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篮球]最初的约定(59)

　　“——也请火神君，放下过去，珍惜眼前的生活，并且珍惜应该去珍惜的人吧。虽然你身后的影子不见了，但是火神君有没有注意到可以和你并肩的人呢？那个才是比我更加适合现在的火神君的伙伴啊。”
　　冰室端着餐盘回来的时候，黑子已经背上背包准备离开了。冰室愣了下，立刻加紧脚步走过去，把食物放到桌上，他看了眼火神，又看向黑子：“这么快就要离开了吗？”
　　“嗯。”
　　黑子提了提书包带，朝冰室笑了笑：
　　“黄濑君还在寝室等我，不想他等太久。”
　　冰室点点头，还想问些什么，黑子就已经提前回答他了：“冰室君，上次你拜托我的我已经解决了，你自己的事情我就没办法帮你了。”
　　听到这句话，冰室忍不住失笑出声，眼神却锐利了些许：“啊啊，我知道，不过这事我也没办法啊……之前占据主要位置的不是我啊，不过之后我会努力的，就像你说的，我有我的位置，我会把握好的。你还是回去和那群怪物好好相处吧。”
　　“喂喂，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了？还有辰也你们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么？你们别在这打哑谜了说点我听的懂得好不？！”
　　旁边被晾了很久的火神听着这俩人打哑谜一样的对话，实在是憋不出住了，尤其是听到冰室后面的话，更是茫然了。
　　黑子笑笑，没有回答火神的话，指了指餐盘上的奶昔：
　　“这个我可以拿走吗？”
　　冰室刚刚点完头，对面的火神就已经拿起吸管插到奶昔里，递给黑子。就像曾经的每一次一样。
　　一模一样的动作。
　　“喂黑子，鞋带开了。”
　　黑子临走前，火神突然起身喊住了他，然后朝着后者的方向走了过去。黑子怔了下，低头看看球鞋，鞋带只是松了些。黑子笑笑，摆摆手说我自己来，然后蹲下身系好。
　　他知道，火神是想过来帮他系好。
　　其实他所认识的火神真的永远都没有变。
　　他也明白，火神想和他解释曾经的事情，只是都没有必要了。他本就没有把这些不需要记住的事情放在心上。
　　世界上有太多的误会存在，没有几个可以解释得清清楚楚。既然无法解释清楚，那又何必非要掰开揉碎地拿来说。
　　学会释然，大概也是成长中的一部分吧。
　　而曾经那些看似荒唐又惊天动地的岁月，如今都可化作释然后的绵长恬淡的回忆了吧。
　　
　　第45章 Chapter XLV （完结篇）
　　
　　从现在起,这奇迹将会自他的手中,永恒地延续。
　　赤司在帮助黑子纠正过人动作的时候,明显感觉到面前的人精神状态与之前完全不同了,无论是持球姿态,还是眼神变化，都是显著的改变。
　　那双湛蓝色的眸子不断地透露出一股好强的战斗欲，瞳孔间泛着些许敏锐的光。
　　“注意是单手单脚，同侧运球。对，然后穿过同侧腿，继续运球。这是给对手造成反应上的时间差。”
　　赤司扶着黑子的右胳膊,用脚踢了踢黑子的脚示意他脚尖摆正,开始带着他一步步地适应新的过人方法。黑子听得很专注，赤司在断他球的时候也感觉到了黑子控球时的力道比以往都要大。
　　是发生什么了吗？
　　赤司微微挑眉,在黑子展开手臂拦截的时候，他一个横向返防，持球的食指与中指往上使力，手腕内翻，一个斜角度击球，直接让篮球从黑子胯间击地穿过，黑子一个眯眼，锐利的眼神似乎早就看出来了赤司的动作，他一个脚步向后，左腿横跨出一步拦截住赤司的跑动方向，然后再一个反身，借着赤司被阻拦后微微降下来的速度，一抄手就将弹起来的篮球捞到手里。
　　勾了下唇角，赤司肩膀微微下移，黑子回头准备反向突破的时候与赤司有了半秒的对视，瞬间黑子就感觉到了身体的平衡能力猛然变差，他的右腿下意识往右搓了些，趁着黑子一歪无法保持平衡时，赤司五指并拢朝着黑子手上的球就切了过去。
　　心知无法留住这球，黑子抿唇，在身体马上摔坐在地上的同时，他手腕外转，直接迎着赤司的横切动作改变了球路，让旋转起来的篮球与赤司的手掌产生逆向的摩擦。
　　下一秒，球没有被赤司的手牢牢控制住，而是朝着两个人的反方向飞了出去。
　　赤司没有再去看飞出的篮球，他往前迈了半步，一个勾手把马上要摔在地上的人捞进了怀里。黑子因为惯性没法很快稳住身体，被赤司抱在怀里后慢慢地滑坐在了地上。
　　篮球落地后弹了几下，静止在了篮筐下去。
　　赤司蹲下身，抬手擦了擦黑子脸颊上的汗水，拇指慢慢地摩挲着黑子极好的肌肤，淡淡看了他半晌后，赤司别开脸去看了看地上的篮球，半晌道：“有了很大的进步。发生了什么？”
　　极少可以听到赤司这么明确的夸奖，黑子心里顿生就高兴了起来。他被赤司拉着站起来，用护腕擦擦下颏上的汗珠，笑着道：“没什么，只是对明天的比赛迫不及待了起来。”
　　赤司颔首，走到休息区喝水，黑子也立刻就跟了过去，看着赤司拧着水瓶的动作，黑子轻声道：“赤司君，我想从下次开始，恢复和大家一起训练。”
　　赤司瞥了一眼黑子：
　　“眼睛已经没问题了？不是还没有康复么。”
　　“但是和大家一起打球已经没有问题了。”
　　黑子微笑：
　　“我想快些……和大家一起训练。眼伤的话，我有分寸的。”
　　赤司没再说话，喝了两口水就当是默许了。
　　明天的比赛，黑子已经从赤司所给的录像中了解了大概其，是个防守能力极强的队伍。仔细去想东大的首发，也只有紫原算得上是典型的防守队员，他也反复琢磨了赤司所说的“内乱”是怎样的战略。
　　——并非要引起对方内讧，而是摇动军心吧。
　　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激动过，亢奋到晚上都睡不着觉。
　　黑子躺在床上，一片漆黑中，他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一点困倦的感觉都没有。
　　他还记得在诚凛的时候，每场比赛的前一天晚上他都会很兴奋，这种兴奋会一直持续到比赛前。他的腿都在发抖，他抬手，在一片漆黑中握了握拳。
　　非常的有力。
　　现在的他已经比以前强大了更多，无论从身体或是心里。
　　以及同队队员的理解和奇迹们的支持，他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自信过——无论前方是什么他们都没问题的。
　　已经过了不知道多久了。
　　黑子闭上眼睛，微微笑了笑。
　　他握着拳举在半空中，想象着另一边，他在和他的光碰拳。
　　空气都似乎变得温暖了起来。
　　“小黑子，还没有睡吗？”
　　黄濑迷迷糊糊的声音传过来，黑子闻言放下手，坐起来了一点，轻声道：“是的。黄濑君怎么醒了？”
　　黄濑摸索着打开了床头的灯。暖橘色的光线下，黄濑看着黑子明亮的蓝眸，半晌笑了笑，睡意也消散了不少：“小黑子怎么了，太亢奋了吗？”
　　黑子坐起来，靠在床头，看着黄濑微笑：
　　“是呢，现在……手就已经有些发抖了。”
　　淘汰赛开始的这三场，因为实力差距大，赤司又想让他好好保存体力，黑子一直都没上场，这快要把他憋坏了。
　　他太想跑起来了，在赛场上，和大家一起。
　　“是啊……想到明天小黑子也是首发，我也很高兴。”
　　黄濑交叉着双手垫在脑海，望着天花板，唇上扬着：
　　“小黑子要记得多传球给我啊~”
　　“一定。”
　　黑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手，然后抬起来揉了揉右眼。
　　“小黑子，昨天去见了火神吗？”
　　黄濑突然的这句问话让黑子微微惊讶了一下，但很快他就恢复了那副温润的表情，又揉了揉眼睛，黑子轻声道：“是的。”
　　“明天的比赛，火神也会去吗？”
　　“大概是的，黄濑君不高兴吗？”
　　“嘛……嗯。”
　　黄濑模模糊糊地应了一声，他挠挠头发，然后淡淡笑了下，语气有些发凉：“虽然看小黑子这样……肯定是和他谈开了。不过我还是不能这么轻易就原谅他的作为。”
　　黑子摇摇头，轻声道：
　　“我很早前就说过了……火神君没有做错什么。无论是以他未来的规划做前提，还是当时的处境，离开日本到美国打球都是正确的选择。”
　　“小黑子你就是太袒护他了。”
　　“唔，这样吗？”
　　黑子轻轻笑起来，他抬头看看黄濑，道：
　　“我倒是觉得，我现在更喜欢大家呢。”
　　黄濑看向黑子温和的眼神。他一直都觉得黑子变了很多，可这样看来又没有变。从前的黑子也是这样温柔，只是很少显露。大学重聚后，他感觉到黑子的温柔已经渐渐地流露出来了，非常明显，也很容易就感触到。
　　过了半晌，黄濑突然就披着被子爬下床，在黑子茫然的视线中爬上了他的床。裹着被子蹭到黑子身边，黄濑笑了几声：“一个人睡太冷了~要和小黑子一起睡~”
　　“壁橱里面有备用的被子，黄濑君可以盖两条。”
　　“不要~那样也太热了，挨着小黑子的话温度正好啊~”
　　“……”
　　黑子推了他两下，黄濑反而挨得更近了些，黑子没办法，而且他也担心黄濑是真的觉得冷，将自己的被子摊开了围住黄濑裸露在外的肩膀，黑子帮他暖着。
　　似乎是没有想到黑子这种亲昵的举动，黄濑有些受宠若惊了，他看看黑子，下一秒得寸进尺地笑起来：“我手也凉啊怎么办小黑子~”
　　黑子何尝不知道黄濑就是在耍赖，不过他还是没说什么，伸手把黄濑的手握了过来。的确，黄濑手上的温度比他要低，黑子将他的手捧得紧紧的，使自己手掌内的温度传递过去。
　　眉眼笑得灿烂，黄濑挨在黑子身上打了个呵欠，感受着黑子手心里的温度，他的心里都是暖的。
　　“我喜欢小黑子。”
　　黄濑突然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黑子微怔，他垂眸沉默了半晌，也微笑着道：
　　“我也喜欢黄濑君。”
　　“小黑子说的喜欢是哪种喜欢？”
　　“黄濑君理解的喜欢。”
　　黄濑的眼眶突然有些发酸，半晌道：
　　“小黑子……也是这样喜欢着大家吧？”
　　“是呢。”
　　黑子微微笑了笑，温和地应着：
　　“——缺了谁的话……都不可以。”
　　这次的比赛声势浩大，地点是东京有明体育馆，容纳了上千观众的大型体育馆。黑子将更衣室的门关上，还可以听到屋外人群的躁动声。从这场比赛开始，淘汰赛后仅剩的十二所大学就将步入循环赛阶段了。
　　将赤司一直借给他的那副护腕戴上，黑子活动了一下腕关节。他脱下上衣，拿过了挂在衣架上的雪白色球衣。
　　薄薄的一件球衣，拿在手里却是沉甸甸的。黑子看着上面的数字，半晌低头吻了下。
　　“啊……早上好。”
　　更衣室的门被推开，青峰一边揉着脑袋一边走进来。他关上门，黑子已经有些惊讶地看过去了：“……青峰君今天来得好早啊。”
　　他没有看错吧，青峰今天居然是第二个到的……
　　“啊？嗯，因为不怎么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