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总他揣着前任的崽溜了(103)
“验孕棒啊……你别动,你千万别动。”南谨也搞不清楚状况,但嘱咐完便立刻奔向药店。店员看着一个高高瘦瘦的人冲进来,赶忙上来问:“您好,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
清冷的雪松气味飘至空中,因为情绪激动所以比方才浓了几分,店员心领神会:“是抑制剂吗?现在有针剂、吞服、喷雾和腺体贴,请问您需要……”
“验孕棒。”南谨定了定神,“男性beta的验孕棒。”
店员怔愣一下,转身走向了柜台。那东西非常少,也很少有人来买,不一定有库存。
而同一时刻,风行大厦B栋16层,刚刚拒绝了景澄约饭邀请的陆辰正在办公室里烦躁踱步。他不是说自己拒绝了就约到同意为止么?为什么第二通电话还不打过来?他不是要重新追求自己么?海王怎么这么没有诚意啊!
等南谨买回需要的东西,景澄就跟着他回了公司,在15层的男性beta洗手间里找了一个隔间。景澄在里面,南谨负责把门,两个人明明都是成年人了活像高中生作案。
这东西怎么用啊?没用过啊……景澄手忙脚乱,为了缓解紧张就和南谨找话聊:“这个还分omega和beta啊?还分性别?”
“是啊。”南谨拿着说明书给他念,“你看,说明书上说了……受精卵移动到生殖腔内着床后,形成胚胎,发育为胎儿过程中胎盘合体滋养层细胞产生大量的HCG,HCG可以通过孕妇或孕夫的血液循环到尿液中,也就是验孕棒的检验机制。omega比beta更容易产生HCG,而女性beta比男性beta更容易产生HCG,男性beta是最不容易怀孕且不易检查出的,HCG不足,所以验孕棒不一样。如果要是阳性就是两条杠,一深一浅,或者两条都十分深……你好了没有啊?”
隔间里面没有动静,一片安静。
“景澄?”南谨敲了敲隔间的门。
隔间里还是没人说话,仿佛石沉大海,杳无音讯。南谨急了,正要再敲一次,不料隔间的门从内侧推开,窄细的门缝逐渐开大,景澄低着头,看着手里淡粉色的验孕棒。
因为刚才走得急,完美的领带温莎结现在略微松散,白色的脖颈皮肤因为发热而变红,侧颈线条脆弱又易折。景澄不说话,但是眼睛却垂下,盯着那上面的标识,整个人一动不动。
他这样的反应,南谨也不敢开口了。
“怎么办?”半晌,景澄才说话。
那东西递给了南谨,南谨仅看了两秒,眉心紧蹙地看向了景澄。
两条深深的红色,阳性。
“怎么办?”景澄终于缓过神来,两只手抓在皮带上不知所措。饶是经历了这么多事,他一次次爬起来,毕业后辛苦工作一步步走到如今,面对过那么多艰险状况和恶人嘴脸,他都没这么恐慌过。现在他的感受是一阵脚软,腿软。
居然是怀孕,最不容易怀孕的男性beta被检测出了HCG,生殖腔里面有了胚胎。这一个多月的难受不是肠胃炎,是因为那个小东西捣乱,寝食难安,吃了就吐,不吃就饿,全身冒汗,连夜野梦,竟然是因为自己怀了。
这时,洗手间的门被人推开,进来一位项目经理。刘经理也没想到会撞上老总,刚要打个招呼,景澄又一次胃部反酸,用咳嗽代替轻呕飞快地跑了出去。
“景总他怎么了?”刘经理看向老总落荒而逃的背影。
“没事,可能是最近太累。”南谨早已将验孕棒藏在内兜里,唉,总不能说景总他揣着前任的崽溜了吧?
等到南谨再回公司,景澄一个人坐在办公椅里,一动不动地看着落地窗外的风景。手肘压在座椅扶手上,手指轻微颤动还强撑着下巴尖。
“景总?”南谨怕吓着他,没敢走近,只是将桌上的特浓黑咖啡撤掉了。
景澄缓慢地转过头来,俨然一副睡醒之际的神情,好像刚刚只是在桌上趴着睡了一觉,完全搞不清楚醒来的状况。
“你没吃午饭。”南谨这才走近他,关心则乱。肚子里面有一个可是景澄的身体能扛得住吗?他不确定。
“我不知道自己想吃什么,该吃什么……”景澄说,一呼一吸间他看向下腹部,下眼睑由于好久没睡好觉而发青,憔悴又强硬地坐在这里,撑着一整个公司的运作。
“你现在不能不吃饭。”南谨受不了他这副憔悴,当初陆辰一走,景澄整个人就垮过一遍,“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我……”景澄说完眼皮骤然发沉,困意和饥饿感结伴而来,他自欺欺人地笑了一下,“验孕棒会不会不准啊?诈孕?”
这倒是提醒了南谨:“确实有这种情况,而且不在少数。我建议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去医院?景澄揉了下困倦的右眼,忽然身上一阵出汗,像是有个热源下定决心要把他的白皮肤蒸熟,全部染成汗水淋漓的肉粉。“帮我订一张去往邻市的动车票,我不能在烟海的医院里检查。”
“好。”南谨明白他的意图,又劝,“还是吃点东西吧,你想想,有没有特别想吃的?”
思虑整理完毕,景澄的手再次摸向小腹,他不确定里头到底有没有,但是身体的各种反应都告诉他有了。才一个多月就快把自己的体力和营养吸光,最终在腔体里着陆,真能耐。
“随便买点清淡的吧,不要油腻和辣的,最好……再帮我买杯全糖的奶茶。”景澄下单。
南谨转身出去办,没一会儿就拎着大包小包回来了。他打包了一份清淡的青菜粥,又加上几样小菜,明明没有什么油腻的气味可是景澄还是闻得出来,不得不屏住呼吸才能坐下。
胃口当真是变了,最爱吃的东西现在闻一秒就要吐,景澄强迫自己往下咽,喝了小半碗粥,最后用奶茶压一压,无奈地摇摇手:“吃不下了……再吃我就要吐了。”
南谨只好帮他收拾餐盒,表面的淡定之下自己也是手忙脚乱。“你先休息一下吧……近期的工作……”
“照旧。”景澄用餐巾利索地压了压嘴角,将所有的不舒服强压下去。他好不容易走到今天,绝对不允许别人看自己笑话。
南谨只能听令,按照原计划联系晚上的酒会方,只是等到他再经过总裁办公室时,从没有午休习惯的景澄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孕体还是没能抵抗疲惫,右手还攥着钢笔。
整个下午景澄都处于昏沉沉的状态里,全身不舒服,每个器官都不是他自己的了,完全不能做主。除此之外他还体验到了一种陌生的感觉,饥饿。
他现在有食欲了,不再是长期无食欲状态。但是这种食欲又和正常的食欲不同,是猛然一下子窜上来的,不吃就饿得心慌,可是吃完也未必好受。
坐动车到邻市只需要半小时,没有坐飞机那么折腾,南谨帮他订好了明天下午的车票,头等座位,可以当一次舒舒服服的出差。好不容易坚持到晚上,景澄在南谨的护送下赶到酒会地点,主办方是骅恺集团的董事长,地点选在了骅恺集团旗下酒店的宴会厅。
临江,可是刚好是新城区的最北端,景恒住的铂锐壹号是新城区的最南端,虽然眼前的江是同一条,可是风景却全然不同。
南段静谧,江水也温柔,北段叱咤风云暗涌翻滚,一时间多少商业豪杰齐聚于此。
景澄递上受邀函,带着南谨进入宴会厅,新老面孔齐聚一堂,大家举杯共饮说说笑笑,谈话间保留着应酬的分寸,嘴角翘起的角度都计算得当。言语间的互相吹捧宛如一次次试探敌情,真正的大将稳坐军心不动,情绪放出去刺个虚实。
“一屋子狐狸。”半小时后南谨终于忍不住了。
“那咱们也算是狐狸了?”景澄晃着手里的水晶酒杯,银白色的眼镜框泛着不易近人的冷光。
“算是吧。”南谨又一次将他手里的酒杯拿过去,换成可乐。景澄微微撇开脸,从前为了谈生意可以千杯不醉,可以各样烈酒混在一起尽数喝下,不管最后是晕到站不稳还是吐得直不起腰都没有现在这种情况……闻到一丁点酒味,竟然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