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斤八两(27)
吃完饭,余醒趁着往停车场去的时候,走到何越身边,对何越挤眉弄眼,何越看得莫名其妙,俩人的脑电波愣是没对上,余醒只好说了一句:“抽根烟。”
何越才反应过来,转身拍了拍王承弋,对他说:“你先上车等我。”
王承弋知道接下来的谈话不适宜他听,便努努嘴,说:“那你快点哦。”
何越见他显而易见的委屈,宠溺地捏了捏他的脸,顺手把车钥匙给了他。
王承弋走出去几步,余醒就迫不及待地悄声问何越:“你跟他认真的?”
“怎么可能。”何越矢口否认,他不觉地摸摸鼻尖,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会让余醒生出这样的误会。
余醒从兜里掏出盒烟,分了一根给何越,一边含着烟嘴点烟,一边信誓旦旦地说:“你知道我看人一向很准,我看他这人不怎么老实,招蜂引蝶的,你可别动真格。”
何越朝他安抚一笑:“我知道。”
“你知道?”余醒不解,在他看来,不论是情人还是恋人,最基本的就是老实,都是有头有脸有身份的,总不能让人给自己戴帽子,说出去都成笑话。
何越不以为然的态度与余醒对比鲜明,他手指轻弹烟灰,整个人看起来游刃有余:“玩玩而已,再说了我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
余醒无言以对,反正他的提醒也送到了,至于何越怎么想就不管他的事了:“行吧,我先走了啊。”
何越抬抬手,示意自己不多送了,他见自己手里的烟还剩了半根,就想在原地抽完了再上车。不过车里的王承弋一直盯着他这边,看余醒走了,就打开车窗一个劲儿地催何越。
无奈何越只好把烟往垃圾桶一按,快步走上车子。
何越身上裹挟着冷空气和烟草混合的特殊香味,王承弋吸了吸鼻子,忽地按住何越将要扣下安全带的手。
何越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王承弋低落地说道:“越哥,我还有一个多月就要回去了。”
“回去干什么?”何越一愣。
“上学啊。”
何越恍然,他差点忘了王承弋只是休学状态,只是来他这边实习一个学期的时间,之后还得回去继续上学的。何越惊异于时间过得如此飞快之余,也懂王承弋的意思,便问:“想出去玩?”
王承弋说:“不是,就想让你多陪陪我。”
他总能表现出一种恰到好处的黏人,令何越无法拒绝,并且乐于其中。何越思考着,他们在一起的时间还短,新鲜劲都没过去,还有一个月就要分别,那可太让人难受了,也许他是时候暂时放下他的事业心,花时间跟王承弋好好相处。
“这么快啊……”何越感叹。
“越哥,你真是浪费了好多时间,如果你一开始就答应跟我在一起那该多好。”王承弋抱怨着。
“怪我了?”
“不怪你。”王承弋忽然贴过去,轻啄何越的眉梢,低声道:“怪我让你顾虑太多。”
第18章
余醒说到做到,效率奇高,第二天苏启明就迫切地连发了十几条信息给何越,认错态度之诚恳,字字泣血一般,把“痛改前非”四个字以各种方式翻来覆去地扩写成了一篇小作文,何越没忍住笑出了声。
“笑什么呢?”何鑫成问他。
何越抬头,见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何越尴尬地说道:“是苏启明。”
“吃饭的时候别看手机。”何鑫成说。
何越登时明白了何鑫成的意思,把手机揣回兜里,端起酒杯,敬与坐在他们对面的人:“王叔叔,阿姨,路上辛苦了吧。”
王磊也举起酒杯,面上不见疲色,说:“我是经常坐飞机的人都习惯了,就是他妈妈,这么长时间的飞机可把她累坏了。”
王承弋的母亲抬手挡了何越的敬酒,笑道:“是有点累,那我就不喝酒了。”
本远在加拿大的王磊携妻子回国,一是因为王夫人想自己的儿子了,二是她许多年没回来,王磊想带她走一走。一下飞机就约了何家一家三口到自己的小别墅里聚餐,算是体现了亲近。何鑫成欣然答应,带着何越赴约,路上还跟嘱咐小孩一样让何越在别人家不要乱动,殊不知何越早就不止一次在那间别墅里过夜了。
何越的酒杯转了一圈,最后来到了王承弋面前,这时王承弋才磨磨蹭蹭地拿起,跟他轻轻碰了一下杯。何越坐回去,抿了一口酒,放下杯子,才发现王承弋慢一拍的动作,好像就在等着何越看他似的。只见王承弋仰着头,微微侧着,露给何越一个漂亮的颌角和具有肉感的下唇,以眼梢睨着何越。
移不开眼的何越只能在心里一遍一遍地骂着王承弋发。情不分场合,但又一边深陷在王承弋的“肆无忌惮”里,矛盾万分。王承弋的嘴离开了杯沿,两片唇间便探出一点深红色,舌尖灵巧地舔舐自己的嘴角,明明刚喝过东西,却让人觉得他如刚走出沙漠的旅人,渴望着被什么灌溉,直到王承弋的舌尖将嘴角那滴酒液卷入口中,才现出满意的神情。
何越不觉地跟着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大拇指划过,他垂眸一看,自己的手指上有一抹淡红色,还在散发着葡萄发酵过后的醉人香气。
原来嘴边沾了酒渍的是他自己。
何越再去看王承弋,可王承弋已经转过头去跟两家父母谈笑,先前的旖旎全都不在。
说是恼羞成怒也好,气急败坏也罢,何越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他悄悄甩开拖鞋,光着脚在桌底向王承弋的方向摸索,然后不轻不重地踢了王承弋的小腿一下,瞬间王承弋的表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何鑫成这一辈子都在国内发展,从没有让何越出国留学的想法,所以他对国外的教育模式很陌生也很感兴趣,每次与王承弋聊天,就爱聊到他的学业上去,王承弋只得勤勤恳恳地为何鑫成答疑解惑。
“听说你们升学比国内容易多了?”何鑫成问。
“是比较容易,但毕业难。”王承弋说。
何越踩着王承弋的脚,又撩开他的裤脚,在他的踝骨上打着圈。
“那平时课业重不重?”
“不算重,但要想拿到好成绩,在课外还是得花不少时间。”
王承弋动了动腿,何越的脚便从他的小腿渐渐往上滑,而后踩在了他的膝盖上。这桌子宽敞,人与人之间坐得开,桌下的空间也能让何越的长腿施展得开。
“那我听他们总说什么快乐教育。”
王承弋一笑,一只手悄然伸到桌下,扣住了何越的脚踝,面上还云淡风轻,对何鑫成说:“其实中高产阶级接受的都是精英教育,照样很辛苦。”
何越感受到王承弋的指甲在他皮肤上刮搔,又轻又痒,他想躲开,却被王承弋握得紧。
“我就是看他学习太累了,才提议让他休学的。”王磊说。
何越挣脱无法,就只能带着王承弋的手在他的腿上游移,王承弋暗暗使劲,但胳膊终究拧不过大腿,他只能任由何越的脚往一处去。
“那这几个月过来,你是觉得学习累些还是工作累些?”何鑫成又问。
“各有各的辛苦,不好比较。”王承弋说。
何越在王承弋的大腿内侧向前挺进,这过程对于王承弋来说分外漫长,他垂下眼,已经能看见桌子下何越的脚尖,马上就要碰到他的——
王承弋咽下了那声闷哼,但身体上别的反应却遮掩不住。
“承弋,怎么一脑门儿的汗?”罪魁祸首发声了。
其他人听了何越这么一嘴,尽数将目光转向王承弋,尤其是王夫人,直接靠过来拭了拭王承弋泛着潮意的额头。而何越早将自己的脚收了回去,正襟危坐着。
“身体不舒服吗?”王夫人问。
王承弋拉下王夫人的手,眼睛却看着何越,说:“没事,这酒度数有点高。”
“高?这红酒……”
得逞的何越称心遂意,反观王承弋面色不虞,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得亏了王家夫妇舟车劳顿,这顿饭吃得仓促,结束得快,到了尾声,就剩何鑫成在跟王磊聊天,这时何越拿起手机,扫了一眼被溢出屏幕的弹窗通知淹没,全都是来自苏启明的信息和通话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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