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痴情受摘下戒指后(9)
傅夫人一窒,像是深呼吸,而后语调也变得冷冷的:“我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最后一句,尽快结婚,你爷爷不知道还有几天可以活。傅家洗牌的日子也没几天了,我没别的要求,你给我守住手里的牌,加上结婚以后解冻的股份,你有足够的资本了。”
“听见了吗傅司年?!”
傅司年没回答,直接挂了电话。
傅太太母家是将门出身,家里的男性角色悉数从军,她虽然从了商,却也染了暴戾残酷的性格,言行中表现得刚烈,说一不二。
傅司年不仅样貌继承了父母,就连性格也是,将他母亲的性格学了个十成十,骨子里也是高傲残暴的性格,然而又学会了他父亲的洞察人心,虚伪周圆。
要不怎么说他是天生的影帝呢,为了掠夺资本,也可扮作一个温柔可爱的情人,笑眯眯地跟许落嘉发信息。
【傅司年:后天有空吗?】
【傅司年:我朋友过生日,不知道送什么好,想跟你一起去逛逛。】
对方信息秒回。
【loga:后天要跟导师做课题,明天可以吗?或者大后天。】
明天?大后天?不行。
傅家少太太的候选人又不是只有一个许落嘉。
别的候选人也需要分配时间。这样才公平。
【傅司年:好像都不行,这段时间比较忙。】
【傅司年:那下周一?】
许落嘉伤心地撇撇嘴,表情显得无比丧气。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只好说:
【loga:好!】
【loga:】
放下手机,许落嘉忍不住又笑起来,耳机里仍旧在循环那一首歌,“Just tell me my life……”开始期待和傅司年的见面。
第8章
许落嘉上学的时候最恨的就是周一,如今却悠悠地期盼起它的到来。
然而这日子好像偏要跟你作对,等他的时候,等得抓心挠肺了,急不可耐了,周一不急不忙地来。
和傅司年越好下午三点钟见面,然而许落嘉却两点钟就到了木雕店,左右也没有事情干,便安静地坐在旁边的咖啡店,慢慢地等。
要说许落嘉对于傅司年,做的最多地事情就是等。然而,与从前的哪一次都不同,这时候的等待倒成了一件快乐的事情。
因为他知道,这次的等待再也不像以往,眼泪都等干了都换不来结果,看不到尽头。
现在的太阳正好,温暖而和煦,墨绿色的遮阳伞,焦黑色的藤椅,穿着精致裙子挎着包的时尚女士,还有在旁边的窗口等甜品的小孩子,远处广场上飞扬的泡泡,折射出七彩的流光——一切很好很好。
不知不觉,时间渐渐地指向三点钟,许落嘉从放松变得紧张起来,不自觉地坐端正位置,玻璃桌子上的咖啡杯也摆的整整齐齐,眼睛一直看着街口的方向。
木雕店在这条街道的尽头,傅司年来的话,只能从街角转进来。
手指不自觉地来回摩擦着手机的边缘,忽然,指尖一顿,圆圆的眼睛一亮。
从街口处走来一个人,跟模特似地,高个子,黑色长风衣,边走边低头看手机。这条街上有不少咖啡店,傅司年一路走过来,不仅是露天的,连橱窗里的客人也侧目。
许落嘉感到一阵紧张,每次看见傅司年,他后背好像就长了无数根刺条一样,谨慎又害怕。
即将走到木雕店的时候,傅司年收起手机,随手放进风衣的口袋里,随意地抬眸,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路边的许落嘉。
穿着淡绿色的外套和墨色的牛仔裤,头发在阳光的照耀下变成温暖斯文的褐色,相貌清秀,有一双圆圆亮亮眼睛,显得脾气很好的模样。
今天的阳光仿佛真的很好,手机上其他情人的恼人的短信好像也可以忽略,胸口充满枫糖一般粘稠的某种感觉。
傅司年表情温柔,一张俊脸露出笑意,问:“等很久啦?”
许落嘉还是很紧张,摇摇头,说:“刚来。”
傅司年扫一眼桌子上快凝固掉的咖啡,倒也什么没说,毫无负担,完全是相信的表情,说:“走吧。”
两个人一起走进旁边的木雕店。
许落嘉完全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略略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一走进去,面对的就是一家巨大的墙壁,上面挂满了大大小小的木雕作品,有的涂了瑰丽的颜色,有的有的是木头原来的样子,有的雕刻精致,栩栩如生,而有的却似乎仅仅只是雕塑了一个模型,毫无生气地挂着。
店里很安静,也不见人,店里只有浓重的木头的气息,好像是人类误闯进了木头的世界。
傅司年带着他绕过墙壁,路上也没有人打招呼,傅司年掀起一个房间的布帘,微微扬起下巴,意思是让他进去。
许落嘉紧张而礼貌地说了一声谢谢,乖乖地走进去,房间里面有两张小凳子,许落嘉坐在了靠里面的那一张。
傅司年将身上的长风衣脱下,放在旁边的架子上,把手机取出来,顺便问许落嘉:“你要不要也脱掉外套?”
许落嘉摇摇头,不知道为什么,穿得越厚,感觉身上的刺越好隐藏,不会如此战栗紧张。
可是一旦傅司年在他身边坐下来,许落嘉才发现,没有用,穿得再多也没有用。身边的人气场又强大,里面穿一件黑色的衬衫,手肘处微微地挽起来,显得英俊又随意。
而且房间不算大,除了木头的味道,就是傅司年的气息,他身上的味道像是被白雪覆盖的森林,有种清冷纯正的檀香苦。
两个人并排坐在桌子前,如果抬手之间不经意,碰触到对方的肌肤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并且丝毫没有故意挑逗的成分,纯然正直。
许落嘉心里有鬼,又紧张得很,忽然站起来伸长身子去拿木头,坐下的时候,装作调整木头小椅子,莫不作声地把椅子拉得更靠近墙壁。
他没有看见,身旁的人忽然促狭一笑,眼底闪过一丝情意。
许落嘉还在专注地看着刚刚拿起来木头,这块木头略微有些沉重,要双手才能稳稳举着,上面的纹理显现出一种圆润的对称。
傅司年问:“你喜欢这块木头么?”
许落嘉赶紧放下,摇摇头,笑得腼腆:“不是,我好奇。”随即又问,“你要给你的朋友做木雕吗?想好做什么了吗?”
傅司年“唔”了一声,声音低沉磁性,说,“还没想好,只是想雕个东西给他——他并不缺钱,缺的是心意。”
许落嘉心里好羡慕,要是他是傅司年的朋友就好了,听说是发小,不仅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而且还能得到傅司年的一份记挂,是什么都好,更何况是亲手做的木雕。
“你帮我想想雕个什么好?”傅司年看着他说。
许落嘉迅速收拾好心情,倒是认真地帮他想。他思考的时候眼睛歪着头,垂下来,眼睫毛眨啊眨,好像灵感就能从睫毛的缝隙间闪出来一样。
傅司年失笑。
一个男的,想个事情也能这么娘。
脸上却分毫不显,专注地看着眼前人。
要不怎么说,傅司年未来能在如此轻的年纪,就战胜那几个在影坛摸爬滚打几十年的大咖,捧起那座金龙奖的奖座呢。
艺术创作行业也许是最吃天赋的行业了,旁人雕琢几十年也显得木讷,有天赋的人一登场便知道该如何作态呈现,一举一动,皆是生动,浑然天成。
傅司年又生在那样的人家,静利算计已经是深入骨髓的本能,假扮做戏更是基因里的天赋,又丝毫不怯场,面对镜头,面对注视的目光也能展现得淋漓尽致,无论什么戏都信手拈来。
他傅司年现在是美好浪漫的文艺同志片的主演。
故一个风流浪荡,游戏人间的富家子弟,现在亦可装作纯然善良,秉性正直的青涩大学生。一个暴戾冷酷的人,现在亦可扮作一个温柔可爱的情人。
许落嘉不好意思地问:“你的朋友是男生还是,还是女生?”
“男生。”傅司年说。
“那他平时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么?特别喜欢吃的,特别喜欢看动漫?还是喜欢看戏剧?或者是,唔,或许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