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幻想通行的灾难(190)

　　“谢谢。”完全不震惊于对待人十分冰冷的茵蒂克丝在此刻会照顾他的情绪，上条当麻扭开饮料瓶，将可乐一鼓作气灌入胃中，像是喝着美酒一般眯起眼睛，舒爽的叹了口气。
　　“美味， 果然难过的时候还是啤酒最好喝了。”
　　“不， 这是可乐不是啤酒。”
　　茵蒂克丝冷冷地看他一眼，这么催眠自己他真的还正常吗？
　　而上条当麻面带微笑， 又提出了新的要求。
　　“有烟吗？今天就让我吸上一包吧？”
　　“虽然我很清楚你是不良少年的首领，但我从没见你抽烟喝酒吧？”
　　“啰嗦，我只是没在你面前干过这些事情而已啦，我可是不良哦？杀人放火什么都做哦？”
　　“那不是不良，而是该蹲再少年收容所的犯人。”
　　茵蒂克丝面无表情的吐槽。
　　就算他这么说，她能去哪里给他搞烟去？
　　茵蒂克丝斜了他一眼，忽然看向橱柜，从里面拿出几盒零食来。
　　那些好像是他的属下寄来送他的东西，因为他不偏好甜食，所以这些东西就被遗忘在房间的角落了。
　　“pocky的话还是有的，要吗？”
　　想想刚刚那些属下对上条的态度，他们寄这些东西，难不成是想和上条玩那pocky game？
　　茵蒂克丝想着，浑身一震恶寒，但上条当麻无知无觉地拆开包装一脸惆怅，但他并没有发现，一个染着红发，戴着金色耳环的不良少年以吸烟的姿势拿出一根pocky叼在嘴里是多么有趣的画面。
　　他的思维完全在刚刚的事情上，他头一次知道手下们的真心。
　　说实话，他做梦都没有想到手下会喜欢他。
　　不，或许是在哪里意识到了，却刻意忽视了？
　　他思绪烦乱地打开手机看了一眼。
　　手机的页面显示着几十个未接电话和九十九条以上的短信，因为过多的信息一次性轰入，他的手机还处于宕机状态，但现在就算他不确认也知道这些信息是谁发来的。
　　他不知道上条势力中有多少人是处于对他特别意义上的“喜欢”才留下的，但无论数量是多是少，这都足以对他造成极大的打击。
　　几年前，他是为了逃离父母对他人生的干涉和安排，走出循规蹈矩的生活，所以才和他们决裂，走进学园都市，决定走出自己的道路。
　　然而必然的，每一座繁华的都市背后总会有着常人所无法触及的黑暗面，作为世界科技和教育中心的学园都市更不例外。
　　正处叛逆期的他违反了学园都市的条例，在无法入眠的深夜走入街道中散步，结果便触及到不该看到的黑暗。
　　——那是一场权贵的狩猎游戏，对象是被夺走人生，无路可走的人。
　　有的是因意外而被当做奴隶贩卖的人，有的是欠下巨款，无法还清欠债的低薪阶层，也有的是为了趁此大赚一笔，连性命都能作为押金的赌徒。
　　被狩猎的人带着绝望和恐惧在夜晚的黑街疯狂逃窜，而狩猎的人轻松的晃动手里的枪械，让红外瞄准器的光芒在他人身上不断游走。
　　他们并非出于任何目的、也无关于任何利益，只是为了取乐，只是为了自身的愉悦，便可以毫无罪恶感的扣动扳机，让鲜红的花瓣悄然绽放于城市的夜晚。
　　正因为出生于富人的家庭，上条当麻无比清楚，就算此时通知警备员也无济于事。
　　手握权利能为自己提供些许便利，手握金钱能将有罪洗刷成无罪。
　　这个时候选择转身离去，当做什么都没看见绝非错误的选择，但上条当麻没有选择这么做。
　　他坚信在这时去使用自己的浑身解数去为那些人做点什么才是正义。
　　结果，上条当麻的为了自己所坚信的东西展开了行动。
　　他判断出狩猎者的所在位置，破坏了安保系统，凭借自身非比寻常的怪力和学习过的格斗技巧打倒了在场的保镖，成功进入了狩猎场，但是这样大张旗鼓且毫无计划的行动方式早已引起了狩猎者的注意。
　　在他闯入狩猎场的那一刻，他便被无数的红外线所瞄准了。
　　从没想过会遭遇这种生死攸关的瞬间，也对自己的一时冲动感到无比后悔。
　　和即使会身受重伤乃至死亡也不愿还手的一方通行截然相反，上条当麻握紧了手里抢夺来的枪械，在面临死亡的瞬间，他终于意识到所谓的对错和善恶会变成何等廉价的东西。
　　违背了自身所相信的正义，扣动了扳机，枪声密密麻麻响起的一瞬间，上条当麻也就此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凭着天生的幸运，临时入场的他成了这场狩猎游戏的最终赢家，但手上也搭上了远比被猎者重要无数倍，在社会上拥有重要的地位的人们的生命。
　　虽然靠着家庭的关系成功留住了一命，但这次的事件仍旧成了他抹不去的污点，最终，他和家人也在此彻底决裂。
　　如果不是因为那种半吊子的信念，或许事情也不会变得那么糟了。
　　上条当麻时常这么想，也如此自责，好在他所做的一切并非徒劳，理解他的人还是聚集到了他的身边。
　　即使不被人看好，即使被当做另类和一群扰乱治安的暴力份子，他都把自身上条势力当做引以为豪的东西。
　　可是现在呢？这群家伙有半数是因为“喜欢”他所以才留在他身边的？
　　开什么玩笑！
　　——
　　“喂，那个不良版的我究竟发生了什么？感觉灵魂要出窍了哦。”
　　上条当麻下楼时，看见另一个自己坐在沙发上一蹶不振，叼着一根草莓味的pocky，像是抽烟一般从嘴里呼出一口气。
　　明明是夏天，他却觉得对方真从嘴里吐出了一缕白烟。
　　“他刚刚才知道上条势力半数以上的其实都是喜欢他才留在他身边的，现在还没法接受事实呢。”
　　金发的茵蒂克丝一耸肩，虽然她总是数落这个收养他的家主大人，但现在不免感到一丝同情：“他可是一直把那群家伙当做好兄弟看待的。”
　　“也就是说，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一直被一群喜欢他的男生包围着？”上条当麻有些震惊了：“还好我没跟他抱怨身边总是一些烂桃花啊……”
　　“你说这话就不怕想揍你的人排到学园都市外面去？”
　　收到了有些警告意味的话语，上条当麻尴尬地笑了笑，赶紧转移话题，“话说回来，另一个一方通行呢？”
　　“被上条势力的人给吓跑了，我也不知道会去哪里，这个拿着pocky当烟抽的傻瓜本来是想去找他的，不过刚刚的冲击对他打击有些太大了。”
　　“感觉……他也没我想象的那么幸运啊？”
　　一方通行：“难道不是你害的？”
　　“我的错？”
　　“想想你昨天在大街上高喊了什么？那时候可是有不少视线投过来，估计那里面也有不少上条势力的人在其中吧。”
　　一方通行低声道，上条当麻这才感到一丝羞愧。
　　这么说来，眼前这个不良少年是替他承受了不幸？
　　“感觉真是干了件坏事啊，不如先帮他找回一方通行怎么样？”
　　上条当麻挠挠头，一方通行也没反对，倒不如说，在他想着这么做的时候基本就没法阻拦了。
　　一方通行跟着他出了门，但没有目的地的上条当麻很快停下了脚步扭头问道：“一方通行，你平时常去的地方有哪些？”
　　“哈啊？”问他有什么参考价值吗？一方通行鄙夷的看他一眼，但终究还是回答了问题。
　　“学校实验室、研究所、还有……你也知道的那些不安全的地方。”
　　上条当麻听着莫名往黑暗方向发展的内容赶紧喊停：“啊啊，不是指这些，你平常散步的地方，或者心情不好的时候回去哪里做些什么？”
　　一方通行漫无目的往前走，一边回答了上条的问题。
　　“家里待着。”
　　“就这样？”
　　“就这样。”
　　“那也太无聊了吧！你之前就没有什么……让自己开心一下的活动嘛？”
　　“我是个无趣的人还真是对不起了啊，你好好想想，表面和平的学园都市会有多少地方欢迎向我这样的恶党独自一人悠闲的转来转去？”
　　“是，是这样吗？”上条当麻愣了一下，他好像又无意识地戳到了一方通行的痛处。
　　就算他有闲心出去散步，也找不到一起的人。
　　就算是深处暗部的人，他们多少也会有属于自己的人际关系，可是一方通行没有。
　　就从他曾经避免与人接触这一点来看，他和这个世界的一方通行是相同的。
　　上条当麻笑道，“那以后心情不好的时候就让我带你出去玩吧。”
　　“你还真悠闲啊？你确定回去以后不是被卷入什么奇怪的事件里忙得脱不开身？”
　　“总不可能一直那么不幸啊！”
　　上条当麻大声反驳，不过这么说完反而没了底气，这种听起来总有几分插旗的意味。一方通行也不在意，反正能陪在他身边已经足够开心了——虽然这话他绝对没法对着上条当麻直接说，在上个世界失忆时除外。
　　“总而言之，接下来就先去你家找你如何？”
　　“我又不是十几岁还到处乱跑让人操心的胆小鬼，他会跟我做出同样的选择吗？他的家不是被炸成废墟了吗？说不定现在还在附近的公园里像小孩子一样荡着秋千吧。”
　　一方通行按照常理推测了一下，不过他们并没有在公园找到他。
　　他们最后找到了一方通行的家里，真的在一篇废墟中找到了蹲在角落、把脸埋进膝盖一声不吭的胆小鬼一方通行。
　　也许是太过丧气，他甚至没有发现有人已经接近他的身边。
　　“你难过的时候也会像这样吗？”上条当麻冒着风险轻声问道，而一方通行一脚踢在他的小腿上，“一边做你的美梦。”
　　“嗷，好疼疼疼……”上条当麻忍不住哀嚎一声，黑发的一方通行这才走出自己的世界，回过神来惊讶地看着他们两人。
　　“你们？为什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快点回去，你跑来跑去给人添麻烦。”
　　一方通行毫不留情地说道，上条当麻拍拍恋人的肩膀，走到胆小鬼的面前蹲下身。
　　“快点回去吧？一声不吭躲到这里番外个体和最后之作，还有御坂妹妹都会担心的。”
　　一方通行别过头，虽然不是红发的上条，但他仍旧不想说太多话。
　　“不用了，我自己会找个地方休息，就不打扰他们啦。”
　　“你是怕打扰了他们才跑出去的？”上条当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