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作死(134)
即便薄泗一直用行动告诉他,他不会因为他比他弱就离开他,但宫三昼仍旧会无法控制的不安起来,也许这不安是因为暗喜异能的弊端吧。
八年前,两人和好的时候,宫三昼曾经发出一个誓言,他说,他会变得比薄泗强,他要让薄泗仰望着他,他要让薄泗觊觎他,他要站在主导的地位上,再也不要尝试那该死的若得若失了。
宫三昼为此拼命的努力了八年,他的这条命,真的是拼出来的,八年来,油尽灯枯的他拒绝薄泗的任何帮助,只想要凭着自己的能力活下来,他认为,只要他能靠自己活下来,那他就一定还有希望。
可如今,这希望都已经稳定地燃烧了三年了,他还是没能比过薄泗……
刚越过一个窗户的薄泗忽然发现了,那原本还兴冲冲地往回走的宫三昼突然就如同缩头缩脚的小乌龟一般,缓慢的将自己的头垂了下来,前进的脚步也慢了下来,那瘦弱的小身板立刻就可怜兮兮起来了。
薄泗斜着眼珠子盯着宫三昼异常的一举一动,心里隐隐又有些烦躁起来了。
他发现,他越来越猜不透宫三昼的那颗小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了。
缓慢吐出一口浊气,即便心里躁意依旧,但已经不想再对宫三昼施行任何强硬手段的薄泗也只是在抿了抿嘴,抖了抖极长却稀疏的睫毛几下之后,就什么都不打算做了。
片刻后,两人一同走出了孙家主宅的大门,忽的,滚烫的袅袅热浪立刻扑面而来,烈日下的温度热得能用肉眼看见。
突然,薄泗用力地抓住了宫三昼的手,将他拖进了阴凉的建筑楼下,避开阳光,带着他蜿蜒出一条没有阳光暴晒的路走回家。
正在沮丧中的小少年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给拉回了心神,他茫然地看了眼脚下的阴影,又看了看身旁毒辣的阳光,再看一看薄泗与他十指相扣的大手。
顿时,宫三昼那些脆弱的小心思瞬间就烟消云散了,他紧了紧自己的五根指头,大胆地按在了薄泗冰凉的手背上。
薄泗被他的动作引得低下了头,一低头,他就看到了宫三昼仰着精致无比的小脸蛋,露出一口小白牙,对着他傻呼呼的直乐呵。
即便是傻乐,但宫三昼的这张脸还是能将‘傻’变为让人心软的‘萌’。
看着那双往睫毛上蹦着欢乐的弯弯桃花眼,薄泗不知怎的就怔了怔,琥珀色的瞳色忽然就深了许多,但他也没有说什么做什么,只是别开视线,抬起头,继续拉着宫三昼朝阴凉处走。
烈日之下,男人与少年手拉着手,踩着建筑物下的阴影,脚步轻快地朝自己的家走去。
而在不远处一栋建筑的最顶层,那应该跟江盛楠一起走了的九晟渊竟然就站在了那里一动不动的。
不知道九晟渊到底在那里站了多久,看了多久,一直等到薄泗和宫三昼消失在了他的视野之中,他才垂下眼,那双桃花眼里天生自带的魅惑情意全然不在,只有一片隐藏着某种情绪的暗黑。
第181章 一双脚
红色两层小楼房,厨房外。
“现在才十点多,你要不要吃水果沙拉?我记得冰箱里有草莓、番茄、猕猴桃,还有上次必做任务里从杀人蜂那里拿来的蜂蜜,嗯……对了,酸奶在哪里?喝完了吗?啊!在这里,还有两瓶,哈哈。”宫三昼光着脚,站在打开门的冰箱前,仰着脑袋,嘴里不停的说着话。
不知道他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跟薄泗商量。
薄泗看着他的背影,并没有回答,只是等在餐桌前。
从薄泗这边的视角看来,宫三昼几乎是将半个身体全部都埋进了冰箱里,因为冰箱太大了,比四个宫三昼还要大。
听着宫三昼不停念叨的话,被冰箱门挡住了全部视线的薄泗开始自己找乐子了,他慢慢的下移着眼珠子,直到落到了宫三昼踮着的脚上后,他才停住。
在黑色的休闲裤脚之下,是一双光着的脚。
那双脚很白很白,就像它的主人身上的其他部位一样白,甚至因为很少裸露出来的原因,所以这双脚似乎比其他部位还要白上许多。
此刻再被脚下的红木地板映衬着,刹那间,红白相称,艳得触目惊心。
薄泗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睫毛快速地眨了两下,两道目光立刻急促地上移了几分,慌乱地卡在了宫三昼的脚踝之上。
那里还是一样雪白雪白的,再这么上下连看起来,那就像是一柱白玉上添加了一颗锦上添花的装饰一般,顿时增添了不少的颜色。
秀色可餐,薄泗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这四个字。
“就拿这些做吧。薄……你在吃什么吗?”宫三昼转过身,他怀里捧着一个干净的大盆,里面摆满了他刚刚念的那些东西。
本来宫三昼只是看着今天太阳这么大,天气也有些热了,他就打算弄点薄泗喜欢的甜品来吃,结果,他一回头,就看到薄泗半低着头,过长的眼睫毛挡住了宫三昼看向薄泗眼内情绪的意图,于是,他只能看向薄泗动着的嘴唇了。
“口水。”薄泗缓慢地抬起头,平静地对上宫三昼疑惑的双眼。
“……”宫三昼无奈地歪了下脑袋,抬手举起大盆子,上前两步,哄孩子一样地安抚道,“你再等一下,我很快就弄好了。喏,你先吃几颗番茄。对了,你早上的画还没有画完,先去画吧。”
一听到自己伟大的画作,薄泗立刻失了眼中的平静,他快步走过去,伸手接过了宫三昼手里的番茄,转身就朝客厅里赶去了。
宫三昼扬起下巴,望着薄泗趴在桌子上,认真作画的背影,不知为何,他突然就笑弯了桃花眼,随即,他便兴高采烈地抱着大盆子朝菜刀方向走去。
客厅里的桌子上,正摆着十几根五颜六色的蜡笔,竖着一堆洁白干净的纸张。
薄泗垂着头,微微蹙着颜色偏淡的眉毛,他捏紧了手中的红色蜡笔,谨慎地在画纸上抹上了最后的一笔。
提笔收工,薄泗盯着面前的画纸,在愣了半晌后,他再度咽了咽口水,琥珀色的瞳色再度加深,隐约有了日暮的昏色。
放下蜡笔的那只手缓缓地抬了起来,在空中诡异地停顿了片刻之后,最终,薄泗还是神色一凛,直接将手势在必得的按在了手下的画纸上。
而他按着的地方,赫然就是一颗如同世上最光洁精致的宝石般的脚踝。
从薄泗居高临下的视角看下去,是这样的一副画面——在干净画纸的中央,是一大片起着皱褶的血红色,而在血红色的上方,则踩着一双让人注目的脚。
那是一双很白,很精致,很漂亮的脚,就仿佛是优秀的雕塑家倾尽了一生的心血,才雕刻出来的艺术品。
“薄泗,我拿了两个勺子,蓝色和绿色的,你要哪一个颜色的勺子?”突然,宫三昼的声音在薄泗的身后四米处响起了。
蓦地!薄泗的眼里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惊慌,那根按在画纸上的脚踝的手指头,立马就急得指甲盖泛白了。
毫不知情的宫三昼端着两个盘子,三两步就走到了薄泗的面前。
弯腰放下两个小碗后,宫三昼便盘膝坐下,他低头看向桌前,忽然眼露疑惑的问道,“这堆白白红红的碎屑是什么?画纸吗?还是你又把蜡笔给捏碎了?”
薄泗徐徐地抬起椭圆形的幼型狐狸眼,琥珀色的眼瞳一点波澜不起,他伸手拿起蓝色的勺子,轻飘飘地回答道,“我又把蜡笔捏碎了。”
“是吗?”宫三昼瞥了眼薄泗干干净净的十根手指头,再瞄了瞄搁置在一旁,模样完好无缺的红色蜡笔,心里虽然不解,但他并没拆穿薄泗,反而是故作不知地拿起面前的绿色勺子,语气轻松的说道,“那你下次别那么用力的握蜡笔了。”
“嗯。”薄泗顺从地点点头,举着蓝色的勺子开始戳碗里酸甜可口的水果沙拉。
一分钟后,宫三昼看了看薄泗碗里被吃得所剩无几的番茄后,便把自己碗里的番茄全部挑了过去,边挑边说,“你怎么不吃猕猴桃?”
“不喜欢吃。”薄泗头也不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