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君误我(131)
你还小,你所以为的,都不是真相。真要比起来,你父皇我都不敢说能完全参透开曜的心思,更何况你?”
祝汸老老实实地点头。
他知道,父皇与小宝当然只希望他好,他也知道,父皇说得没错。
他从前也是这样看待老家伙的啊,老家伙也的确是这样一个人,深不可测。
可是,谁不会遇到一个特殊呢?
父皇与小宝就是彼此的特殊。
他与开曜又何尝不是呢?
只不过开曜的身份太过特殊,面具戴了太久,无人愿意相信开曜其实也是有特殊的。
是他的出现,才令老家伙有了特殊。
或许是他太自大吧,但他愿意这样认为。
在家里这几天,他也认认真真地又回想一遍,难怪这一世刚开始,老家伙就那样奇怪。
原来是因为老家伙有了记忆啊。
那么,他们是不是就快要能一同回天上去啦?
到时候,他们俩就能真正的结契、成亲,父皇与小宝也就会相信开曜对他的真心了吧?
开曜有记忆的时候还这样对他,对他那么好,才是真正说明,开曜的的确确特别喜欢他了。
其实他原先也有过担忧,担忧恢复记忆的开曜会忘记他,或者继续漠视他。
没成想竟会如此。
因而尽管是这样的情况,这阵子,他的心却是难得的踏实与满足,甚至常常独自想着想着便要笑出声。
他也没吵着要跑,泱盯他盯了几天,渐渐放心了,私下里对镜道:“宝宝到底年纪小,哪里懂什么真正的喜欢,那日他也亲眼所见,开曜把那个小娘子给接进府里。我们再将道理给他讲明白,他果然就都知道了。”
镜深以为然,又心疼道:“我们宝宝就是太容易相信别人,太单纯太乖了,才让那个老家伙钻了空子!”
一旁的芳菲不敢说话,她想说,小殿下真没你们想得那么弱小无助啊!
不过父亲们大都如此,感情之事,都是旁人不对,自家孩子永远还是个宝宝。
更别提,他们小殿下本来就年纪小还是个宝宝了,再别提,开曜神君也的确干过坏事。
芳菲也很无奈。
祝汸从小就是个善于观察又很聪明的宝宝。
幼年时候他常常想要偷偷溜出去玩,偏偏还小,父亲们不让他出去玩,他便悄悄观察出一个规律,只要父皇与小宝的屋子外面被结界罩着,那就说明他们做大人的事了!总要好几个时辰,他便能溜出去玩了!
到了如今,他已经长大了,春宫图看过,知道什么是大人的事儿,就连孩子也有了,这个小秘密倒依然在心底,无人得知。
于是祝汸成功地趁机溜了出去。
他速速赶到宣平侯府,开曜正坐在书桌前写着什么。
不过十来日不见,仿佛隔了几百年,祝汸想直接冲进去,却又因为开曜已经有了记忆而不太好意思。
他想了想,躲在窗下,只留了一双眼睛滴溜溜地盯着正对着窗户的开曜瞧。
偏偏开曜太认真了,压根没有瞧见他!
祝汸再想想,又从地上捡起个泥块,捏捏,再捏成一个小泥球,他扔到了屋内桌上。
开曜立马抬头。
窗下也种了海棠,正值春日,满枝头都是花,花朵间,开曜看到一双瞪得圆溜溜的眼睛。
一只泛着金光,一只泛着银光。
反正开曜已经恢复记忆,祝汸自然不用再将眼睛变色,头发也再未变成黑色。
开曜放下手头东西,火速起身,大步往窗边走来,眼中全是急切与难掩的喜悦。
祝汸看着,更加有些不好意思。
他往下又缩了缩,打算缩到窗下,开曜直接抓住他扒着窗棱的双手。
祝汸再抬头看看站在窗内对他笑的开曜,眨了眨眼睛便不敢再与开曜对视,他下意识地想把手收回去,被开曜攥得紧紧的。
“站在窗外不进来,是想要被我抱?”开曜突然笑着说话。
说的还是这样一句话!
如果是在人间历劫的开曜说的也就算了,这可是真正的开曜神君啊!联想到他在天上那冷冰冰且淡漠的样子,祝汸自己都觉得新奇。
他盯着开曜看,却不说话,“那我抱了。”,开曜说着直接伸手。
又不是没抱过,都不知抱过多少回了。
偏这时祝汸也知道不好意思了,他松开窗棱回身就要跑,开曜已经非常手快地从他背后搂住了他。
开曜将下巴卡在他的肩膀处,呼吸打在他的脖颈,祝汸乖乖地不动了。
一时之间,一人窗外,一人窗内,两人都没有说话,微暖春风轻拂,祝汸的银色及地长发被吹得飞舞,缠绕在海棠花间。
开曜侧脸,亲了亲祝汸的脖颈。
祝汸用手指绕着自己的头发,更不敢再动。
开曜就在他耳畔,问道:“你父亲他们可有怪罪你?”
祝汸这才小声道:“不会啊,我父皇跟我小宝又不会觉得我不对,在他们眼里,我怎么样都是对的,他们只会觉得是你不对,是你骗我、欺负我。”
开曜轻笑出声,笑得祝汸的脖颈痒痒的。
祝汸便动了动,开曜却将他抱得更紧,再问他:“是偷偷溜出来的?”
“嗯……只能偷偷溜出来一小会儿……不能太久……不然就会被发现了……”
“下回别再偷偷出来了,你带他们过来,我来向他们解释。”
“……他们会揍你的,你又不好还手的。”
开曜再笑。
“很好笑吗?”
“不。”
“哼。”祝汸回眸看他一眼,还是那张脸,祝汸却觉着他与老家伙,比从前的任何一个时刻都要亲近,因为他们终于有了共同的回忆,即便过去的回忆不算特别美好,好歹也是共同拥有嘛。
他看开曜,开曜也在看他。
看着看着,开曜便来吻他的眼睛,祝汸没有动,乖乖被他亲。
亲了会儿,祝汸悄悄睁开眼睛,轻声问道:“只亲眼睛嘛?”
开曜再笑,喜欢上一个人才知道,笑容原来是最为寻常的举动。
看到那人就近在眼前,又如何笑不出来?
从来不知道“甜”的滋味。
如今是彻底地知道了。
开曜再去吻祝汸的唇瓣,即便是亲吻间,祝汸的嘴角也越翘越高。
祝汸没有再进屋子,隔着窗户,开曜抱着他,两人说着话。
祝汸问:“姜夫人可还好?那件事儿怎么解决的?”
“那位五小姐即便被揭穿是装晕,也不愿醒来,威远伯府进宫告御状,还有御史参了宣平侯府。”
“啊!竟然这样!她怎会这样不要脸!”
“姜夫人也是个妙人,跟着也立马‘晕’了。”
祝汸着急问:“后来呢?”
“宫里皇帝问我,我说我没娶错夫人,他信我的话,他训斥了威远伯府,并派了人过来将那五小姐给抬了回去,后头事情如何处理,待姜夫人醒来且养好身子再说。姜夫人觉着这家不好相与,打算‘病’个一两年再说。”
“那姜夫人没真的生病吧?”祝汸担心问,姜夫人是个很好的人,对他也好。
“自然。”
“姜夫人没有怀疑我吗?”
开曜这才又笑:“你原本便被我藏着,姜夫人从前也开过玩笑,说即便是她这个当娘的,都难得见你一面,说我护得紧。”
那就算一切都还好。
祝汸才又笑起来,与开曜亲密地又说了许多半点用处没有的话,两人你看看他,他看看你,不时再亲一亲,时间一晃便没了。
几个时辰匆匆过去,祝汸不得不回去了,他才发现要紧的话一句都没来得及说!
明明是想着要问开曜何时有的记忆,还想问开曜如何才能回到天庭的,甚至也想着和开曜好好说说田田的事,再问问当时在仙葩园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下好了,光顾着黏糊。
祝汸很郁卒,却是不得不走。
开曜不舍,却也催他回去:“快回,别叫他们担忧。”再劝,“你带他们过来,我来跟他们说。”
“这个你别管。我走了,走了,再不走来不及了!”祝汸说着要走,开曜也催着他走,手却始终没松。到了后来,实在是来不及了,开曜才恋恋不舍地松了手,祝汸又回身,用力在开曜脸上亲了许多口,才不舍地在原地消失。
开曜站在窗下,没有旁人看到,他才敢抬手摸摸方才祝汸胡乱亲的地方,露出透着几分傻气的笑容。
他看着窗边的海棠,脸上笑容始终未散。
其实他自己都不曾想到,他这棵老树竟然也有开花日。
祝汸匆匆赶回去,两位父亲都没有发现他偷偷溜出去玩的事。
祝汸正密谋着下次,在这之前,倒是先发生了一件事。
此时又要说到南星,多年前,南星差点要死了,是他父皇受伯伯戊野之托救下南星的神元,南星是个十分顽强的人,硬生生地还又活了下来,且还能找来复仇。
他父皇虽说不知道南星一直在复仇的事,到底是受戊野之托。当年的南星神元被救下后,某天消失了,他父皇猜测南星是活了下来,并且再度修成人形,跑了。他父皇与南星并无仇恨,好歹是兄长在意的人,也挺想找着南星的下落,好看看人还好不好。
只是他们俩这些年一直到处云游,或是闭关在自己的宫殿内,很少在意世外的事,也从未刻意寻找过,随缘即可。
几日后,祝汸估摸着大约快到下一回他们做大人的事的时候了!
他正打算再偷偷去看开曜,还打算也把田田带过去,也把该问的问题都问了。
却不料他父皇与父亲忽然从内室出来,他纳闷道:“怎么了?”
“南星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