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作死(218)
“这栋房子是你七岁的时候,跟簿泗一起建造的。现在你住的那一栋也是你失去记忆后亲手建造的,严格算起来,你那时候也只有八岁。你一直是个固执到一根筋的孩子,很多东西在你的身上是不会变的。”
五年前,宫三昼还没被蒋沛儿带回来的时候,基地内就突地起了场大火,其他什么的都没有损失,只烧没了宫三昼和簿泗的那栋红色房子。
当时火焰蔓延地极快,水系异能者还未放出水枪来,那只燃了几秒钟的大火就烧灭了,什么东西都被烧没了,只剩下大片光秃秃、黑漆漆的土地。
没等赶到现场的江盛楠收拾残局,忽然又一阵狂风大作,将最后一点灰烬都吹飞消散了,这下是真的什么东西都没能留下了。
注意到宫三昼低落下来的情绪,江盛楠又指向第二张照片。
“这张是武子偷拍的,你们的房子刚建好的时候,他就想进去参观,可惜被你给拒绝了,他就恼羞成怒地在窗外偷拍了客厅的照片。”
宫三昼随着江盛楠的手势,视线跟着移到照片上,深入灵魂的熟悉感扑面而来。
毕竟是曾经住过八年的地方,一霎间就让宫三昼改变了想法,他细细地摩挲着照片边角,心里打算着回家就要重新换下客厅的摆设了。
“后来……”江盛楠又翻出最后一张照片,上面只有大片焦土,两叶花妖娆地摇曳在上面,“火烧得太快了,就几秒钟的时间,根本来不及扑救,也就只有不怕火不怕水的两叶花能存活下来。现在,它们被你移植到了你现在住的房子前面守家。”
眼看着平铺在宫三昼手掌上的三张照片,极端的对比之下,江盛楠忽然觉得这样做有些残酷了,注视着宫三昼目不转睛的认真模样,江盛楠忍不住转移了话题。
“你现在住的那一栋房子设计是我让沛儿春光她们刻意弄得和原来不一样的,我怕怎么都想不起来的记忆碎片让你头痛难受,所以就让她们改了装潢,免得让你看着难熬。”
江盛楠又叹了口气,“我还以为可以瞒你一辈子,不行的话,瞒到你三十岁的时候也可以,只要多瞒几年,说不定你可以找到替代簿泗的人……”
说话间,江盛楠感受到宫三昼幽深的眼神,她没有闪躲地对上宫三昼的视线。
岁月并没有在江盛楠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只是让她看上去更加得成熟风情,她的面上露出无奈。
“你的父母都是狼心狗肺的人,兄姐又将你丢弃,在你的三观建造最重要的期间,只有簿泗出现在你身边,他与你共处了八年,同进同出,从未分离。所以,不论之前我如何费心阻拦,你们还是重逢了。现在我只希望你保护好自己,不要再受伤了。”
就算宫三昼把脖子挡得多么严实,她也能够看穿上面的伤痕,除了簿泗,现在又有谁能够伤到宫三昼。
都是命运,一切都是因果。
江盛楠几乎要把这辈子的气都叹息完一样,满脸都是掩饰不住的愁云,她虽不了解簿泗,但她永远忘不了簿泗威胁她的画面,江盛楠一个最高阶血系异能者在簿泗面前竟然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当年若不是孙王受了重伤,她也不会把踏入曹婧玥的陷阱里面。
不过现在A基地早准备好了秘密武器,江盛楠已经决定了,实在不行的话,她就安排人安顿好基地内的群众,然后带异能者直接跟B基地拼了,把簿泗抢过来。
不知道江盛楠此刻心中是如何雄心壮志,宫三昼收好手中的照片和纸张,他低下头,神情真挚无比,“谢谢。”
江盛楠心中一片柔软,此刻十分想要摸摸他的头,但最终还是压下了自己的手。
“你要记住,A基地永远都是你的后盾。”
她最爱的还是忘了簿泗的宫三昼。
他不再在身上竖满防御的尖刺,不再对所有人都拒之千里之外,他懂得珍惜身边人照顾他的好意,就算被弊端操控了,也只会自己躲起来,不给无辜人群带来伤害。
五年来,宫三昼也就只有一次暴走,不过那也是为了逼迫孙示擎不要再监控他了。
江盛楠坚定地认为,这样的他才是真实的宫三昼,不再模仿他人做一个劣质的仿冒品。
“我之前一直在猜想,我还能再瞒多久。你还要多久才能找到他,你还要到什么时候才会选择放弃?”
江盛楠深知宫三昼的记忆精神网被人为地毁坏到了什么地步,一无所知的境地究竟要依靠如何强大的信念才能坚持下去呢?
“我至死也不会放弃。”宫三昼站起身来,他垂下头,俯视着这个一直守护在他身边的女人。
-
-
第258章 见(1)
江盛楠仰头望去,只能见到一双漆黑的桃花眼里闪烁着星点,宛若两片深夜星空般迷人,她很久没在他眼中见到这样的神采了。
宫三昼伸手摸了下自己的心口处,那里的淤青到今天还消散不去。
“我喝了他的血,还吃了他的肉,他的精神力就在这里,一直恳求着我去寻找他。”
对上孩子如此认真的模样,即便江盛楠再不愿意承认,她还是不得不让步,江盛楠想了想,最后还是起身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虽然我更喜欢你失去记忆后的样子,如果可以,我真希望你永远这样下去,但现在我明白了,只有你觉得开心,那才是最重要的。我宁愿你每日都快乐,至于未来是什么样,那就等未来再说吧。”
终于得到支持的宫三昼点点头,他走上前拥抱住了下这个为他心力交瘁了五年的女人,“谢谢您。”
突然覆上来的高大身躯让江盛楠整个人愣在原地,她的表情卡在脸上,直到宫三昼离开了,她都一副灵魂出窍的模样。
此时就在二围圈外,几波巡卫士兵已经开始了地毯式搜索,并把有人还未登记身份便闯入了基地内的情况汇报给上级。
已经回过神来的萧墙正在跟‘SOU’的副首领罗兰一字一句地解释刚发生的事情,岳岳和丁零苍白着两张小脸,焦急地等候在一边,那个男人已经消失一段时间了,她们无法确定指名要找她们首领的男人到底是敌是友,若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就完了。
让众人焦头烂额的簿泗丝毫不知道外界的混乱,他只低着头、弯下腰,信封上的印泥沾到了他的脚上,引起了他的注意。
意识到这不是废纸的簿泗迅速的在厅内走来走去,极速将散落一地的信封都捡回来,叠在一起放在面前的桌上。
那些信封风格迥异,有跟喜帖一样红艳的、也有跟家书一样隆重的、还有跟情书一样粉嫩的,簿泗将所有的信封按照风格分成了三叠。
待到整理好后,簿泗盘腿坐在那张两米长的黑色沙发上,不知他人隐私为何物,他直接上手拆开,一封接一封的,看信的速度比拆信的动作还要快。
在一目二十行的翻阅下,很快,簿泗将三堆信封都看完了,好不容易被拾起摆好的信封又恢复了刚才凌乱的样子,甚至比之前躺在地上时候更惨,信纸和封分离了,被毫无怜惜地扔在桌上和地上。
在簿泗看来,那些信的内容都很简单,可以清晰明了地看出宫三昼身边有多少疼爱他的人。
江盛楠寄来的信上大篇都是叮嘱的话语,叫他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照顾好身体。
蒋沛儿寄来的内容大部分是分享美食的,还有各种对弊端控制有益的方法。
李春光的就从中脱颖而出了,他的名字立即被深刻地映入了簿泗的脑中。那满屏的骚话,虽然簿泗不太能理解其中的含义,但这并不影响他知道表面的意思。
其他还有少数来自别的姓名,数量太少,可以忽略不计。
簿泗想起他搬动家具的时候,那些信封貌似是被藏在沙发底下的,看看上面早就被拆开阅读过的痕迹,他多少能感觉到,大概那个孩子也是享受这种关爱的,一大堆信都被好好地看完了收在沙发底下。
再伸手摸摸身下的沙发,不同部位的柔软度各不相同,有些地方因为经常性压着都开始塌了,这个沙发应该是宫三昼平日里最长待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