站起来，走到莫子芃的桌旁。
　　他拨弄了下左右两摞资料，拉开左边的抽屉，关上；再拉开右边的抽屉，抽出最上面的白色文件夹。翻开。
　　程云括看到了明宇的名字，他的心重重跳了一下，视线朝下扫，瞳孔猛地一缩，还没来得及仔细看，文件夹猛地被抽走了。
　　程云括还想抢，跟着转身，莫子芃瞪他：“乱动什么？”
　　程云括也瞪着莫子芃：“怀孕？”
　　莫子芃挡开程云括伸过来的手，把报告锁进抽屉，程云括不死心，弯腰拉了几下抽屉，抬头看莫子芃：“我没看错，明宇的体检报告？怀孕？”
　　莫子芃一阵心慌，却还是要装出冷淡的样子：“和你有什么关系。”
　　“什么叫和我——”程云括几乎是吼出来，“他怀孕！是谁的？有多久了？！你一直跟他有联系，结果他怀孕，你瞒着我？！”
　　莫子芃暗暗松了口气，看来程云括没看到多少。
　　“不到三个月。他是我的病人，和我有联系很正常吧；以你们俩的关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知道又能怎么样。”
　　“不到三个月……”程云括喃喃地重复，冷笑，“才走一个月，他就找到新的Alpha？我没有签同意书，他怎么清除标记？又怎么可能跟别的Alpha搞出孩子？！”
　　莫子芃意识到什么：“……你要问我的事，就是这个吧。”
　　“对。”程云括盯着莫子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