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5:20种小喷菇13:14制霸咒术界(284)
短发美女钉崎灵魂发问:“不过, 小源为什么要留长头发, 不觉得很不方便吗?洗头发吹干也要好久。”
很巧, 这个问题, 五条悟也问过。
“这么长的头发,不热么?”他说。
源柊月告诉他:“短头发要经常修剪, 美发很贵的, 贫穷诅咒师没有那种条件,留长点扎起来, 可以省很多钱。”
日本美发向来是高消费行业,最基础的修剪头发就要一两千日元,带染烫造型绝对超过三万——是夏油杰告诉他的,一个相当正确的理由。
他说,别去剪了,经费有限,你扎起来吧。
随手揪了一根礼品包装袋,帮他把散发扎成脑后的小团子,后来越留越长。
这种借口谁都骗不过,一听就知道纯属夏油杰的个人趣味,蓄着蓄着就成了习惯。
当然,长发也给源柊月带来不少困扰,比如安安静静走在街上经常被小混混搭讪,对面说美女要一起去卡拉OK吗,源柊月开口:我是男的。
小混混要么唾弃,一个男的留这么长头发有够恶心的;要么诡异地沉默几秒,扭捏表示,男的也不是不行——而结果殊途同归:被他狠揍一顿并抢走钱包。
放在咒术师同伴面前不够看的三脚猫功夫,收拾几个暴走族,绰绰有余。
这种情况在十四五岁的时候比较高发,过了两年,随着他五官和气质的微妙变化,乍一看将他认成女孩的路人,再一打量,发觉那应该是个容貌清丽的少年,暗笑自己眼拙。
刚进入总监部时,堪称柔弱的外表理所当然为他招来轻视,不少人以恶意揣度着他与五条悟的关系,流言肆意蔓延,成为茶余饭后取笑的谈资,没过多久,渐渐的全都笑不出来了。
只敢在背后咬牙切齿‘那个阴险的臭小鬼,仗着五条撑腰嚣张得不成样子……’,见到他时又无比热切亲近地喊‘源君’,哎呀源君真是年少有为……
源柊月在总监部如鱼得水,天生的权术手腕,身后有最强撑腰,搅得这池死水惶惶终日、不得安宁。
五条悟毫不怀疑,再给他十年时间,他会把那里变成自己的一言堂。
每到这时又开始想:早点把他带回来就好了。
在四年前第一次遇到小朋友的时候,别再那么多曲折迂回、试探套话,不由分说地套上麻袋绑架,扛回家里、带在身边,藏起来不让他挚友发现,夏油杰半夜想起来一定郁闷得要命,这小孩究竟去哪了?离家出走了吗?——可惜再郁闷也没用,抢走了就是他的。
从夏天过渡到秋天,T恤变成衬衫,虎杖又吞下一根手指,源柊月的头发越发长了。
即将二十九岁的五条老师喜欢拽他的发绳,随着走路的身体摆动幅度,发绳在黑发间轻轻晃荡,像逗猫棒。
看着看着,忽然揪一下,在源柊月的瞪视中吊儿郎当地笑‘哎呀让我拉一下别那么小气嘛’,撒娇口吻仿若JK,其行为又和小学男生没什么区别,年龄实在成谜。
被烦得多了,源柊月毫不客气地骂他‘幼稚鬼’、‘再拉一下我就去剪成短头发’,在这种威胁下,五条悟难得偃旗息鼓,第二天送了一条红色发带作为赔罪,据说大师开过光,一根十几万。
“好土的颜色,审美真烂……”
看在价格的份上,源柊月系上了他送的发带。
风吹过,墨色发丝和鲜艳的一缕红同时飘起来,像乘着风起舞的花瓣,隐约闻见清浅香气。五条老师似乎很满意,唇边勾起一点笑,喜欢揪他发绳的坏毛病一夜之间不药而愈。
没有特意讨论过关系的问题,是监护人与被监护人,还是老师与学生,也许最贴切的是同一战线的伙伴。
在‘苍’轰向咒灵的时候,源柊月在总监部和老东西虚与委蛇;五条悟给学生讲解领域,源柊月彬彬有礼地反驳某高层的想法;五条悟对学生说这样不行哦,源柊月忍无可忍拍桌子,朝对面的老橘子说‘你闭嘴!’。
不一样的工作,相似的疲惫,源柊月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不知不觉抱着靠枕睡着。五条悟回家进门,他依然睡得很沉,蜷着身体,散开的头发披在衬衣上。
五条悟蹑手蹑脚走到他的身边,饶有兴致地观察片刻,得出结论:小源同学一闭上眼睛,就变回小孩子。
修身衬衫皱巴巴的,头发乱,侧着睡挤到脸颊肉,看起来一点也不聪明,像正在学走路的小羊,四只脚各走各的,十分笨拙。
无良教师立刻拿出手机拍照,咔嚓咔嚓的声音被电视机音量掩盖,居然还是没吵醒他。五条悟欣赏了一会自己拍的照片,完全能想到明天将手机屏幕展示给小源同学看时,对方从难以置信、略感尴尬然后被调笑得恼羞成怒的全过程。
稍微想象一下,愉快得笑起来。
于是趁着对方昏睡,继续肆无忌惮地打量,接着发现小源同学的大腿处有点奇怪的东西,随着他蜷缩的动作,烟管裤外侧,拓出隐约的半个环——六眼为他收集更多信息,很快,五条悟认出来,是衬衫夹,用于防止衬衣起皱。
皮质衬衫夹,一侧夹着衬衫下摆,另一侧环在大腿上,啪嗒一声扣起来,勒出一圈软肉。
等待晚上摘下来,大腿根印着一环淡粉色,像被人用指腹用力摩挲过。
“……”
会对和他学生同龄的小源同学诞生这种想法,怎么想,都过于糟糕了。
是人渣挚友半夜托梦给他一拳都不好意思还手的程度。
五条悟替他盖了条薄毯,默不作声地回到房间。
十一月底,东京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十二月九日,学生们替他准备的生日惊喜PARTY,经过一周的努力,闪亮登场。
“五条老师生日快乐~”
虽然保密水平漏洞百出,从一开始就没瞒住,但五条悟依然配合地装出一副惊喜的样子,说老师好感动,谢谢可爱的学生们。
一起唱了跑调的生日歌,七海建人也赏光来了,并无情地表示,下班团建属于加班,我会打加班工资申请,届时请给我通过。大家笑啊闹啊玩到很晚,眼见着时间差不多,颇为遗憾地离开,说明天有任务明天见。
伏黑惠陪同期们去附近的车站,他们两个人留下来,负责收拾乱糟糟的客厅,散漫地闲聊,莫名其妙就到了‘用六眼测试真心话’的游戏环节。
“我特别喜欢总监部,那里烂橘子又多,说话又好听。”
“不用六眼也知道是假的哦。”
“其实上周是我偷吃了那块柠檬蛋糕。”
“真的。……欸?还以为是悠仁?”
“但我不喜欢吃甜的。”
“真的。”
“……”
“真的。”
“我和伏黑……”
“咦?居然也是真心话……你和小惠究竟瞒了我多少事?”
无论说什么都能被一眼看穿,场面僵持不下。
最后,他说:“……其实我喜欢你。”
成年人的游刃有余终于维持不住了,沉默几秒钟,有些无奈、十分苦恼地笑起来:“小源同学,你怎么可以这么狡猾。”
——是发现了吗?
“看不出来。”
——连六眼也没办法百分百断定。
“老师认输了哦。”
——认输了哦。这句也是真心话。
游戏结束,这就是他的全部回答。
蛋糕还剩下残缺的一角,烧过的蜡烛放在透明塑料盒子里,一个‘2’,一个‘9’。
十年匆匆一瞥,昨天才领过高专的结业证书,今天就成了二十九岁的高专教师,占据他生命尺度的三分之一,放在小源同学身上则是一半。
互相比较,一道很简单的数学题,一笔呵成的大于符号,生命显然不能单单以时间衡量,这十年的磋磨与浮沉,教他领受过太多,而另一个人却还站在起跑线上,等待枪响。
这是什么?这是仗势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