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冰山总裁(76)

　　车上，交通台正在播放5月6日晚间新闻：
　　“从3月24日上市，飓风公司从7.14元的发行价到跨入‘百元股俱乐部’，连拉29个一字涨停。直到5月6日，它终于没有再现一字板，早盘以5月5日收盘价平开，不久跌幅一度超过5%，但中午收盘，就再度涨停，报收163.1元，震幅15.04%，换手率为45.38%，成交20.6亿元……”
　　这就是交换主场的时间窗口，不过半天，胜负已分、收割完成。
　　秦正吹了声口哨：“方天龙赚大发了。”
　　东方泽扯了下嘴角，没有说话。
　　晚餐时，Vivian兴高采烈地说：“我的报道终于上了头版！全文刊发噢！我才进报社几天，就能评上一类稿，这就是实力！”
　　大家连忙向她祝贺，Betty紧着问：“是关于什么的报道？”
　　Vivian自豪地说：“香奈儿被大妈扫货：奢侈品大牌何时低下高贵的头颅？”
　　Betty奇道：“真是香奈儿？全线降价？”
　　Vivian带劲地说：“不是，目前只是三款啦！但以香奈儿的江湖地位，其降价在业内可谓有‘风向标’作用。今年2月，百达翡丽在香港宣布降价，降幅高达22%；3月初，LVMH旗下的泰格豪雅宣布香港销售的产品价格下调3%-40%。现在终于一线大牌也向现实低头了，甚至连爱马仕都悄悄以‘内部五折’活动变相降价，其他品牌跟进是完全可以预期的。”
　　Betty不解地问：“这件事有那么重大吗？”
　　秦正一笑：“至少从两方面算利好：其一，中国的反腐倡廉卓有成效，导致世界奢侈品行业走势下滑；其二，人民币升值强劲，导致中国游客在世界各地的购买力不容小觑，极大地分流了内地奢侈品店的收益。所以，从哪方面来讲，都是好事——尤其是对于你们这些爱包包胜过爱生活的女孩子，可以伺机出手了！”
　　Vivian大赞道：“秦大哥你太犀利了！我当时想采用一些新闻图片来图文并茂地体现，找到一张网友提供的照片，上面有一个三流影星和一位官太太一起在国外采购百达翡丽的场景，真是太切题了！”
　　东方泽问：“那怎么没用？”
　　Vivian气愤地说：“没想到一交到主编手里就被打下来，原来那位官太太居然就是咱们华城的，我一打听，说是负责金融工作的保副市长的夫人。那个三流明星叫什么程月儿，居然是个地产大佬的情人，说是中唐地产董事长的女朋友，中唐地产是报社的广告大客户，所以就被‘保护’起来了。结果我今天上网一看，其它好几家网络媒体就用了这张图片，点击率特别高。那种感觉就象是我的想法被人切割去了一样，特别受打击。”
　　秦正安慰地拍了拍她：“等你足够强大时，他们想保护也做不到了。”
　　Betty温柔地一笑：“真有爱包包胜过爱生活的女子吗？我觉得，很多东西的价值都是人赋予的，生活本质上不需要那么多标签，随心就好。”
　　东方泽瞥了眼秦正：“谬论！”转头看了Betty一眼，赞许地说：“说得好！”最后向Vivian举起茶杯：“祝贺你，工作表现不错，能抢上头版说明你的报道被报社肯定，算是工作上打开局面、站稳脚跟！不过，不许骄傲，再接再厉。”
　　晚餐后咸阳阁二楼书房里，东方泽收到一封短信，居然来自加山：过去四个月发生的一切，只为更懂彼此，万幸，我们之间没有结束。
　　东方泽眉头微皱，果断删除。
　　跟着一声铃响，难道加山不知死活又发过来什么吗？
　　东方泽正想直接删除，却是方天龙发来的短信：成功清仓20亿，净利18亿，目标达成。
　　东方泽回了一条：祝贺你，神舟变回龙舟。
　　半晌，方天龙回道：它仍然是神舟。方天龙没有写进去的是：因为这是你给予它的名字。
　　当然，东方泽仓促之间不可能领会——门外声喧，秦正一闪而入，好不开心地笑道：“领导，有一个消息贡献，虽然不能算什么好消息，但你知道了可以安心些，省得总觉得我在干坏事儿。今天许平自由了，原告撤诉、庭外和解，现在他应该已经回家，估计正忙着算计自己股市新贵到底有几十亿元的家底呢。虽然未必有这境界，他还是要感激你的。”
　　东方泽眉心舒展，却无喜色，沉静地看着他道：“这的确是一个好消息，应该祝贺你：改邪归正、弃暗投明。”一边删除了短信。
　　秦正好笑地说：“有那么夸张吗？说得好象我是梁山英雄似的。”
　　东方泽嘴角一挑，掩饰着笑道：“反面英雄还差不多。”
　　秦正美滋滋地说：“除非你当正面——我就成天等你来招安我，这态度端正吗？”
　　东方泽白了他一眼：“谁愿意招安你？”差点没把“这个猴子”两个字带出来，自己偷着笑了假装低头看报。
　　秦正看着他眼角微笑时自然带出的纹路，出神地说：“那我招安你，成吗？”
　　东方泽眼帘一撩：“你说什么？”
　　秦正意识到说顺嘴把大实话说出来了，忙道：“现在战局已了、胜负已分，我们是不是该作结案陈词了？”
　　东方泽将报纸放下，认真地说：“这次我们比较幸运，借助A股整体涨势强劲，成功用飓风的股份换回掌握在新亚机构手里那30%孔雀股权，从此实现对孔雀的完全掌控，赢得与新亚这一回合的胜利。”
　　秦正夸张地说道：“尤其值得一提的是，泽总为飓风打下超级华丽的三十个涨停板，一举突破此前A股二十四个涨停板的历史纪录。泽总出手，果然不同凡响！不仅赢了咱俩的第二次赌约，将新亚势力彻底清除孔雀大盘，更重要的是，成功把新亚在华势力集结到飓风一条船上，方便以后我们集中击沉——当真首功一件啊！”
　　东方泽看他主动提到赌约上，只好客观地说：“尽管你没能阻止香江基金的成立，那是因为你怕引起对方的警觉，而不是你做不到。如果由此判定你输了此局，也不算公允。”
　　秦正双手合拢，作少女捧心状感动地说：“泽总，你真是太英明、太仁慈、太仗义了！”话锋一转：“那，咱俩这个赌约作罢了可好？”
　　东方泽眉毛微挑看着他，神情超然，不置一辞。秦正脸儿那么黑，都被他盯得有些红了。
　　东方泽这才转开目光，道：“你这是‘不下场’策略，因此就判结果无效，不是让你奸计得逞了吗？”
　　秦正一看骗不过了，软下声音道：“那你说怎么办嘛？都听你的，我绝对没有意见。”
　　东方泽本能地想说“再来一局”，但盯着秦正半晌，只在心里叹了口气，终于没了再跟他赌下去的兴趣，垂下眼帘继续看报，不再理他。
　　秦正好象听到他未发出音的那声叹息，心不由跟着伤感起来，却仍然笑道：“就知道泽总大人大量。其实，早就输掉的是我，你没发现吗？无论你抓不抓我、招不招安，我都逃不掉你布下的天罗地网，象孙悟空一样乖乖地躺在你的手心里，连跟头都不敢翻，生怕一不小心翻过界就找不回来了。你猜是为什么？”
　　东方泽知道他又要胡说八道，白了他一眼，没搭腔。
　　秦正才不在乎，反而凑近了道：“答案就写在上面。”
　　一只纸折的红色郁金香悄立桌上，妩媚地对着东方泽笑。
　　东方泽没动那花儿，只问：“干嘛？”
　　秦正眼睛弯弯地笑道：“你收下，我就告诉你。”
　　东方泽盯着那花，仍然没有动。
　　秦正转到桌这边，在东方泽椅边蹲下，轻轻摇着他的胳膊道：“收下嘛！你收下，我才好公布答案，不然会憋死我的。”
　　东方泽没说话，也没甩开他，一声不响地盯着那花，神情伤感而寥落。
　　秦正低声道：“其实，你想逃离的不是华城、也不是孔雀，而是我。上次打赌，尽管那样生我的气，你还肯回华城，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这次，你之所以一定要赢，是要随时可以离开的自由和权利，我知道你并不是一定要离开这里。其实，你知道无论你去了哪里，你都走不出我的心——我的心里都放不下你，一年如此、一百年也是如此。我不奢望自己能打动你，只是很庆幸，现在你还坐在这里。所以，我想谢谢你——为这一刻，为你在我眼前的每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