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位爱情(75)

　　程云括翻了翻。
　　能到程翌手里，说明暂时被拦下。这也是程云括在犹豫之后选择乖乖过来的原因——他无所谓被说三道四，但是明宇受不了。
　　“……哥。”程云括低低叫了声。
　　程翌像是没听到：“或者一劳永逸，你改名吧，别姓程了。我真的——”
　　程翌提高音量，指骨在桌上敲出隐怒的声响：“不想再跟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扯上关系。”
　　“……出了点意外，这事……”程云括移开视线，“……最后一次。”
　　“第几个最后一次了。”程翌冷笑，“程翡那两条狗都能长记性，你把这种新闻就上个没完！”
　　程云括早习惯被程翌这么训斥：“反正，这新闻不能上，你帮我一次，让我干什么都行。”
　　“我想让你滚出程家。”程翌指着程云括，“除了添乱你干成过什么事？你用楚兴把程继荣气个半死，现在是指望不上池樾，打算用明宇再把我气死？你这个S级的Alpha，就在这种事上有天赋，是吧。”
　　有求于人，多难听的话程云括都只当听不到。
　　“哥。真的是最后一次，我本来已经处理好了——”
　　“处理好？”程翌打断程云括，“就是还把池砚叫回国，你倒有本事。拉拢完小的，拉拢大的。反正程家的东西，总得捏在别人手里。”
　　这么说就太冤枉了。
　　程云括确实没给程翌报告，但那会儿无论是他跟程翌，还是池砚跟程翌，关系都搞得很僵，他当然不会上赶着找不自在；但是这事儿他也没让人瞒着啊！
　　“……是为了明宇，只是池砚的研究方向正好适合……我们两个被踹出去的人，能掀起什么风浪……”
　　这时内线电话响起来，程翌没理会程云括，径直接起来。
　　程翌如今是只听别人汇报的地位，因此从短暂的应声里分辨不出在说什么；程翌的助理进出了两次，背着程翌时，对程云括做了个“自求多福”的表情。
　　挂掉电话，程翌在电脑里翻找起什么，让助理又送了些资料，好像完全忘了程云括还站在这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程云括还记挂着明宇，耐不住性子：“如果你忙，那我先——”
　　程翌眼风扫过来，程云括适时闭嘴。直盯到程云括移开视线，程翌才慢悠悠开口：“你见池砚，他的团队里有没有一个叫Derrin的人。”
　　“谁？Derrin？”程云括没料到程翌会提起别的事，反应了一下才摇头，“他只来了一两天，就一个人，他那边的事我也没多问。”
　　“是吗。”
　　扔下这意味深长的两个字，程翌又不说话了。
　　“哥，我……”
　　程翌冲他摆摆手：“我忙着，滚蛋。”
　　程云括也巴不得走，但是走之前——
　　“所以新闻……”
　　程翌把钢笔不轻不重地搁在桌子上：“你求我，还是我求你？”
　　程翌喜怒无常，对他向来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但这一次，程云括总觉得，程翌面上是教训自己，但并不像以往一样那么放在心上，叫他来这一趟，更像是要问池砚的事。
　　这两个人，太奇怪了。
　　不过程云括没来得及细琢磨，回医院的途中莫子芃就发消息来——明宇醒了。
　　程云括以最快速度赶回医院，却被按在莫子芃的办公室。
　　“明宇不想见你。”莫子芃把手机递给程云括，“他让我把这个给你看。”
　　程云括左右划，一张是车票截图，一张是志愿者活动的通知和名单。
　　脑海里浮现明宇隐忍泪意拼命解释的模样，程云括更是坐不住，急切地想要推开莫子芃：“让我跟他说。”
　　“明宇不想见你。”莫子芃重复，同时强硬地拽住程云括，“他醒是醒了，但是状态很差，说了不想见，就别去刺激他了。”
　　程云括坚持：“怎么会是刺激？刚刚标记完，他应该很需要我的信息素才对。”
　　莫子芃不动声色地转头：“按理来说是这样。”
　　实际也是这样，明宇昏迷时，抽了程云括一点血，提取信息素做安慰剂备用；明宇醒来后的确一直盯着信息素缓释盒，也会朝着那个方向蜷缩侧躺着寻找安全感，可当护士提起程云括，他却惊恐又急切地摇头，一句话也不说，十分抗拒的模样。
　　明宇是被迫发情，发情期只持续到完全标记结束；他现在逐渐清醒，身体本就因为标记和先前药物的对抗而难受，如果他主观抗拒，程云括强来，精神状态只会变得更糟。
　　其实以明宇现在对他的Alpha的敏感程度，就连程云括出现在医院，他也能感觉到信息素的波动变化，也许已经开始紧张不安。
　　如实相告，程云括一定会不管不顾地冲进去，因此只能暂时隐瞒实情，找借口让他先离开。
　　莫子芃叹了口气：“但他情况特殊，这你也知道。就让他再休息一天，等他精神好点，再来看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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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宇因工伤特批休息一章！


第52章 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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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热。
　　明宇想要逃，却发现这灼人的温度是从自己的身体里冒出来的。
　　为什么？
　　难受到睁不开眼，什么也看不清；想要呼救，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只有那越来越旺盛的热欲，要把他推向令人不安的未知之处。
　　这感觉似曾相识，但那时是怎么解决的？
　　忽然，一阵清凉的气息拂过明宇的面颊，接着将他缠绕起来。热欲似乎消减了，明宇觉得从未有过的舒展，放松，他环顾四周，想要辨别这气味是哪里来的，任由它钻进自己的双腿之间，引起一阵羞涩的战栗。
　　体内似乎被涨满，有点涩，有点痛，浑身软绵绵的，明宇蜷起膝盖，探出双臂，像是要抱住这无形的气味，可就在瞬间，一切的气味和声音都消失了，变得冷冰冰。
　　明宇费力地抬起头，不远处出现一个高大的人影，他盯着那人微动的嘴唇，真奇怪，明明没有声音，脑海里却清晰地浮现那人的话。
　　——你是我的东西。
　　明宇对上一双嘲弄的眼睛。
　　是程云括的脸。
　　呼吸一窒，明宇眨了眨眼想要看清，但那张脸很快被一片刺目的白色取代了。
　　视线再次清晰，灯，窗户，点滴架。
　　……
　　是梦吗？
　　但噩梦里那个气味追到了这里。
　　有人在身边走来走去，好像问了什么，不等回答又离开了。明宇盯着那个方向，直到再次出现人影。
　　是莫医生。
　　原来刚才那个人是护士。
　　莫医生的嘴一张一合，但声音似乎过了好一会儿才传进耳朵。
　　“……明宇，你感觉怎么样？”
　　“……疼……”
　　“哪里疼？”
　　这个问题就像开关，一仔细想，明宇觉得哪里都疼。只说了一个字，胸口和嗓子就很疼，浑身没有力气，后颈也传来阵阵刺痛。
　　可是最疼的，是身体里那无法言说的地方。
　　明宇想起为什么会疼，为什么他会看到莫医生、会在医院；也意识到为什么无论是在梦里，还是现实，他都无法摆脱那个气味。
　　明宇艰难地转头，看向床头那个不起眼的白色盒子，就是它，持续地散发着程云括的信息素。
　　“我不要那个。”明宇嗓音沙哑，“把它拿走。”
　　在一旁记录的护士低声问莫子芃：“缓释盒的效果好像不太好，要请程少爷来吗？”
　　护士们不知道内情，莫子芃来不及阻拦，明宇的声音变得更加惊慌。
　　“不、不要！我不要他，我不要见他！”
　　莫子芃对不明所以的护士摇摇头，示意他站远点。
　　“明宇，你现在需要信息素缓释盒。”莫子芃安抚，“不见他，但是得留着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