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只是替补啊(32)
“洲洲,你别听那些人乱说,出去比赛怎么可能失去进国家队的希望呢,他们说不定在嫉妒你年轻,他们的年龄都不能去世青赛!”
“哎呦,你别说话了!”宁洋一把推开聂飞昂。
许子畅也干巴巴安慰道:“洲洲肯定还有机会的……”
“噗!”
宁洲轻笑,戳了戳自己的脸:“都这副表情干什么?我看起来很难过吗?”
宁洋眉头皱巴巴的:“你真的没事?”
“本来该对你们说一声‘比赛加油’,现在彼此都得努力!”宁洲挨个抬起他们的手,强行击掌,“好好比,名次差的请对方吃饭!”
“……好。”
“宁副教还在等我,一会儿再聊!”见几人愣住,宁洲无奈挥手示意,转身向宁旭跑去。
宁旭给了他U21带队教练的联系方式,那支队伍的赛前训练地点也在训练中心,省去宁洲搬宿舍的麻烦……
说明这些时,宁旭不停观察宁洲的脸色:
“把一切比赛当成锻炼机会吧……别难过。”
宁洲眼皮微动,嘴角弧度苦涩:
“说不难过是假的,我转二传后目标只有成为国家队主二传,现在连替补二传都成了可望不可及的存在。”
“洲洲,你……”
“但没关系!”宁洲笑容明朗,“能打球,甚至有球赛可以打,我已经别无所求了!”
宁旭身侧的拳头握紧,勉强道:
“嗯,放平心态打比赛,回去训练吧。”
……
今天有媒体的记者来采访,教练组都集合去发表对亚锦赛的展望。
教练们让队员自行组队打练习赛,匆忙离开球场。
错过了大半基础训练的宁洲:耶!逃过一次基础训练!
“洲洲!咱们一起组队吧,我好想多试几次咱们的必杀组合技!”聂飞昂抓住宁洲,兴奋得像个两米多的孩子。
“必杀组合技?”宁洲眼角挑动,“咩咩给你灌输的游戏用语?”
“洲洲!组队加我一个!”
“我也来!”
宁洲被凑过来的几人拉来扯去,和一团变形的橡皮泥似的……
“你们在磨蹭什么?”侯助教冒出来,把宁洲从球场上拨出去,“分组哪有这么麻烦?去亚锦赛的十四人分成两支队伍打对抗赛!”
他招来Garry组新培养的二传:“你快上场,要抓紧一切机会和主力攻手们配球,懂吗?”
“是!”
“怎么能这样?”宁洋着急道,“最后一天集训,让洲洲和我们打一场不行吗?下次一起打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侯助教冷着脸,眼镜反射出光,对抗议声漠不关心。
宁洋还想争辩什么,宁洲拦下他:“离比赛没剩多长时间,你们练配合吧……”
就这样,入选亚锦赛的球员们展开对抗赛。
国家一队入选者比赛,吸引来不少球员观赛,宁洲也加入观众行列,帮忙翻记分牌。
在场上时,他的视野一般集中在对方的拦网和防守上;而现在,他注意到了很多有意思的细节:
新选出来的替补二传长相老实,传球前总不由自主朝攻手瞥一眼,传球思路很容易被对方识破;
攻手们扣球前的上步都带有自己的特点,余柏重心低、杜骏尽量减少膝盖发力,聂飞昂的最炸裂——他起跳时翘兰花指;
大家得分后大喊的声音也千奇百怪,“哦”“哈”“哎”还有很多听不出什么字的,而许子畅几乎要把这些轮流喊一遍才过瘾……
“嗷~”
宁洲出神之际,场上又发出一声嚎叫。
出声的是宁洋,他一嗓子喊完,把其他接一传的两个人吓得够呛,没能及时接起对面的发球……
“乱喊什么!?”许子畅拍着胸口缓神,“搞得咱们丢分……哎?”
他眼睁睁看着宁洲给他们的队伍加了一分:“界外?”
宁洲笃定道:“发球界外!”
宁洋捡回球,扔给下一个发球的队员:“那球弧线都过肩了,明显界外,我不都出声提醒了吗?”
球场上所有人突然石化:“你刚才的怪叫是提醒出界?”
界外的英文是“out”,喊快了往往忽略“t”的读音,但宁洋这样山路十八弯的“嗷~”,大家还是第一次听……
宁洲没绷住,最先笑出声:“咩咩从小就那样说out,大家习惯就好。”
“嗷~”聂飞昂专门学了几遍,笑得前仰后合,“绝了,你怎么拐出那种音调的,我学不出精髓!”
“伤心副攻联盟”最早的成员陈文耀灵光一闪,提议道:
“正好咱们还没想出口号,要不就用这个吧?”
“……可以试试。”队长杜骏拍了拍手,吸引大家注意,“华国队,加油!”
“嗷~”
球场内外齐声呼应,然后共同大笑。
“有那么好笑吗?”宁洋弱弱反抗,“我不同意这个口号!你们根本没有人在意我的感受!”
宁洲用安抚的语气忽悠道:
“我觉得这个口号蕴含着好运降临、对方发球出界的愿望,不是在笑话你的读音!”
“对!”许子畅绷着笑,一本正经,“寓意很好的,你别多想!”
宁洋挠了挠头:“真的吗……”
“玩笑话就说到这里吧。”亚锦赛主二传邵秋插话,“训练重要。”
邵秋是大家选出的副队长,说话态度冷淡,有时候比杜骏更有威严……
很快,教练们结束采访,赶回球场,一开口就是熟悉的训斥:
“你们球场不好好训练干什么呢?整个训练中心都能听见你们乱起哄的声音!”
许子畅不安分地杵了杵宁洋:“要是让教练听到咱们定的口号,他们作何感想?”
“……”宁洋一脚踹到他小腿上,“闭嘴!洲洲可以开我玩笑,你不行!”
许子畅抱住腿,疼得单腿蹦跶几下。
教练立马注意到他:“那边的,还玩闹?罚跑三十圈!”
“NO——绕我一命吧教练!”
“五十圈!”
“……”
宁洲在大集训的最后一天,没有想象中的惆怅,时间在枯燥重复的训练中消逝。
今天过后,他就要和参加亚锦赛的几人分开训练,心里怎么也放心不下——
宁洲从人群中找到余柏的位置,把细绷带塞到对方手中:
“之后要自己缠,你应该学会了吧?”
余柏摆弄几下绷带,松松地掀起眼皮:
“出国前咱们都在训练中心……”
“不可以!”宁洲坚定摇头,“我问过了,咱们不在一个训练场馆,不准跨场馆来找我,你自己缠。”
余柏随手把绷带丢进包里,球场里乱哄哄的,他的声线低醇,格外突出:
“好……你用的洗衣液是什么牌子?”
宁洲脑子转速没跟上话题:“洗,洗衣液?”
他传球时总是眼神精明,现在呆愣的模样有种反差萌。
余柏看得手痒,在宁洲额头上轻轻点了一下:
“宁洋说你香,我想试试你用的洗衣液。”
宁洲上身后仰,捂住脑门,耳朵根发烫:“别听他乱说!”
余柏缩回手:“为什么?他说得对。”
“?”宁洲有些应付不来,说出一个洗衣液牌子,“没事我先走啦!”
余柏眉心一动,身体比嘴快,用手指勾住宁洲的球衣……
“我的天!”路过的一个球员瞥到他的动作,惊恐尖叫,“余柏又要和别人打架,快救救那个可怜的小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