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冰山总裁(52)

　　东方泽道：“是，开始时他们摸不准我为什么离开孔雀，威锐与孔雀之间的争斗到底为了什么，他们还不敢贸然下注。”
　　秦正得意地说：“所以，我回北京特意召开董事会，恨不能让全天下都知道孔雀的‘打泽办’就是不惜代价、耗资五亿残酷镇压东方泽的——当然你是知道的，我们是闹着玩儿的，对吧？”最后一句，他几近讨好地对着东方泽说。
　　东方泽眼神一黯，冷笑道：“谁跟你闹着玩儿？”
　　秦正一呆，忙道：“哎不是，领导，你不会当真了吧？我那个不是真想打击你，我只是……”
　　东方泽下颌微扬：“你只是闹着玩儿的，我知道。”
　　秦正一时惊住，意识到他不是在开玩笑，小声问：“你真生气了？”
　　东方泽吸了口气，超然道：“怎会？一码归一码，我们该斗斗我们的，收拾新亚归收拾新亚，对吧？”
　　他的目光尖锐地盯着秦正，仿佛坚不可摧，只是那眼底是不是在滴血？秦正感受到那目光底下的失望与愤怒，一时答不上话来。
　　东方泽转而向林鹏解释道：“我要想个办法，既不能改口放弃让香江用人民币投资——这会让他们起疑，要让新亚意识到威锐的价值很大，还要让他们感觉他们的成功率很高。所以，当天我就给出底牌：香江要想控股威锐需要出资五亿元人民币。这一数字远远超过新亚预估的投资成本，同时也高于市场对威锐的客观估价。但正因为这一报价的不合理，让他们相信这是我跟孔雀对抗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也是他们激发我与孔雀对抗的最好时刻。
　　至此，新亚用来评估威锐的价值，已经脱离纯粹的资本层面，这是为什么加山会接受五亿元的出价。但要让新亚接受，加山有三道坎儿要过：
　　一、拿出一份可行性极高的方案说服总部成立人民币基金；
　　二、在最短时间内拿到基金的牌照；
　　三、在没有拿到基金执照前，就占据中资接盘侠的位置控股威锐，尤其在其现金流断裂前搞到人民币做先期投入。
　　坦率讲，加山在资本运营方面确实很有经验，但他吃亏在对中国的资本市场及相关政策不熟悉，他当然想不出有什么方法在基金尚未成立的情况下，可以基金的名义先期开始在华投资。但如果此事做成，将成为他在新亚的首功一件，成为之后他在新亚发展的资本。因此，他有动力、有野心，只是不得其法。
　　所以，那天晚上，我起草了一份接盘威锐的中资计划给到海潮，其实就是一份具体实施推进这一项目的计划，包括借钱投资、股份代持、成立基金、最后控股威锐。这份计划我要求海潮通过邮件的方式发给其董事会尽快决议，其实是变相提供给了加山。”
　　东方泽目光转向窗外，仿佛又看到寒风瑟瑟的海洋公园里，那个孤独而寒冷的自己，在长椅上冥思苦想如何帮助秦正给新亚下饵，可曾想过，秦正同时也对他下了饵、把他作为交易的一部分？


第48章 再赌一局
　　林鹏问：“为什么发给海潮就变相提供给了加山？”
　　东方泽目光扬起, 仿佛又看到那次机场里的邂逅，看到那个孤独而伤感的女人，和那女人尖锐却真实的对话……
　　他平静地说：“新亚一向游走在政治和商业之间, 通过窃取商业情报的方式玩表面上的公平竞争，已经是它的惯用把戏。它明知道海潮是香江在威锐项目上最大的竞争对手，周五是截止日期、周四是海潮针对这个项目的讨论会, 新亚一定会想办法窃取相关文件，了解对方的底牌，进而优化自己的应对策略。所以, 我请海潮的负责人务必把这份方案以邮件的方式发出去, 就是为了方便对方截取。而事实证明，周五晚上加山以五亿元的报价接盘威锐, 他之后的思路, 与我当初发给海潮的方案如出一辙，就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秦正默默地看着他的背影, 似乎看出那背影都透着深深的伤感和酸楚, 只是他并不明白，这酸楚源自何方。
　　林鹏一拍脑袋：“果然是高！不过, 你不怕他们过后，也能想到这一点吗？”
　　东方泽道：“给他们时间的话，很难说。但如果只是这样, 加山进展过于顺利的话，也没孔雀什么事了。”
　　秦正一笑，说：“在加山野心勃勃想要按东方泽的计划快速推进的时候，这时需要再给他临门一脚, 打乱他的计划, 按我们需要的方式跟进应牌。”
　　东方泽道：“所以, 我在转过来的周一突然提出周五前五亿元必须到帐，同时告诉对方，我们可以把威锐的盘子做到二十亿的规模上市。”
　　秦正望着他的背影，钦佩地说：“这一变故令加山措手不及。二十亿无疑是个好消息，令威锐象龙舟一样可以成为新亚的战略性棋子，让加山在新亚总部硬气起来；但一周内拿出五亿元，即便是富可敌国的新亚，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他在华那些机构‘四小鬼各怀鬼胎’，短期内绝不会帮他筹出这笔钱。”
　　林鹏傻乎乎地说：“那怎么办？他们真拿不出这笔钱这戏还怎么唱？”他本来想说，前面不就全白费了吗？
　　秦正置疑的眼神盯着他：先动动脑子再说话！
　　林鹏迟疑道：“这五亿，怎么刚好是五亿元？秦大哥那个项目预算是五亿，东方大哥的投资要求也是五亿，这两个数字居然相同，只是巧合吗？”
　　东方泽看都不看秦正一眼，说：“不，貌似巧合，其实是必然的一致，才能诱发他们的联想和自作聪明。五亿是我离开时孔雀帐面上新进的一笔未定向的流动资金，名义上是小神龙针对‘德之家园·孔雀苑’项目的投资，在我离开时，这笔费用还没有具体使用规划。”
　　秦正轻声接口道：“你知道我生性懒散，现在的业务都看管不过来，多半没把这笔钱充分利用上。事实上，我也是猜想你可能会首先想到这笔费用，所以在董事会上，我才把这笔钱作为这个项目的经费。”
　　林鹏眼前一亮：“所以，你先提出要五亿好象要吓退他，然后孔雀董事会上四家机构发现孔雀刚好有这笔钱，这样就相当于给他一个解题思路：也许可以借用孔雀那笔钱来解这边的急。”
　　东方泽一笑：“聪明！关键在于，如果我与孔雀之间的对抗已成事实的话，新亚不会再顾虑与孔雀合作，因为这两者之间类似的合作不只一次，分赃方式驾轻就熟，可去其后顾之忧。”
　　他抿了下嘴角，眼神感伤，没有说下去。当年，孔雀与新亚就是采用这种分赃方式瓜分了孟菲父亲孟海一生的财产，而这次则是孔雀与新亚瓜分了威锐和他的团队，包括他自己。
　　林鹏看了看这边，再看了看那边，轻声问：“是说，下面就到了秦大哥无耻那段了吗？”
　　秦正的眼睛敏锐地捕捉到东方泽眼底的伤感，只能勉强笑道：“什么无耻？这叫目标明确。新亚来找我合作，是因为我跟泽总在假装对抗——当然，泽总是真的、我是假的。在新亚看来，如果我不表现得对泽总及其团队欲擒之而后快的无耻一面，他们怎么会上钩？”
　　东方泽冷冷地说了句：“我希望，你说的是你的真心话。”
　　秦正马上道：“天地良心，我确实是这么想的！所以，在商量这五亿元的借款时，我才不得已在条款中加上把你和团队买回来这一条。”
　　买回来？林鹏听得脊背直发凉。
　　果然东方泽怒道：“我帮了你，你却借机给我下套！”要把我当奴隶一样买回来！后面那句以他傲娇的性子决计说不出口。
　　不想秦正已经答道：“不不不，我哪儿敢呢？你绝对是奴隶主，是主帅成吗？我在孔雀六神无主，请你回来当家作主，成吗？”
　　东方泽咬牙道：“好，如果真象你所说，只是做给新亚看的，我已经设计好了不回去的理由——我早就辞职离开威锐并且没有任何文件把柄，我已经给了你借口不必假戏真做，你为什么还是死咬住我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