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法医在上(81)

　　俞安雨点了下头，算是认同了，陆离抬起右手，竖起食指和中指，继续说：“第二，关于调查，最好不要使用局里的权限和资源，最大限度减少知情人员，非必要时，最好连刑侦队内其他人也不要透露，如果我的推测没有错，他在系统内有合作对象，知道的人越多，暴露的风险也越大，我暂时还不能确保市局是绝对安全的。”
　　听完陆离的第二个要求，俞安雨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刑侦队的每个人都是他并肩作战的队友，他绝对信任每一个人，工作中也需要他们的协助，突然要切断他们的联系，让他这个光杆儿司令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了。俞安雨犹豫着开口：“刑侦队也不行吗？可是我相信他们，不会和那个人有任何瓜葛，我需要他们的帮助……离离，可不可以折中一下，我会尽量保密，局里除刑侦队以外的人，不透露，这样可以吗？”
　　陆离沉思片刻，叹了一口气，算是妥协：“如果你判定刑侦队的人都是安全可信任的话。”
　　俞安雨点头，这点也算是达成了共识。
　　“第三，绝对服从我的命令，绝不擅自行动，也不要操之过急，在我让你停下来的时候必须停下，在我判定有危险的时候退出，比如，我们的行动暴露，这让你或是我们家的任何人陷入危险，必须立即停止。”
　　“可是离离……”
　　“如果，外婆和爸妈可能因为我们的调查受到任何的伤害，你还要继续调查吗？那个人可以将谋杀布置成意外，你应该不止一次见到。”陆离更加直白地向俞安雨解释了一遍，俞安雨一怔，迟疑着摇了摇头，他只是想到这种可能就觉得毛骨悚然，他又点了点头，干巴巴地答应道：“好……”
　　“最后，无条件相信我。”陆离看着俞安雨的眼睛，正色道。
　　俞安雨突然笑了起来，毫不犹豫地点头了：“任何情况下，我都无条件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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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抱了一会儿，俞安雨舍不得撒手，但又挂心案件，索性就抱着陆离听他分析，缩在俞安雨的怀里当然比坐在地毯上舒服，陆离欣然接受，一只手抱着iPad，一只手握着笔，继续向他分析：“如果要调查，有三条路径。第一，从雪砂着手，即从雪砂的买家中匹配到满足完成迷奸并拍摄条件的人，但难度较大，除非祝恒嘉落网，整个销售链条被连根拔起，或是抓住某个大一些的掮客，而他恰好和这个人有关，我们才有望循着这条路抓到他；第二，从视频着手，即从互联网海量视频中，找到最原始上传的那个视频，再反溯源头，但是这条路，仅凭我们俩几乎不可能，这对网络黑产挖掘有技术性要求，而且反查也可能只查到工具人；所以我比较建议从第三条路，也就是从人着手。”
　　陆离说着在人字后面画了个箭头：“林广很狡猾，把对他不利的信息都掩藏了起来，要从他身上找到突破口比较困难，所以……”
　　“郑心玫……”俞安雨喃喃道。
　　“对，郑心玫，还有曹杰，我们可以多线并行，排查郑心玫的社会关系、资金情况，找到她口中说的‘老板’，这是最理想的状态，虽然我们可能很难直接把这个‘老板’揪出来。相比之下，曹杰或许是个更好的突破口，曹杰会这样做的理由并不难猜到，要想印证我们的猜测也并不困难，毕竟那是白云镇，你的话，一通电话就能知道答案，关于，曹馨心的治疗情况。”
　　俞安雨瞪大双眼，看着陆离低垂的眼睫，他在曹杰的名字上画了一个圈，语气依旧没有什么波澜：“曹杰的身份自然是工具人，曹馨心换肾迫在眉睫，就算郑寿华还了钱，医疗费也远远不够，肾源、后续治疗都是大问题，所以，如果那个人在这个时候提出来，他能替曹馨心找到匹配的肾源，并负担后续的医疗费用，只要曹杰撞死那个老赖的女儿，你说，曹杰会不会答应？”
　　“会……他一定会答应……”
　　陆离说得没错，曹杰已经走投无路了，他根本无暇犹豫，因为当天早上曹馨心就收到了医院下达的病危通知书，机会只有这一次，曹杰一定会把握住。
　　“工具人的结算速度很快，特别是这种后续无法验收的，所以，不出意外的话，曹馨心当天就接受了移植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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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安雨立刻打电话去求证，通话过程中他脸上惊讶的神色已经证实了陆离的猜测，陆离并不意外，他刚才讲了这么多，讲得口都干了，端着玻璃杯一边欣赏俞队精彩的表情变化，一边喝着水。
　　挂断电话，俞安雨的脸黑得可怕：“离离，和你猜得一样，突然有了合适的肾源，曹馨心插队完成了肾移植，但是……因为排异反应，当天晚上都没有熬过……”
　　“那么短的时间内，找到合适的肾源的确有难度，”陆离耸肩，“但对方的确是给曹馨心换了个肾，他倒也没有完全欺骗曹杰。”
　　“可恶！”俞安雨一拳砸在墙上，“肾源根本就不匹配，二院怎么会安排手术！”
　　“俞队，一开始我就给你打过预防针了，你需要接受，在他铺开的这张关系网里，可能有你的人际关系重合的部分，这还是只是白云附二院，你就受不了了吗？”
　　俞安雨深吸一口气，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但是神态上看，俞安雨的确气得不轻，虽然陆离想要一个放松的周末，但无奈为这个笨老公操碎了心，内心小小地挣扎了一下，立刻就投降，给俞安雨的情绪让路了，露出了一丝狡黠：“老公，拼爹的时刻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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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067
　　运用了“爹能力”的俞队足不出户就轻松获得了曹杰和郑心玫的所有信息，这两个土生土长的白云镇本地人过去的一生就这样被呈在了他面前，不免让他有些唏嘘。
　　陆离窝在沙发上玩手机，俞安雨凑过去，发现他正在看郑心玫的微博，满屏童颜巨乳的街拍，背景有时是繁华的街区，有时是网红甜品店、咖啡店，郑心玫长得很上镜，也很会凹造型，但千篇一律，看多了不免让人有些审美疲劳，这大概也是郑心玫只是个小网红的原因，她美，却只有童颜巨乳一个卖点，她太爱放大自己的美，以至于她的穿搭风格受到了局限，她的受众群体始终也只是狭窄的一部分人。
　　但俞安雨已经很难对郑心玫有其他的情绪了，他不会再吃飞醋，不高兴陆离在看童颜巨乳，毕竟这女孩曾一心盘算着要伤害陆离，这对俞安雨而言是很难原谅的，但即使这样，他还是要还她一个公道，毕竟原谅是一回事，追求世间真相是另一回事。
　　“郑心玫的街拍，拍摄角度和风格几乎一致，这说明她有固定的摄影师。”察觉到俞安雨在看自己，陆离的手指没有停止滑动，随口说出了结论。
　　“啊？”俞安雨一时还没回过神来，陆离这才把视线从屏幕上挪开，转过头来看俞安雨，抬起左手捏住了俞安雨的两颊，俞安雨任他蹂躏，嘴被挤着撅了起来，陆离凑过去用齿尖点到为止地咬了一下，不满道：“看到童颜巨乳又挪不开眼了？”
　　“我没啊！”俞队冤枉至极，“我对除你以外的任何人都没有兴趣……”
　　陆离松开手，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俞安雨这倒是说的大实话，他心满意足，滑动屏幕停留在一组在紫苑广场负一层风情街的街拍上，点开其中一张照片，像是在咖啡店外匆匆路过被抓拍，郑心玫看似不经意的回眸，却无限放大了她身上的所有优点，白皙透亮的皮肤，小鹿般明亮的眼神，看似不经意露出却能吸引人注意力的锁骨与若有似无的乳沟，非但不低俗，还美得多了几分故事感。
　　陆离丝毫不回避，双指刚好放在照片中郑心玫的胸部，放大，滑动，停留在了落地玻璃窗上映出的男人身上，他戴着渔夫帽，穿着T恤，背着相机包，举着单反正在拍摄。
　　“你看，就是他。”陆离抬起头来，嘴角勾起一个带着几分撒娇意味的笑，“三分钟之内，我要他的所有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