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篮球]最初的约定(30)
他明白黑子与紫原的配合其实都是为了能够让黑子在场上不会使眼睛进一步恶化。
所以他更加无法接受，为什么能帮黑子减轻负担的人不是自己。无法帮助自己的影子，这怎么会是一个合格的光。无能为力，所以才会更加不安。
沉沉地望着黑子温和平淡的眼神，过了很久，青峰才继续开口：“阿哲，我可以为你做些什么。”
那墨蓝色的眸子平缓得几近黯淡，青峰有点嘲讽地笑了一声。
同样是在一个狭小的空间内，青峰低沉的声音沉得让黑子心里有些钝疼。
曾经的光与影，现在依旧是羁绊最深的两人，青峰不能够允许自己与他产生隔阂。
他们应该一同享受胜利的喜悦，一同助彼此一臂之力。黑子于他，不只是影子，也不只是场上不断为他制造出得分机会的助攻，无论在哪个时刻，他们都必须是要并肩而行的。
“青峰君是强大的光源。”
闻言后也并没有做什么思考，黑子微微笑了笑，直接轻声开口：“对于我来说，这就足够了。只要青峰君站在场上，在我可以看到的地方。”
青峰心里微微动容，他甚至有点任性意味地活动了一下肩膀，微微撑起身子后直接枕在了黑子的大腿上，又继续蹙眉道：“但是只要站在那里就可以了么，能够实质性帮到你的是紫原。”
“不是的。紫原君的确可以帮到我，但是篮球不是两个人的运动。”这一次非常快地打断了青峰的话，黑子的语气渐渐地认真了起来，他垂下眼睑，专注地望着青峰的脸，不容置疑地开口：“我同样需要青峰君的帮助，那么青峰君，你愿意助我么？”
那双湛蓝色的眸子是沉寂的。沉寂到只是让人看着就会安心。
当他亲口提出需要帮助的时候，青峰就已经明白身为影的职责了。他的影从未主动去依靠一个人，他需要教会他的影依靠，他的影也理应学会接受他的帮助。
这才是光与影的羁绊，不会因为传球的次数减少而产生任何的隔阂。他能帮助的地方有很多，不只是在赛场，生活中，训练中，他能够做的太多。
所以，不应该局限在传球这个细微的事物上。
现在，他的影渴求胜利。
那么他定当，拼尽一切将胜利奉上。
——这就是他帮助他的影，最有效途径。
青峰怔怔望着他，很快他就笑起来，调整了一下护腕的位置，他握起拳头伸向黑子。后者见状也扬起唇，伸手轻轻与他碰拳。
“——当然，祝影一臂之力是每一个光的责任。”
第23章 Chapter XXIII
小真～坦白一点的话，幸运女神才会眷顾你哟～
望着场内一个个敏捷跑动的身影，黑子微微笑了笑。帝光时期他就经常坐在板凳上看大家打球，那时候大家拼的是谁得的分数最多，谁的进攻技巧最炫，不过现在看来，真的大有不同。
已经不再是一个人的篮球了，五个人在场上，相互配合，相互协调，打出了更高水平的篮球，或许个人得分减少了，但他们赢下的每一分的价值，却远远超过曾经。
分差从下半场开始已经扩大到了40分以上，当奇迹世代的几个天才懂得配合以后，就完全是挣脱了囚牢的困兽，狠狠地将对方的士气撕扯成碎片，势不可挡的进攻与密不透风的防守彻底封死了对方，即使法政大学的防守再牢固也终究是抵挡不了这么强大的团队，第三节结束前夕，那被训练得几近零误差的防守也被迫瓦解得支离破碎。
青峰的确是里面攻击性最强的球员，倘若这样的得分高手主动配合团队去进攻，那么将会是最强大的力量之一。
黑子在想，其实就这样看着他们打球，也很好。
“原来还没有比完么？”
女孩子的声音从黑子上方响起来，依然很熟悉：
“啊啦，这个比分的话，已经算是结束了吧。”
黑子回过身，抬头看了看站在观众席前排的少女，后者正撑着围栏朝他笑。首排做的基本上都是学校的教师，她这样一个小姑娘挤进来顿时惹出了几声抱怨。
“丽子小姐……？”看着那个举着DV的女孩子，黑子站起来：“今天不是也有您的比赛么？”
“那个啊，我们比赛比你们早半个小时结束啦。”丽子一边举着DV拍着一边朝黑子摆摆手算是打招呼，望着屏幕里一个个活跃的身影，她扬了扬唇：“第一次在现场看奇迹世代的比赛……果然看得人热血沸腾啊！啊，你们的打法变了很多哦？”
黑子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身后的赛场，很快就回过头：“前辈们没有来？”
“没有没有。那帮家伙打了一场挺累的，让他们先回去休息了，我来帮他们录像，不过看起来还是晚了，录不到什么实质性的啊。”丽子终于将视线转了回来，朝台阶下面的黑子笑笑：“毕竟下一场的对手是你们，他们哪敢浪费时间乱逛啊。”
黑子微微怔住，随后道：“后天的比赛么？”
“是啊。”丽子笑了笑，第三节结束的哨响传过来，她放下了录像机，顺了顺垂在耳边的长发，笑容微微收敛：“我听说了，你上一场眼伤复发了，后天的比赛，你还会上场么？”
似乎是并没有料到丽子会直接问到这个问题上，稍稍停顿了一下，黑子继续道：“不知道，要看赤司君的安排了。”那边的青峰他们已经陆续走过来，黑子看了眼他们，又继续朝丽子补充了一句：“不过，我希望我能够上场。”
“这样啊……”丽子笑了笑，将录像机收进了包里，朝他摆摆手：“那很期待后天的比赛哦，希望是一场精彩赛。”
“一定会的。”黑子应了这一句，又道：“丽子小姐不再继续拍了么？”
“不啦，你们都领先50多分了，第四节已经是垃圾时间了。”丽子朝黑子扬了扬唇角，转身走上台阶：“拜拜，期待后天每个人的表现哦。希望不要留下遗憾。”
走了两步丽子又停下了脚步，回头朝着黑子露出了一个略微夸张的笑：“加油啊黑子，我们这里的队员一个个也都不是省油的灯，别小看了我们！你们有奇迹的世代，我们这里照样也会发生奇迹！”
对于丽子这种充满了斗志的话语，黑子忍不住笑起来：“是，我一定会全力以赴。”
“嗯，这才对。”丽子满意地眯起眼睛，顺便扬了扬拳头：“你要是敢说尽力而为我绝对会揍你。”
“啊，那个不是……”正巧走过来的青峰看到了丽子的一个背影，但是他向来懒得记这些人名，一边接过黑子递来的毛巾擦着下巴上的汗水，一边想了想：“嗯——是……”
“是丽子小姐。”黑子接口，目送丽子离开后才转头看向青峰：“是位很优秀的教[和谐]练呢。”
青峰闻言直接道：“你要说前教练才对吧，现在又不是在诚凛。”
黑子有了片刻的失神，随即道：“抱歉，已经叫习惯了。”
“啊啊，那就继续那么叫吧。”青峰将毛巾扔到一旁的座位上，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肩膀：“习惯什么的本身就不好改吧。”
“青峰君真是温柔。”
“哈——？你又在说什么傻话啊。”
黑子顺从地坐到了青峰的旁边，将另一块干净的毛巾递给他：“青峰君第四节不打了？”
“嗯，已经是垃圾时间了，第四节全部交给替补去打。”
望了眼得分板，黑子将水递给青峰，也没再说话。
“后天，你会上场的吧。”
过了半晌，青峰瞥了一眼旁边不说话的黑子。
“嗯，大概。”黑子应了声：“虽然我想上场，就是不知道赤司君会不会同意。”
“嘛……如果你想上场的话，那家伙是不会反对的。”
青峰起身提了背包，转身就往休息室走，第四节的比赛似乎不打算看了，转了转有点酸痛的脖子，他又补了一句：“——那家伙向来不会拒绝你。不过你也不要勉强自己啊。”
绿间找到黑子的时候，后者正在洗手间的水池边拿冷水冲着微微肿胀酸痛的右眼，中午与赤司进行了20分钟的一对一后，又去观看了团体训练，等到吃完晚餐回来取队服时，眼睛的疲惫感已经到达极限了，听到叫声，黑子关掉了水龙头，取了毛巾擦了擦还是隐隐发疼的眼睛，戴上眼镜转身看了看来人：“绿间君？有什么事情么？唔——这是？”
话说了一半对面的人突然将一个半身大的东西扔了过来，黑子仓促间只能抬手接住，低头去看才发现是一个淡绿色的枕头。
“蚕沙枕头，今天的幸运物，送你了。”绿间推了推眼镜，看黑子一直在打量那个枕头，补了一句：“晚上枕着它的话对眼睛比较好。”
闻言黑子忍不住笑起来：“谢谢绿间君，不过……日本这边是没有卖蚕沙枕头的吧？”
“啰嗦死了……给你你就拿着！”
“嗯，我收下了，让绿间君费心了。”黑子将枕头抱得更紧了一些，看到绿间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微微歪头：“还有什么事情么绿间君？”
“你晚上还有事么？”得到黑子摇头的动作后，绿间又有点不自在地推了推眼镜：“那跟我来。”
黑子没有想到绿间会带他去天文台，濒临夏季的夜空看起来格外澈然。他仰头去看，模模糊糊能看到几星亮点，但是无法再看得仔细，即使戴着眼镜也不行。看了一会儿就觉得眼睛发疼了，黑子正打算揉揉眼睛，眼镜突然被身后的一只手摘了下去。
有点不习惯地回头看看绿间，后者全然没有把眼镜归还给他的意思。
“做康复训练的时候不要戴着眼镜，不然就没有效果了。还有，不要总是揉眼睛。”
绿间把眼睛折好，放进黑子的衬衫口袋里。
“康复训练？”黑子有点惊讶，他记得赤司说过训练完要去找绿间，但他的确没有想到找绿间的目的却是做康复训练，他几乎是同一时间就想到了那天在图书馆碰到绿间的场景，那人正在查阅翻看有关眼睛的书籍，并记录了一堆密密麻麻的东西。
“以后每天都要做，内容不一样。”绿间从单肩背包里掏出了一个夹子，里面是安排好的康复训练计划，黑子接过去翻了几页，顿时觉得手里拿的东西沉甸甸的，对面的人看着黑子微微有些变了的表情，继续道：“我只是帮你训练而已，安排的人是赤司，桃井请教的国外医生，别误会了。我只是整理了一下。”
黑子捏紧了正翻动的那页纸张，过了一会儿抬头朝他笑笑：“谢谢绿间君，那我们快些开始吧。”
其实高中那会儿医院也有提出让他进行康复训练，只是被他拒绝了。那会儿已经不需要打篮球了，康复训练是需要时间的，即便最后康复了……也赶不上了。
在这一点上，他默然选择了逃避。他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与精力耗费在没有意义的事情上了。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球队需要他，他也必须要为球队做点什么，哪怕真的只是一点也好。
“我不想给大家拖后腿呢。”黑子微微笑了笑，仰头看看天上模糊的光斑：“因为这只眼睛。”
绿间一时间有些哑然，斟酌了一会儿语气后还是说了出来：“已经做得很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