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似你的温柔(40)
郁清灼给说得噎了一下,嘴张了张,底气不足地说,“我没怕。”
这整个下午他们之间的气氛都很好,谁也舍不得为了不相干的外人破坏这种气氛。
两个人都安静了几秒,梁松庭看着郁清灼,慢慢地说,“你在二十岁的时候,是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的,怎么现在会在意别人的二十岁?”
说完,他将两手撑在洗手台边,也把郁清灼半圈在怀里了。
这不是拥抱,却比拥抱多了几分安抚和依恋。
郁清灼沉默少许,说,“二十岁的时候以为拥有的永远不会失去,青春可以肆意妄为,后来才知道,不是这样的。”
顿了顿,他又道,“刚才我撒谎了,我是怕的。怕你觉得我不懂事,没有比七年前做得更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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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给你们订个大床房
梁松庭从前喜欢的就是郁清灼的那份心气。
他那双眸子里的神色总是淡淡的,偶尔笑起来又很张扬,谁都不会放在眼里。
郁清灼形容青春肆意妄为,梁松庭以为并不准确。肆意妄为这个词带着点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意味,是所有年轻人的通病。而梁松庭一直认为郁清灼有狷傲的资本,他是腹有诗书气自华的那种人。梁松庭一贯偏爱他,就算郁清灼有错,错得离谱,在梁松庭这里也错得情有可原。
可是成长这件事很残酷,郁清灼狠狠地失去过,失去梁松庭这一点就足以击溃他曾经的骄傲。
如果爱情是郁清灼唯一的软肋,这根软肋大概也会拿捏他一辈子。
电话那头的裴忻,听着声音清爽开朗,可以想见是个年轻有朝气的男生。
如今的郁清灼在面对梁松庭时,偶尔会带着些不自信。他身上仿佛还有分手留下的烙印,提醒着他曾经发生的一些事是不能抹去的。而一个没有过错的坦坦荡荡接近梁松庭的爱慕者,足以让郁清灼忐忑。
何况他与梁松庭并未真的复合,这意味着他没有立场去过问。
梁松庭仍然圈着他,因为两手撑着洗手台的缘故,梁松庭不如平常站直了那么高,反而像是有些靠在郁清灼身上。
“郁郁。”他叫郁清灼,声音放缓了,“我们之间不是感情上的问题,我觉得你应该知道。”
因为梁松庭的这声郁郁,郁清灼的瞳孔缩了缩。
他低声应了句,“是。”
这世界上有些伴侣就算相爱也会分开,就算不舍也会别离,比如郁清灼和梁松庭。
“我有时间,庭哥。”郁清灼的声音也缓缓的,“我有大把的时间,只要是在你这里,我都可以等。”
这样卑微的郁清灼让人心疼,梁松庭过去会掩饰自己的心疼,装作对郁清灼冷酷,现在他不想掩饰了。
他抬手把人抱住,手臂收拢了抱得很紧,说,“你不用等,我也不用回头。你别在我这里这么瞻前顾后的,我看了冒火。”
“来吃饭就自己来,别带东西。我讲电话不避着你,你也别躲洗手间。”
郁清灼身上松软的毛衣蹭着梁松庭的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梁松庭突然抱他的原因,郁清灼的呼吸急促了些。
他从来不是一个拙于口舌的人,此刻却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梁松庭并不需要他说什么,他们到完全复合还会有段时间,毕竟分开了长达七年,有些裂痕仍在弥合。但郁清灼不能总这么回避着,有些方面他很勇敢,可以为了梁松庭回国,可以就为见上一面从北京飞去贵州;有些方面却顾虑太多,一旦涉及到亲密关系的分寸感,他就会强迫自己成为一个懂事的前任。
“下次我有朋友聚会,你一起来吧。”梁松庭揉着他的背,和他商量。
让郁清灼多出去见见人,也省得各种误会。
郁清灼有些犹豫,“我去合适吗?”
梁松庭笑了下,说,“我不带你还能带谁?还是你想让我自己去,然后赵觅又给我介绍一个二十岁小男生。”
郁清灼立刻说,“我去,庭哥。”
梁松庭这才把他松开了,三文鱼还等着进烤箱,但梁松庭不想郁清灼因为刚才那通电话胡思乱想,又问他,“还有想知道的吗?”
郁清灼愣了下,才明白过来,失笑,“没有要问的,庭哥你也不用解释。”
梁松庭看着他,沉声对他说,“不用那么小心翼翼的,在我这儿你可以不那么懂事,可以当个心直口快的小孩子。我没有要求你比七年前成熟稳重,知道吗?”
这话说的,让郁清灼猝不及防。
从他回国到现在快有一年时间了,这是梁松庭对他讲过最有分量的一句话。可想而知杀伤力也是很大的。
郁清灼唇角的笑意敛去了,眼底隐隐有些碎光闪烁,他压了压情绪,点头,好好地应了一声,“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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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郁清灼没回家住,就在梁松庭这里留宿的。
也许是因为听了梁松庭说的那些话,郁清灼在家里没那么拘着了。晚上梁松庭在书房加班,他在客厅里看书,后来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快十一点的时候梁松庭来叫他,让他去床上睡。郁清灼虚眯着眼,看了看人,梁松庭当时半蹲在沙发前,两条手臂搭着膝盖,很随性的一个动作。郁清灼看着他忽然觉得很心动,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未免太帅了,于是伸手就在梁松庭头上揉了一把。
他声音有些哑,说,“庭哥,怎么办,我想睡你。”
梁松庭没防着他来了这么一句,给他撩笑了,把自己头上的那只手拿开,说,“骚什么。”
郁清灼还是眯着眼,被梁松庭拿住的那只手不安分地搓着梁松庭的指节。“庭哥,”他先叫了梁松庭一声,顿了顿,又说,“我看见你把之前我送的生日礼物拿走了。”
说完,似是有些开心,眯起一个懒懒的笑。
梁松庭本来就没想瞒他,“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郁清灼翻身坐起来,梁松庭仍然是蹲着的。郁清灼忍住想吻他的冲动,带了点诱哄似地问,“你就没什么想问的?”
梁松庭搓搓自己下巴,淡淡笑了下,“没有。”
不可否认他想让郁清灼亲口说出南北东西那四个字背后的意思,但不是现在。
郁清灼声音更软了些,哄他,“问吧庭哥,问了我告诉你。”
梁松庭挑了下眉,不上当,说,“什么时候你告诉我当初提分手的真正原因,我就问你那枚印章是什么意思。”说到最后,又加了句,“嗯?郁郁。”
这是今天第二次叫郁郁了。
郁清灼被这声郁郁叫得险些迷糊了,不问就不问吧,以后有的是机会。
他也不坐沙发了,蹲下去凑近了梁松庭,主动去吻他。
梁松庭本来就是蹲着的,重心不很稳。郁清灼先是蜻蜓点水地在唇上蹭了一下,分开一点点,再一次吻上去就用了些力气,开始咬嘴唇也开始推他。
沙发下面铺着一块羊绒地板,两个人很快就滚在地毯上了。
梁松庭喜欢郁清灼身上刚睡醒起来带着的那点热乎,喜欢他亲吻的时候往自己身上蹭,给他的回应都透着纵容。郁清灼从嘴唇吻到下颌又吻到喉结,梁松庭一直把他搂着,直到他开始咬喉结了,梁松庭在他腰上捏了一把,“明天一早要开会,别咬狠了。”
郁清灼收起牙齿,又吻了一会儿,最后埋在梁松庭颈间,一面平复呼吸一面意犹未尽地问,“以后能每天叫一次郁郁吗?”
在郁清灼的理解里,郁郁等同于我爱你。
梁松庭没说话,一手捂上郁清灼的后脑勺,摁在自己掌心里慢慢地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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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梁松庭家里吃的这顿晚饭,算得上是两人关系的一个小小转折点。
从这一晚过后,郁清灼偶尔也会跟梁松庭提点要求了。都不过分,就在一些小事上,他会要一点梁松庭的纵容。比如半夜失眠了,他给梁松庭拨个电话,梁松庭睡着了也会接;又或是下雨天,郁清灼留在研究所里加个班,等着梁松庭来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