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似你的温柔(38)
不等梁松庭再挑剔他,郁清灼话音刚一落下,忽然转身抬手捧住了梁松庭的脸,直接吻了上去。
自己那点心思没必要在梁松庭跟前藏着掖着了。
连续一个星期在微信里说些没羞没臊的话,不就是担心梁松庭独自在贵州待着又冷静下来,后悔那天晚上醉酒以后叫了那声“郁郁”和“老婆”么。
郁清灼在感情方面是很纯粹的一个人,经历不复杂,又一贯骄傲,从小到大也看不上谁,现在懂得的一些东西都是梁松庭教给他的,或者说是他们当初恋爱同居时一起摸索出来的。
郁清灼骨子里有股清高的劲,也有傲慢骄纵的时候,因此做了不少任性的事,但心里从始至终没有过别人。现在梁松庭给他开了条小口子,郁清灼不是从前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样儿了,如今很懂得珍惜,也必须要让梁松庭知道自己有多在乎他。
这一吻下去力气不小,梁松庭退了一步才把郁清灼给稳住。
郁清灼咬他的嘴唇,往他嘴里顶,含含糊糊地叫着庭哥庭哥,梁松庭都由着他。
吻了不知道多久,郁清灼抱住了梁松庭,脸贴着脸,气息不稳地说,“我那么说...是怕你再冷淡下去了,我不知道怎么哄回来......”
“庭哥,我说想你都是真的,我说的那些,都可以为你做的。”
郁清灼低低喘着气,声音半哑着表白,这谁还能扛得住呢。梁松庭想要掰开他的手,一摸就摸到了那串琉璃。
当年恋爱的时候梁松庭也用自己的实习工资或者奖学金给郁清灼买过东西,郁清灼也随身带过,可是往往没几天就不知道给扔哪儿去了。现在这条从机场买的手串,都算不上件像样的礼物,郁清灼却每天戴着,藏在衣袖下面,几粒珠子都裹带了他的体温。
梁松庭摸到手串的一瞬,心头也热。
郁清灼还想跟他厮磨,顺着脸颊亲吻他,梁松庭被他干撩了一个星期,早受够这种表面功夫了,当即将人一把抱起来,直接抱进浴室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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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失控结束,郁清灼扶着浴室的玻璃墙,跪在地上喘气,漂亮的背脊微微起伏的,光滑的皮肤上覆了一层薄薄的水痕,腰腹线条勾勒得格外性感。
梁松庭从后面去捞他,他却不肯起来。
腿软,捞了也没用,站也站不稳。
郁清灼前额抵着玻璃墙,有气无力地挥掉梁松庭的手,以最后的倔强说,“缓缓,我自己来。”
自己来什么来。再过十分钟郁清灼自己也来不了。
梁松庭刚才怎么把他抱进浴室的现在又原样把他抱回了卧室。
等到郁清灼真正睡着,是在凌晨一点。
浴室的一轮还不算完,梁松庭说了要让他把语音里的话当面讲一遍,郁清灼最终也没能逃掉,给梁松庭彻底吃干抹净了才算放过。
这个教训够深刻的。郁清灼脸埋在枕头里,想起刚才意乱情迷之下说的那些话,觉得自己太堕落了。
他的一条手臂搭在床沿边,浑身都散架了似的趴那儿一动不动。
梁松庭收拾起扔了一地的毛巾和衣服,随意穿件衬衣在身上,坐过来问他,“明天几点起?”
郁清灼侧过来半张脸,抱着枕头,在半睡半醒间回答,“我要上班的,七点...七点半吧......”
梁松庭拿自己的手机设了个闹钟,郁清灼感受到他的动作,往里面挪了挪。等到梁松庭也躺下以后,郁清灼没有马上靠过去,仍是侧躺着,呼吸趋于平稳,似乎是睡着了。
过了好几分钟,他在一片沉静中轻声说了句,“庭哥你回来了。”
梁松庭飞机落地都有四五个小时了,郁清灼才说这句话。
说得太晚了,又像是很及时。
梁松庭淡淡笑了下,“嗯”了一声,没说别的,伸手到郁清灼身后把被子给他捂紧了。
郁清灼是真给弄累了,说完庭哥你回来了以后,很快便昏睡过去。
主卧陷入一片漆黑与安静之中,梁松庭一条胳膊枕在自己脑后,一直很平静地躺着。他在飞机上睡过一觉,现在不困,可是如果他不来躺下,郁清灼也睡不踏实。
梁松庭又消消停停躺了十几分钟,确认身边的人渐渐睡熟了,他轻手轻脚起了床。
主卧的门被带上,梁松庭走进客厅里,先去拧亮了沙发旁边的落地灯,然后走回电视柜边,蹲下身从其中一个隔层里取出了几个月前郁清灼送他的生日礼物。
那天晚上他从清吧把礼物带回来以后就一直塞在这里,一次都没拿出来过,更别说拆开了。
梁松庭很放松地坐在地板上,从纸袋里取出了一只锦盒。
一枚红云状的昌华鸡血石章正端端躺在素色锦缎中,印纽处是一尊栩栩如生的麒麟。
梁松庭将石章从盒中取出,最先看见的便是边款处以双刀刻成的六个字:壬寅五月,清灼。——这是郁清灼亲手刻的章。
梁松庭的眸色深了些,指腹缓缓抚过清灼的名字。
七年了,郁清灼的刀法更为遒劲洒脱,这处边款几乎看不出复刀的痕迹。
梁松庭本来是不懂书法纂刻这些东西的,就在恋爱那几年里跟着郁清灼学了些皮毛。可是时至今日他仍能看出郁清灼用刀的习惯:笔画收尾时惯用重按、收刃颇为利落,字体显得刀拙而锋锐。
梁松庭将边款的六个字细细看了一遍,再翻出印面时他以为那上面应该是刻着自己的名字。
身后的灯光投映在石章的印面上,梁松庭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那是极为平常的四个字:南北东西。
别的就没有了。
郁清灼费劲周折打听出庆生聚会的地址,忍受着众人刁难才把这份礼物交到梁松庭的手里,却只是刻了一枚看似无意的闲章。
其中没有道一句情意,没有诉一句相思,也瞧不出这四个字与梁松庭有什么关联。
梁松庭拿着石章,想起郁清灼那晚送礼的执意和喝酒时的决绝,最后不由得摇头笑了笑。心说这才像是郁清灼这样的人会做的事。
他明明那么委曲求全,才在清吧里见了梁松庭一面,这枚石章里却不露一丝一毫,尽显云淡风轻。
郁清灼是猜准了以梁松庭的性情,不到复合那天绝不会问他南北东西的意思。郁清灼就将一切爱意与悔意都藏在这四个字里,等着梁松庭亲口问他的那一刻。
因为一旦开口,就意味着梁松庭在乎了。
第37章 刚才我撒谎了
后来梁松庭把鸡血石章收进了书房,包装袋和锦盒也一起收着。电视柜的其中一个储物间能够很明显地看出来有东西被拿走了。
郁清灼都来家里这么多次,估计早就见过这个没拆封的礼物。现在梁松庭收了礼也不妨让他知道。
东西和心意接收了,余下的就是等待各自的心结解开吧。
第二天早上七点半,梁松庭陪着郁清灼一同起来。
郁清灼讲究惯了,隔天的衣服不愿意再穿,从梁松庭这里借了一身。梁松庭的尺码和风格都和他的不搭,是那种特别直男的类型,郁清灼站在镜子前面系衬衣扣子,边穿边叹气。
梁松庭坐在床边套牛仔裤,看着郁清灼把自己的一件白衬衣穿在身上,镜子里的嘴角却微微抿着,明显是不喜欢。
梁松庭说了句,“改天你留几件衣服在我这儿,过夜有换洗的。”
郁清灼回眸看他,眼底掠过笑意,说,“庭哥你衣服好看的,就是我穿着不搭。”
梁松庭主动提出让郁清灼在家里留下私人物品,明显是关系又了进一步。
因为这句话,郁清灼仅有的那点起床气也消了,后来和梁松庭说话时一直带着笑。
他在衬衣外边搭了件毛衣,又把衬衣领子从毛衣下面翻出来,多少还是穿出了他上班时惯有的那点清矍的书卷气。
梁松庭开车送他去地铁站,早高峰这个时间还是坐地铁比较快。
快下车时郁清灼问,“今天还能见面么,庭哥?”
梁松庭去了贵州将近二十天才回来,事务所的活肯定多,他说,“今天忙,不一定。”
郁清灼好脾气地点点头,“行,你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