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位爱情(17)

　　才不过几天，明宇觉得自己又掉到了程云括的陷阱里。
　　原本他只是临时替小何姐来的，没想到两天后，小何告诉他，程云括觉得他干得不错，就不折腾了，末了还让他好好表现。
　　小何的语气倒听不出什么，但有那个让他避之不及的提议在先，明宇很清楚这是程云括授意的。
　　程云括嘴上说着你情我愿，可看向自己的眼神变得意味深长，似乎总是暗示着什么。
　　即便对那一晚有阴影，明宇也不得不承认程云括是很有魅力的，他清醒并且带有目的地注视着自己的时候，就算尽力避开，明宇也能感觉到那视线像有温度一般，他的脸颊总是会不受控制地发烫。
　　更要命的是，程云括总能察觉到明宇的羞赧，接着就是毫不掩饰的、得逞般的低笑。
　　心慌意乱，明宇做事难免乱了阵脚，好几次犯错，程云括都轻飘飘揭过了，只留下一句：
　　“下次再犯，我就要罚你了。”
　　那眼里的笑分明促狭，明宇不得不相信，程云括说对他感兴趣，是真的。他现在已经不再去想为什么了，他只想尽可能离程云括远一点。
　　可程云括最近似乎都要住在市里，明宇想躲也躲不开。只有夜里睡觉锁上门和程云括出门时，他才稍能放松。
　　躲着程云括，明宇也偷偷找过其他工作。可他现在能做的，大多也是零工，没地方住不说，薪水连他在临江市活着都不够；有些酒店倒是管吃住，看了明宇的照片也满意，可人家面试后还要试用。现在这个情形，他怎么可能无故消失几天不见人影？
　　明宇只能祈祷程云括早点放他回程宅，只要家里总没人，他就能找借口请几天假。只是时间不等人，这还是酒店的HR已经给他延后了期限。
　　可是这程云括，整日里一接电话就出门，大半夜总是浑身酒气地回来，绝口不提回程宅的事。
　　今天也是，一大早就精心梳洗了一番离开了，走之前嘱咐明宇说说今晚不回来。这倒意外，明宇虽然走不脱，但是不用和程云括待在同一屋檐下，哪怕半天，也是快活的。
　　明宇简单打扫了房间，用昨晚剩下的食材凑合做了点吃的。
　　贵的东西就是不一样，味道和口感都明显好得多。可即便这样，程云括也能吃出来不新鲜。
　　短暂的忙碌后，明宇忽然不知道该干什么。平时要是程云括在，他要么借着买菜躲出门，要么就待在房间里不出来。
　　今天程云括不在，他可以稍微放松放松。程云括虽然没有强调过哪个房间不准进，但明宇也很自觉地不去窥探主人家里的隐私。他无所事事地转了一圈，最后站在了客厅中央。
　　电视，程云括说过他可以看；沙发……程云括还邀请他一起看球赛呢。
　　明宇一想到那时程云括笑眯眯的脸，他搓了搓胳膊，还是往阳台走了。
　　一楼的阳台其实挺大，头顶是二楼的露台，也是程云括的休闲区。一楼的阳台其实基本都是帮佣在用，没有衣物在这里晾干的时候，采光其实很好。
　　角落里放了一把摇椅，看样式就不像是程云括会用的东西，旁边的架子上还摆了一些杂物。
　　这他大概可以用吧？
　　明宇坐上去，吸了口气慢慢躺倒，摇椅轻轻摇晃起来。冬日里太阳难得，几分钟明宇就被晒得暖洋洋的，他惬意地伸了个懒腰。
　　不一会儿，明宇就有了睡意。
　　昨晚睡得不差呀，怎么白天也这么容易困？明宇迷迷糊糊地想，说起来，这几天他急得水深火热，可比起不久前半夜哭醒，最近睡得倒很踏实。
　　怪事。
　　*
　　下午痛快地打了场球，一身汗，程云括决定回去一趟，洗个澡换身衣服再赴晚上的局。
　　进门刚过六点，天色已经很暗了，屋里却没开灯。程云括正要喊明宇，却敏感地察觉到他似乎在阳台，往客厅走了两步，程云括看到了在躺椅上熟睡的明宇。
　　关门的声音都没惊醒他。
　　程云括觉得好笑，原地等了一会儿明宇还是毫无动静，他伸手打开了客厅的灯。
　　明宇这才清醒过来，他转身看到程云括，赶紧放下揉眼睛的手，从躺椅上站起来。
　　“……二少爷，您回来了。”明宇似乎还有点迷糊，声音有点沙哑。
　　“一会儿还得出去。”
　　“哦……那您，要吃什么吗？”
　　“不用。”
　　程云括看着明宇，本来还觉得他刚睡醒的样子挺可爱，但一听到自己还会走他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程云括又立刻不悦。
　　这几天明宇对他避之不及，程云括原本就有点不痛快。
　　这小帮佣，把他程云括当什么人了？难不成他不愿意，自己还会强奸他吗？
　　不识趣就算了，还这么没眼力见。想一个人在家里躲清闲？偏不如你的愿。
　　“你也洗个澡，换身衣服，跟我一块出门。”
　　*
　　今晚是秦杉叫他们去笙夜，说是来了两个新人，他要去尝个鲜。
　　程云括原本不想去，他却说只叫了陆西垣和潘文铎。
　　“文铎回来了？”
　　“下午的飞机，这不是巧了。就当给他接风洗尘了，我可说了你来他才答应的，别不给面子啊。”
　　秦杉这人好吃会玩，就是爱自说自话。
　　不过这一次，趁着秦杉组局，气氛没那么正式，程云括正好可以试探着提一下这次合作要黄的事。
　　去笙夜，自然少不了人作陪。一想到那些人嘴甜识趣，真假也都会做出个挽留不舍的模样；再看看明宇，榆木脑袋，当着他的面都不会掩饰。
　　决定带着明宇，一方面程云括想让他开开窍；另一方面，这样的场合明宇一定会难堪，就算是对他的小小教训吧。
　　只是毕竟是要带出去的人，程云括还是得顾着自己的面子。路上他给明宇买了两套衣服，还让他修剪了一下发型。
　　人靠衣装，稍一收拾，明宇看上去精神漂亮不少，只是神情依旧胆怯。
　　刚推开包厢门，秦杉已经一叠地喊起来。
　　“哟，程少来了。”他往前迎了几步，眼尖看到了躲在程云括身后的明宇，嘿了一声，“大新闻，程二今天带了人来！”
　　此言一出，秦杉身后几人的视线都纷纷落在明宇身上。程云括状似亲密地搂住明宇的腰，实则强硬地把人推到面前。
　　“这是明宇。脸皮薄，秦杉，少犯浑啊。”
　　程云括没有多说，但是和秦杉眼神交换间，就表明了明宇不过是个不值一提的小玩意儿。但秦杉面上依旧热情，拥着明宇朝沙发走去，给他介绍着屋里这些人。
　　程云括冷眼看着明宇僵硬地点头，有些不满：“不会叫人？”
　　明宇这才小声地一一问好。
　　潘文铎还没到，陆西垣则是从程云括进门就一直在喝闷酒。秦杉已经叫了人作陪，苏夜是老熟人了，还有两个眼生，看来就是秦杉嘴里的新鲜货了。
　　曲一鸣眼光一向可以，也很会调教，程云括也不由得多看了两眼。他挨着明宇坐下，冲陆西垣扬了扬下巴：
　　“他怎么回事，”
　　“又失恋了呗。”秦杉幸灾乐祸地笑，“啧，说起来，程云括你真不够意思。知道你要来，苏夜推了大客户；西垣又失恋，结果你还带人来，也不提前打招呼。”
　　“带谁，我都是苏夜的大客户，不劳你费心。”程云括倒了一杯酒，冲苏夜举了举。
　　“秦总哪是为我打抱不平，记恨我今天不肯陪他，拿我开涮呢。”苏夜站起来，也回敬了程云括一杯酒，接着说，“真是冤枉。青衡第一次露面，我让他陪您，您不喜欢吗？”
　　另外两个人并排挨着秦杉坐着，看来正被秦杉抱在怀里的就是青衡。
　　秦杉色迷迷地摸了一把青衡的腰，挑起他的头发嗅了嗅，很是满足：“喜欢，喜欢。”
　　陆西垣闷声喝酒听他们你来我往，忽然把酒杯砸在桌面上，嚷嚷起来：
　　“不像话！听听你们都说些什么？”
　　他指着秦杉：“你不是刚结婚？啊？你老婆对你那么好，你、你转脸就喜欢什么青衡青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