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只是替补啊(255)
“……”
罗教练斜睨伊戈尔一眼,轻声哼笑。
伊戈尔也很大方。
见华国队亮出“后”,伊戈尔也动了P国队的“后”——
费米。
“后”之所以被成为实力最强的棋子,是因为走法和吃子受限最少。
别的棋子要不有活动范围,要不有走法限制,唯有“后”,横、直、斜都能走,并且格数不限。
全面主攻费米,各方面都优秀,他是P国队手中最好用的棋子。
华国队之前的好多场比赛,都遇到过比费米进攻实力强的攻手,但很奇怪,拦防就是对费米不起作用……
P国队没有给华国队开场拉开比分的机会。
罗教练在心底计算着轮次,对身后打了个手势。
侯助教碰了几下身旁的实习生:“别发呆了,工作。”
“我在认真看比赛呢!”实习生目光黏在赛场,根本不舍得挪开,“好强啊,两边都好强,我慕强!”
侯助教沉下语调:“罗教给任务了,去替补席告诉宁洲做准备。”
“好的。”实习生转身跑了一步,又顿住,指着自己鼻子,“我去是吧?”
“。”
“这就去!”
实习生第一次在比赛中接到任务,靠近替补席,一排大高个自带的压迫感令他加倍紧张:
“宁,宁洲!要换准备,你做好人!……不对,要换人,你做好准备!”
“哈哈哈!”替补席爆发一阵笑声。
实习生糗得抬不起头。
“好,我知道啦。”他听到宁洲带着笑意的回应,“谢谢你,小柯!”
“不客气……”小柯猛地瞪圆双眼,“你知道我的名字?”
宁洲点头,一脸理所当然:“你第一天来工作的时候,介绍过自己。”
小柯支支吾吾:“但只是实习生……”
他不仅听惯了周围人叫他“实习生”,连自己都有时候想不起来自己的名字。
“实习生也是华国男排团队的一员。”
宁洲低头检查鞋带:“帮我们完善后勤工作很辛苦吧?我们争取更好的名次,让大家有更多奖金拿。”
小柯震惊了。
他不理解宁洲为什么随口就能说出这种话。
这不分分钟就能把人感动得晕头转向,心甘情愿“拥护”他吗?
怪不得整支队伍向心力那么强!
备战决赛期间,教练组开口闭口就是“棋局”“下棋”。
小柯受到影响,也大致了解了国际象棋的规则:
纵横各八格的正方形棋盘,六十四个方格黑白相间。
棋盘之上,有同样分黑白两色的棋子,每方16枚,共32枚。
而眼前的宁洲,毫无疑问就是其中最重要的棋子——
决定胜负的King。
华国队的“王”,要上场了。
第127章 大魔王6
实习生小柯从替补席回到侯助教旁边, 心绪荡漾,打工人的班味儿都被蒸发掉了。
侯助教扶了扶眼镜,谨慎询问:
“你, 按我说的告诉宁洲了吗?”
小柯点头, 眉飞色舞:“嗯嗯, 洲洲说他收到啦!”
洲洲?
侯助教不明所以, 目光重新投向赛场。
小柯偷摸瞄了他几眼:“那个……为什么让我去呢?”
去替补席让选手准备,虽然只是小任务, 但侯助教居然放心让实习生一个人去……
“你总要学会独自胜任。”侯助教沉下音量,“如果华国队赢了奥运会决赛, 我会辞职。”
“!?”小柯惊得说不出话。
侯助教进入后勤组的时间不长, 但他有教练组经验,后勤组与比赛相关的任务都交给他做。
在小柯看来,侯助教在后勤组的事业“顺风顺水”, 为什么有辞职念头?
“我可以问为什么吗?”
侯助教镜片下的眼神黯淡:“因为那样就说明, 我执着的理念, 也已经过时……”
后勤组的工作, 对侯助教来说是“地狱”。
他满腹雄心壮志,却只能在离球队很近的地方, 保障后勤。
现在支撑他继续工作的,只剩最后一点执念:
“高举高打”,才是唯一能登顶的理念!
只要华国队站不上世界第一领奖台, 他的理念就没有错!
“嗡——”
华国队请求换人, 首发二传邵秋下,替补二传宁洲上。
侯助教眼珠密布血丝, 瞳孔映出场边的宁洲。
罗教这盘棋下得再好,也永远敌不过身高这一关!
……
罗教练换人的时机, 在二传第一次转到发球位。
邵秋从发球线跑到场边:“这次,是比分领先换人的。”
宁洲抬头看大屏幕——
6:5
宁洲与他击掌:“我们会把优势,保持到邵哥下一次上场的。”
两人都直视前方,擦肩而过,像是对身后毫无留恋。
他们心里清楚,邵秋再次上场主打二传的可能性很小。
P国队的数据库,对邵秋非常不利。
他的传球思路已经被摸透,一攻很快要打不下去了。
试探P国队掌握程度的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的一攻只能交给传球灵活的宁洲。
观赛包厢内,余桐奇怪道:
“才打了几颗球,这么早就换?”
“没办法,首发二传和P国队相性太差。”莱杰帮忙解释,“而且P国队有数据支撑,华国队靠二传变奏对他们无效,提前换人保一攻最重要。”
余桐暗自琢磨:“原来如此,正好二传转到后排,宁洲擅长后排。”
莱杰不知道被触发了哪根神经,突然兴奋:“他要发球啦!”
场上的华国队也兴奋起来。
宁洲的上场,让强装镇定的队员们回归活泼本性。
“洲洲!”许子畅搓了几下双手,“你什么时候传给我?我等球等到现在,一颗都没扣。”
陈文耀嫌弃地远离一步:“你别搓手,很像苍蝇。”
“没办法,全是汗啊!”
“走开!别往我身上抹!”
宁洋躲开他们的你追我打:“连许子畅都紧张出手汗,奥运会决赛名号真是响亮。”
“确实,我也手感紧。”宁洲看向余柏,“你呢,刚才扣球手感怎么样?”
余柏抖了抖手腕:“好。”
“别光冲着爽扣哈,下次记得压腕,别出界。”宁洲转向另一个攻手,“宋涵润,你呢?”
宋涵润虚弱地摆手,宛如风雨中飘零的柔弱花瓣:
“我肯定不行,今天状态特别差,宁洲少给2号位球……”
“哦哦好。”
宁洲口头应下,心里估摸好攻手们状态,去发球位前,给大家留了个手势……
“哔——”
排球在宁洲掌心间旋转,如同沙漏般,悉悉索索占据倒数的时间。
他沉心静气地做准备,视线平和。
球网对面,伊戈尔心中警铃大作,侧头提醒:
“不管发来什么球,先起高!”
费米和自由人一同应声。
P国队三个一传球员实力平均,都不怕对方追发。
伊戈尔缓慢吐气。
和宁洲共同站上同一片球场的感觉极其特殊,那人目光没有落在任何一个人身上,但场上所有人都在他的视野中。
伊戈尔的第六感在嘶吼:被盯上了!
宁洲身体前倾,开始助跑。
‘宁洲,你身体各处,都是一个整体。’
宁洲抛球后起跳,身体践行Sara教过的发球方式。
‘把身体想象成蓄水池,腿部、腹部、肩、臂……所有肌肉榨出的力量,都化作水流,汇聚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