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似你的温柔(49)
郁清灼从杂志里抬起头,他先看到迎面而来的梁松庭,而后才是说话的人。
郁清灼愣了下,没想到首都北京也这么小,他竟然会遇上乔朗。
上一回拒绝这个人时,郁清灼把话说得很清楚,所以此刻他并不尴尬,扬起温和的笑,说,“乔总,这么巧。”
乔朗脸上的激动太过明显,甚至有些语无伦次,他一下子用自己的两只手主动握起郁清灼的一只手,“你怎么来的?早知道你要来,我应该去接你,一会儿我送你回家吧?我开了车,也没喝酒。”
梁松庭已经站到郁清灼身边,乔朗却好像自动过滤掉了梁松庭的存在。
郁清灼迅速地抽回自己的手,偏头去看梁松庭。
他有些意外地发现梁松庭的眉头拧着,脸上神色颇为不悦。完全不像平常喜怒不形于色的样子。
郁清灼怕他误会,立即对乔朗说,“朋友带我一起来的,这位是造诣建筑的梁松庭,你们可能认识。”
郁清灼记得当初赵仕铭在介绍乔朗时似乎说过,这人也在从事建筑相关行业。
乔朗看向梁松庭,他们的确在几次投标时见过面。乔朗一面琢磨着郁清灼与梁松庭的关系,一面向梁松庭伸出手。
梁松庭也伸手与他一握,说,“乔总好久不见。”顿了顿,又道,“清灼是我爱人。”
第46章 庭哥,我们和好了吗?
乔朗的表情可以称作愕然。
郁清灼却有点哭笑不得。他没想到梁松庭当众宣布自己的身份,竟是在这种机缘之下,郁清灼毫无思想准备。
乔朗的视线转向郁清灼,讪讪地道了声恭喜,又说,“上次郁老师没说自己有对象了。”语气似有无限遗憾。
上次的确是没有,这次严格说来也还不算正式对象。
郁清灼对他感到有些抱歉,态度温和地解释,“那时候我还单身。”
再往下该怎么说,郁清灼也犹豫了。
他和梁松庭距离复合似乎只差一步,但已经分居睡了十天,跨年能不能有个心无芥蒂的拥抱都还不可知,郁清灼不敢说大话。
乔朗大概是真的很喜欢郁清灼,即便刚刚从梁松庭那里得到一个对自己极其不利的消息,他仍然想多和郁清灼聊聊。
梁松庭很快把清灼叫走了。他既然已经当着乔朗的面说出“清灼是我爱人”这样的话,也没必要在情敌面前佯装大度。
郁清灼乖乖跟着他走,两人穿过宴会厅,一直走到靠近出口的一道侧门边。
这里没有客人进场,比会场中心安静得多。
郁清灼刚一站定,就说,“庭哥,你吃醋了。”
他眼神很亮,唇角微微勾起。
梁松庭没有否认,一手端着杯子,一手插在裤袋里,说,“没听你说过认识乔朗。”
乔家做建筑发家,还在老八校的其中一所建筑学院设有乔氏奖学金。虽说到了乔家第三代,整体发展不如父辈迅猛了,但根基还是在的,京津两地事务所的业绩也很好,总能揽到一些大工程。
郁清灼这时还有点拿不准梁松庭到底有多介意这件事,一点不敢马虎,直视着他的眼睛说,“我刚回国那阵子,有一次在活动上铭叔介绍我们认识。但我什么也没答应,当场就拒绝了。”
郁清灼说得很恳切,梁松庭自然是信他的。一对认识二十余年的恋人,别的不敢说,这点信任的基础一直是有的。
可是郁清灼一讲完几句正经话,笑容又回到脸上,重复一次已经说过的话,“庭哥,你吃醋了。”
他就说想听梁松庭亲口承认一次。
毕竟是在公开场合,梁松庭忍住了不去捏他的脸,只是看着他,慢慢吐出一口气,竟然真的承认,“是,我吃醋了。”
郁清灼愣了下,并不如梁松庭所想的那样笑得更加得意,反而安静了几秒,然后说,“我是不是该去请乔朗喝一杯,谢谢他今晚助攻。”
梁松庭眼色一沉,将他拽住,说,“郁清灼,你可以了。别没事找事。”
酒会的后半程,郁清灼不再找借口去会场的各个角落游离,他几乎全程和梁松庭走在一起。
最后快离场时,乔朗主动上前,要请清灼喝一杯,而且是当着梁松庭的面请的。
郁清灼并不扭捏,他觉得乔朗的这杯酒有种接受现实的意味,于情于理自己应该喝。
他问乔朗,“乔总刚才不是说了自己开车不喝酒吗?”
乔朗在郁清灼跟前时常表现得有些局促不安,这时却稳定下来,说,“我可以叫代驾,郁老师赏脸喝一杯吧。”
郁清灼抬眸看看梁松庭,梁松庭神色淡然,不置可否。清灼觉得自己男朋友的这个态度可以算是默许这杯酒了,于是撇下梁松庭,和乔朗走到吧台边,喝了一杯干马丁尼。
他很少饮烈酒,喝完就有点上脸。
乔朗盯着他,既由衷又似心有不甘地说,“你们很般配。”
郁清灼一点不谦让,点点头,接受他的说法,“我和庭哥从小就认识,是除了父母以外陪伴彼此时间最长的人。”
这么一说,就是完全不给乔朗留余地了。
青梅竹马的感情,分分合合又怎样。那是奔着一生一世去的,半路上谁也插不进来。
简短的几句交流后,郁清灼回到梁松庭身边。干马丁尼的后劲有点大,郁清灼的耳廓都开始发红了。
梁松庭问他想回家吗?
郁清灼说想。
梁松庭下颌一抬,说,“去那边长椅等我,我马上来。”
郁清灼走到门边的椅子里坐下,看着梁松庭与杂志主编,以及几位业内前辈客套告辞。
梁松庭穿着灰色圆领毛衣,黑色牛仔裤,短发很利落,与人握手时手掌有力。郁清灼很认真地看着他,越看越觉得骄傲,脑子里一直回荡着梁松庭刚说的那句“清灼是我爱人”。
这绝对是郁清灼这辈子听过最动人的情话。而且只有从梁松庭口中说出来,才有这种分量。
后来他们进入车里,梁松庭没喝酒,回家仍是他开车。
郁清灼系好安全带坐在副驾,车子使出停车场,外面是冬夜里灯火璀璨的北京王府井。
郁清灼伸出左手,放在梁松庭腿上,说,“庭哥,我们和好了吗?”
梁松庭沉默了会儿,直到在一个路口的红灯前停下车,他捏住郁清灼的手,说,“郁郁,过段时间我们聊聊。但是现在,和好了。”
其实他们想要聊天,时间肯定多的是。梁松庭的意思是要等一个彼此都完全情绪平和,而且已经在感情里彻底放松下来的时机。
明明是外表很冷硬的一个人,但在对待郁清灼的时候,他总会先考虑清灼的感受。
郁清灼靠在座椅里,轻而深地呼吸。
他不再说话,梁松庭又握着他的手,握了一阵子,才去扶方向盘。
到家以后郁清灼不由分说地把梁松庭推在玄关的墙上,紧紧抱了很久,然后在黑暗里与梁松庭接吻。
郁清灼这个人很矛盾,撩拨人的时候很有技巧,眼神,语气都可以扮得极其诱人,梁松庭都不得不承认时常被他拿捏到。可是一到了实战,他的技术就烂得一塌糊涂,吻也不会吻,口也不会口,前戏毫无章法,最后大多是梁松庭看不下去了拿回主动权,将他彻底压制回去。
郁清灼在梁松庭脸上亲了眼睛、嘴唇,下巴各个地方,手下也是一顿乱摸乱揉。梁松庭心说由着他去吧,这十几天他们分房睡,郁清灼必然很不好过,现在他想做什么梁松庭都愿意给他。
郁清灼咬着梁松庭的耳廓,气息混乱,说,“庭哥我前天没做好,今晚好好弥补。”
梁松庭闭着眼笑了下,手臂里紧紧圈着他。郁清灼在欢爱这件事上没什么天赋,他说的好好弥补只能随便听听,不可以当真。
可是当郁清灼一路吻下去,梁松庭的呼吸也渐渐重了。郁清灼自身就是最诱惑的存在,无须什么高超的技巧,梁松庭也会为他意乱情迷。
正当清灼跪下去摸到梁松庭腰间的皮带时,梁松庭一侧口袋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