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欺少年(151)

　　这幅活灵活现的绝世名画，是霍拓的烈性春｜药，烧得他又牲口了一次。
　　大雪从除夕夜跨年直下到大年初一的晚上才止，凌晨时分停雪时，路上的积雪已没过膝盖，天地间白茫茫一片，宛如新生。
　　游逍也宛如新生一般，不知今夕何夕。
　　屋里很热，他出了一身汗像是把全身的水份都蒸发干了，摊在床上等一杯复活水。
　　“没有冰水，喝温的吧。”霍拓单腿跪在床上，扶他起身。
　　游逍一口气喝完，怀疑道，“真的没冰水吗？你是不是在骗我？”
　　“没骗你，真的没冰水。”霍拓顺手把他嘴边的水擦了。
　　“再给我倒点吧。”游逍还是口渴，他本来喝水就喜欢一次性喝够，小时候经常喝的肚子咣咣响，长大后已经克制很多了。
　　“等会儿再喝。”霍拓不惯他的毛病。
　　游逍长叹一口气，“果然提起裤子就不认人了。”
　　霍拓假装没听见，胳膊伸到他身下，弯腰作势要抱起，“去洗澡吧？”
　　“等会儿......”游逍按住他胳膊，“有点晕。”
　　霍拓在他额头摸了摸，“不舒服？我帮你洗，洗完擦药。”
　　“擦什么药？”游逍惊讶还能擦药治头晕。
　　霍拓拿过药给他看。
　　“......”游逍震惊，“竟然还有这种东西！你是怎么知道的？”
　　“夜叔告诉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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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逍想起来他舅舅的伴侣是同性，他们可是过来人……
　　但此刻让他抓狂的不是这个，还有更崩溃的，“你……你们还聊这个！”
　　霍拓见他懒得起来，跟着重新躺下，搂住他说：“我们无话不谈，夜叔相当于我的教父，我对这个世界的认识，对生活的理解，关于爱的意义和责任，都是受他的影响。”
　　“你们连这种事情也谈？”
　　“顺便谈了一下。”霍拓一下一下捋他汗湿的头发，“生气了？”
　　“没有。”游逍叹气，“就是想着以后怎么跟这位长辈见面，太尴尬了。”
　　霍拓笑，“不用担心，夜叔话很少，不会让你尴尬。”
　　躺了十几分钟，游逍又喝了一大杯水，还是觉得口渴。
　　“我好像中暑了。”
　　“不是中暑，失水太多。”
　　“就是中暑，我小时候经常中暑，就是这种感觉。”游逍挺犟，一点也不相信霍医生。
　　他瞪着眼睛斩钉截铁的样子像个耍赖的小孩，霍拓逗他，“行，你想中暑就中吧，那该怎么办？”
　　“这得问你啊！”游逍抬胳膊都嫌累，转动脑袋撞他，“你一个医生连中暑都不会治，还不如我奶奶呢！”
　　霍拓帮他按摩，笑问，“你奶奶怎么治的？”
　　游逍舒服的直哼哼，夸赞霍医生好手艺，“以后咱们走投无路了，你就出去路边摆摊按摩，我帮你收钱。”
　　“开业前先写个店旗——霍游家夫妻店。”霍拓挺神往。
　　游逍笑的全身酸疼加剧。
　　想到刚才的话题，游逍回忆起来，“小学时夏天去夏令营，家长们怕中暑，都给带藿香正气水，我奶奶非说那东西没用，坚信她的民间偏域皙方，给我带了一大瓶雪水。你听过没？老人家们说，冬天把雪水储存起来，夏天喝了可以治中暑。”
　　“听过。”霍拓答道。
　　“你听过啊？”游逍惊讶，“我还以为只有我奶奶那个那个年代有这个呢，我爸他们这个年龄的都不信了，有一年王元浩喝我的雪水，结果拉肚子住院了，他妈还到我家去找我赔医药费，跟我奶奶吵了一架。”
　　他自己回忆童年觉得挺好玩，霍拓却听的难受。小小的游逍没有妈妈，虽然有爸爸和奶奶的爱，可母亲是孩子成长和生命中非常重要的角色，没有妈妈的孩子就算拥有再多的爱也失去了最温柔的那一部分。
　　如果他有妈妈，就不会别的小孩都带藿香正气水防中暑，而他带着奶奶的民间偏方雪水，妈妈也不会允许其他人去家里无理取闹的欺负他。
　　他的乐观随性，总是让人忽略他失恃的成长过程，似乎游逍本就该这样，热爱一切却从无怨言。
　　霍拓像是被盛夏的毒日头烤着，疼痛又躁狂。
　　游逍浑然未觉，笑着继续说：“不过也挺神奇，他们带的药还没我的雪水管用，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霍拓脱掉身上的T恤，抹了把胸膛上的汗，答道，“雪水确实有缓解作用。”
　　游逍笑，“那我们明天也收集点雪水装起来等夏天喝，以前看红楼梦，里面经常提到用旧年的雨水或者雪水泡茶，我也想试试。”
　　“好，明天就弄。”
　　游逍更是口干舌燥了，“说的我现在就想喝点雪水了。”
　　霍拓起身下床。
　　“干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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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干嘛去？”游逍再叫，霍拓已经奔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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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分钟后光着膀子的霍拓双手捧着一捧雪进来，送到游逍嘴边，殷切的说，“梅花上的，我也洗过手了。”
　　雪在高温的室内快速融化，他捧着雪像是捧着他的一腔情意，满满当当毫无保留的呈献给游逍。
　　“你……我只是随便说说……冷吗……”游逍语无伦次，整个胸膛轰隆隆如传说中的阵阵冬雷。
　　“快吃一口，等下化完了。”霍拓催道。
　　游逍艰难的坐起身，吃了一口他掌心的雪，冰凉的雪水流进身体，像春日融化的溪水盈满干涸的土壤。
　　“我的中暑立刻就好了！”游逍逗他，眼睛却跟融化的雪水一样湿润。
　　霍拓俯身亲吻他，“宝贝，喝了我的雪水就要跟我白头到老。”
　　游逍把脸埋在他胸口，温暖他被冻的冰凉的身体，恨道，“你这生意做的真黑啊！”
　　“来不及后悔了。”霍拓抱起他去洗澡。
　　游逍还以为折腾成这样自己要倒头睡够才能缓过来，却不知道怎么也睡不踏实，断断续续做了好几个梦，睡一两个小时就醒一次，迷迷糊糊到第二天下午才清醒过来。
　　霍拓早就醒了却也一直陪他躺着，这么多年第一次在床上躺十几个小时。
　　“难受吗？”霍拓问。
　　“还行吧。”游逍也说不清到底难受不难受，反正全身都酸疼，倒夜显不出那个尴尬部位了。
　　“疼吗？”
　　“先别问这个问题。”游逍抬胳膊挡住眼睛，“等我下床走两步再告诉你。”
　　霍拓起身，“你要干嘛，我抱你去。”
　　“别别！”游逍坐起来慢慢往下挪，“我去上厕所，给我留点脸吧。”
　　霍拓不听他的，一把抱起来给送到洗手间。
　　“唉卧槽……”游逍哑着嗓子嘟囔。
　　简单洗漱后，换个地方又在客厅沙发上躺下，霍拓把手机送他手里，自己去做饭。
　　游逍惬意的享受难得的偷懒时光，刷手机一条条回复消息。
　　各种拜年消息积累了上百条，他一条条看过回复，昨晚小雨的视频电话也没接到，他给小雨发了个拜年红包。
　　刷了一遍他才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儿，这么多信息里面竟然没有游老二的，按正常反应，他最少要发几十条才对！而且说好的今天自己回去照顾，游弋要出去玩儿的，现在没回去，他早就该发催命符才对。
　　“霍拓——”游逍冲厨房喊。
　　“怎么了？”
　　“你有没有接到游弋电话？”
　　霍拓正打鸡蛋，手上快速转动筷子，“上午打了，我请郑黎下午去帮忙照顾明叔，让他出去玩儿。”
　　“你怎么跟游弋说的？”
　　“我说你洗澡时摔了一跤，扭到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