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总他揣着前任的崽溜了(90)
“你现在和他还能联系上么?”等到他再次放松,又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的江景,景色真美,让人流连忘返。
“能啊,刚刚我还和小澄哥汇报工作近况呢。”齐跃明打了鸡血似地,太好了,自己能够凭借一己之力让不小心断联的旧同学联系上,功德一件,“您要不要他的手机号?”
“不要。”可是陆辰却将话题内容一变,“我现在给你上任后的第一份工作,务必办好。”
15B的洗手间里,景澄刚刚吐完正用温水漱口,忽然听到了手机铃声。他走进房间接起:“怎么了?和你新老板打完电话了?”
“小澄哥!你猜怎么着!”齐跃明的声音像是又给自己打了一针鸡血,喝完黑咖啡都没有这么精神抖擞,“我新老板你也认识!”
“谁啊?”景澄问,同时拉上了阳台玻璃门。
“是陆辰!”齐跃明说。
景澄压在玻璃上的手掌一震,睫毛尖端开始颤动,一张充满汗水又无比认真的脸从视线中晃过。
“这可真是太巧了,怎么会这么巧啊?”齐跃明喋喋不休,仿佛要用一段小作文来陈述内心的雀跃,但是忽然压低声音,“可是……小澄哥,现在我很慌张啊,左右为难。新官上任三把火,他给我的第一份任务是……”
“是什么?”景澄不知不觉抿住了嘴唇,曾经亲密无间无话不谈的两个人,现在居然要靠中间人才能得到一点消息。
“他要我给他找几个omega,然后将omega们送到立景大酒店的一楼大堂,他已经开好房了会下来接人,今天刚好是易感期。”齐跃明说。
景澄从卧室走到客厅,芝芝还没睡,洗漱完毕后正在床上看恐怖小说。他又走到开放式的厨房,从暖箱里拿出一瓶温热的牛奶来,毫无意识地拧开了,却不动一口。这时,门外的走廊里似乎有了什么动静,好像是15A的住户出门了。
奇怪,这么晚还出门?半晌,景澄才将注意力回转,瓶盖在手里拧拧转转。
“我现在很慌张啊,这不就是……这不就是那什么嘛?”齐跃明拿不定主意,真想不到曾经看起来不错的陆辰竟然变成了这种a。
“这算什么啊,要不都说alpha是狗呢。”景澄走向沙发,发型凌乱地窝进去,眼神里像是掺了深深的颜料,将最里层的话语裹了一遍又一遍。
齐跃明也凌乱,整个人都凌乱。“我干不了这种事啊,怎么办啊?要不……我把他手机号给你,你们俩以前关系好,你劝劝他?”
“不关我事。”景澄咬住屈起的食指关节,各样情绪在眼睛里流转,随后利索地站了起来。
立景大酒店,陆辰没想到自己今晚兜兜转转又回来了。
橦苑大街的改变比他想象中惊人,8年前这里虽然已经是烟海市最繁华的街道了,可是和现在相比还是小巫见大巫,商业区俨然成为了城市的经济命脉,而他也需要尽快熟悉这边的环境,毕竟以后工作的地方就在商圈里的风行大厦。
“先生,这是您的咖啡。”大堂咖啡厅的经理将他刚刚点好的饮品送上,“请问还需要什么服务吗?”
“暂时不需要了,谢谢。”陆辰回答,顺手将立景的酒店介绍手册翻开阅览。这手册肯定是近年来才有的,当年青华杯比赛那一年可没有。
耳边的声音一直不断,夜间入住酒店的人走出一连串疲惫的脚步声。门童戴着白色的手套将金色行李车拉动,滑轮和大理石地板的漩涡摩擦又是另外一种声音,仿佛是物质层面的脚步声。隔壁是暂时休息区,等待入住的旅客或兴奋或疲惫,有些人一看便知是第一次来烟海,手里拿着烟海市旅游手册,有些人已经斜倚沙发,昏昏入睡。婴儿车里有哭闹,长时间的辗转成功引起了人类幼崽的反感,大人连忙将孩子抱起,轻拍几下,走向了较为安静的角落去哄。
一阵脚步声在重重声响中脱颖而出,皮鞋踩在大理石最上层,裹挟着一层水汽。
专属于烟海夏季的雨水。
陆辰喝着咖啡,视线越过杯沿看向正前,颀长的身影比记忆中消瘦不少。
大堂里的人比景澄想象中多许多,手机还接通着南谨的电话。南谨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他像是在找人,又像是寻找着以前的痕迹,不动声色地转了两圈。
陆辰这时放下了咖啡杯,白色的陶瓷杯和杯碟发成清脆的声响。
声响过后,景澄刚好转向了等候区,视线交接,霎时耳边清静了不少。
又一次走入了默片的拍摄场地,其余的人都在动,都在交谈,各自按部就班进行着生命的轨迹,唯有两个人伫立不动,愣是将一场浩劫声势浩大地拉入了无声的世界。
“喂?喂?”直到南谨第15次呼喊,才将景澄从凝固的失控拽了出来。他还看着那个方向,手机贴在耳上压出翻倍的滚烫。
“在。”景澄没想到这样快就“偶遇”了,让他想起曾经听过的旋律,直面《撞》上。手指尖被亲吻过的触感顺着末梢神经蔓延,从无名指到了手背,忽然触感加速,冲击心脏,将他的心跳调节为每分钟150下。而后继续加速,冲向了他的后颈,变成被咬穿的疼痛。
“我现在到你家了。”南谨也是刷指纹进屋,“芝芝已经睡下了,你放心陪爷爷,实在不行叫大乐过去。”
“好的,知道了,今晚辛苦你了。”景澄再回答,直到这一秒眼珠才有了可以移动的能力。这时,陆辰的一只手伸向了裤兜,拿出了他的手机。
陆辰也在默片当中,不错紧盯着景澄的轮廓,仿佛在重新输入这个人的样貌、身高、体型、发型,然后再和记忆里的那个人比对,确认眼前这个是不是百分百准确。震动源头是苏御的来电,他麻木地接起来,仍旧没能将视线挪开。
“喂。”他很平静地开口,用自己的平静洗刷着将近2921天的分割。而这两千多天里,他开始讨厌下雨,讨厌烟粉色,讨厌和橙子这种水果有关的一切,甚至连橙色都不喜欢。
“你在哪儿呢?”苏御那边也是一片乱糟糟,“我今晚提前走了真是抱歉啊,医院这边有点状况,不是故意扫兴。怎么余哲和姜鑫说你也提前走了?”
“有些累。”陆辰回答,两人中间穿行了几十人,他们匆匆走过,可两人留在时间的原地。
“你那边听起来不像在家啊。”苏御很灵敏,“怎么听着像酒店啊?还有代位泊车交钥匙的?”
“在立景。”陆辰回答,方才太过用力的指尖开始发麻。
“酒店?你该不会约了你前男友吧?”苏御开着玩笑,但是又很认真地给他打预防针,“你找谁都行,就是千万别找他,否则你就是纯纯大冤种。不聊了,这边又开始忙了,改天再约!”
手机里徒留结束通话后的声音,陆辰的呼吸频率跟随着右手缓缓下降。
景澄也在不着痕迹地调整着喘息,整个人看起来无懈可击。沉默良久之后,他朝着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这么巧啊?”景澄先开口,语气异常轻松,仿佛他们只是昨天没见而已。
“是啊,挺巧的。”陆辰看了一眼桌边的空座,“我刚好约了人。”
“我也是。”景澄忍着胃部不适缓慢落座,曾经他们是同桌,课桌并成同一张,连对方桌斗里的卷子和书都可以共用。现在他们面对着面,相距半米,客套又生疏。
“我约的人还没来。”陆辰将景澄的脸认真打量,同学聚餐吃都太急了,他没工夫看。更何况当时桌下还有一只不安分的脚。
“我约的人也还没来。”干巴巴的对话从景澄嘴里说出来很不成样子,印象里的陆辰染着一头高调的粉头发,现在发色全黑,比从前多了几分压迫感,但显得眼睛更有神了。
但也可能是成熟了的神采。
“你这么晚约人还挺有意思。”陆辰又端起咖啡杯,眼神注意到景澄微湿的发尾,尽量将谈话氛围拉入正常,“外面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