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弟弟逃亡的一百二十天(40)

　　A0416飘到我的左边，回答道：“这里是YCS实验区的高级护理研究室第2098号手术房。”
　　他念出一大段数据，我一个都没记住，唯一开头的实验区我知道。那是曾经苏沅上班的研究所，难道是苏沅送我来这里的？
　　那他人呢？
　　我问：“送我的来的人是谁？他人去哪里了？”
　　A0416回答我说：“蔷薇夫人。”
　　蔷薇夫人又是谁？这种像是少女漫画里出现的人物，和我们这个世界风格完全不一致，这种格格不入的画风，我可以保证不认识。
　　何况我不是在教堂里被刺穿了肚子吗？
　　我想问蔷薇夫人是谁，A0416立刻播放了一段视频，道：“这是截取了言重少将无人机录下的画面，本质上说是米迦勒用自己换取了你的生命。蔷薇夫人的飞机正好停落在YCS实验区，利用水路去往博文岛。”
　　我看见视频里异样的苏沅，展开六翼翅膀，与其他天使战斗，然后为了我，束手就擒。
　　我愣在原地，自言自语道：“他们把苏沅抓走了。”
　　还有心底最后一丝渴望变成了空谈，果然苏沅也是天使。
　　这样的认知终于将我长期以来的困扰与担忧化为灰烬，得知苏沅是天使，我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接受，反而心疼他，想象苏沅当初被YCS那群变态做了什么。
　　我咬着牙，砸了一下床板。
　　A0416立刻提醒道：“虽然不知道你在悔恨什么，但是请不要拿A2333出气，它连续为你工作了7个小时，为了修补你破损的伤口，它加快运作甚至差点死机。”
　　我一听，看着屁股底下的仪器，立刻道歉：“抱歉，抱歉，不好意思！”
　　A0416听了我的话，面无表情的小脸浮上奇怪的表情，道：“你再跟它道歉？”
　　我抓着后脑勺，感到一丝歉意，没想到为了救我，他们差点死机。
　　我立刻从那台机器上站起来，道：“抱歉，抱歉，是我没注意。”
　　我用手指摸了摸床板。没想到床板竟然伸出一支手臂，将一件病服递给我。
　　A0416站在一旁，说：“它说没关系，能为你服务，是它的荣幸！”
　　他说完话，小脸露出一丝难过道：“你真是一个奇怪的人，机器创造的最初目的就是为人类服务，等使用次数到达限制期，就会被遗弃。我们没有选择的权利，也没有拒绝的权利，服从是我们的使命，你这个人类竟然跟机器道歉。”
　　我听他说完，完全不能接受，道：“其实人类从机器那里得到了太多的帮助，很多人对于自己的机器都非常的爱惜，比如用了很久不愿意换，直到无可奈何才换了新的机器。还有些机器承载着人类的记忆，有些人类，比如我一直都心存着感激之情。刚刚确实是我做错了事，道歉是应该的。”
　　他听了我的话，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
　　我本想问A0416知不知道，那些天使将苏沅抓到哪里去了。
　　A0416就说了另一个让我绝望的事情，他蹲下`身体，指着我曾受伤的地方说：“忘记跟你说，你被感染了。”


第43章 7.5
　　7.5逃亡的第十二天2 上
　　白色的手术房里，A0416像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捧着小脸，陪我一起蹲在地上。
　　我听完那句关于感染的话后，脑海里一片空白。那种死亡的紧迫感又威胁到我的生命，让我无措到想吐。
　　我蹲在地上，发呆地看着白色的地板，思考着：“去死还是变成怪物！”
　　我问身边的小男孩，道：“被感染的意思是我会变成怪物，或者天使？”
　　小男孩飘到我面前，凌空从莫名的空间拉出一块屏幕，指着上面天使和成虫解释道：“天使并不是完全依靠冰蝶病毒进化而成，具体涉及到的内容很多，本质上冰蝶病毒确实是重要环节，但是不是所有人都会成功进化成天使。”
　　他指着另一张图片，继续解释道：“成虫就是你所说的幼虫怪物的完全体，他们完全是由于冰蝶病毒的感染而被迫进化成怪物，失去自主意识、情感，完全退化成只听得懂指令的生化士兵。”
　　他的屏幕上，显示出一本书，道：“看过《尸者的帝国》吗？就是尸体代替人类去打仗，这些生化士兵不会痛、不会死，高伤害，低成本，很多军事家都愿意投资。生化士兵的就是所谓成虫的完全体，他们从最初的卵、幼虫、蛹到最终的完全体成虫，要经历四个阶段。
　　成熟期的幼虫，他们能够去传播病毒，同时找寻到合适的进化者，等到达到饱和阶段，他们就会选择安全的地方结蛹，并且进化失败的幼虫会变成守卫，一边保护着蛹，一边收集营养供养着蛹里面的幼虫。
　　袭击你的触手就是蛹的守卫，一种进化失败的幼虫。它们的攻击能力低，捕食能力强，常常群聚而动，你的伤口里有他的唾液残留物。
　　也是因为病毒的感染，不然你就已经死了，事实上，你确实失去了生命迹象，但是后来病毒感染入侵成功，才能让我们像修复残次品一样，将你修复成功。”
　　他说了一堆话，面前的屏幕也被他不知道收进那个次元里。我听完后，又问了句：“那我变成怪物，就是幼虫还有多长时间？”
　　少年看着我，一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眨了眨，回道：“目前卵已经开始孵化，潜伏期是3个月。”
　　我一听3个月，立刻打消了所有的死亡的想法，我没好气地埋怨道：“哎呀，大哥，下次说话先说重点啊，还有3个月，90天，那就不怕了。”
　　等到了九十天后，我要是真的变成了怪物，那也不遗憾了，说不定将来就会有药能治好我呢！
　　少年不懂我情绪的变化，又说了一句：“你真奇怪，我不是大哥，我不是人。”
　　我改蹲为坐，拍了拍地面道：“来来来，先坐下，我还有点事问问你，大哥！我知道你不是人，那有怎么样，大哥是一种尊称，表明我敬佩你。”
　　他更加不明白，从善如流地坐在我身边，反驳道：“大哥好像是黑社会，或者是一般30、40岁的男子。还有你敬佩我，我不过是一台高级AI罢了。如果系统升级更新，你再看到我时，就不是我，而是A0417了！”
　　我看见他难过地模样，安慰道：“那有什么，高级AI多厉害啊，说老实话，你这样的高级AI跟人没有什么区别，除了没有实体身体，你什么事不都能做，我佩服你是应该的。你不用多说，以后，你就是我大哥，有什么需要小弟效劳的，一句话！还有系统更新怕什么，不更新不就好了。”
　　我不敢继续多说，怕面前的高级AI脑容量跟不上我的思维，他听到我说效劳，还听到我说我要认他做大哥，好像更加迷惑了。
　　他站到我面前，问我：“你是想让我抵抗最高指令拒绝更新，并且保护你，成为你的智能AI吗？”
　　我看着四周，敷衍地点头说：“是啊，是啊，我这里人生地不熟，就靠大哥你来保护我了。”
　　他站在原地，手足无措地说着：“你这是在病毒入侵，偷偷篡改我的最高授权指令，这样是禁止的！”
　　我看了他身后的透明按键台，走过去想检查一番，继续敷衍道：“哪能啊，你是我的最高指令官才对！”
　　少年摇头，疑惑地问出：“我是你的最高指令官？”
　　透明的按键上面什么都没有，整体模型像一台挂壁式钢琴。我没听清楚少年的话，回：“那可不是，你是我大哥，我还靠你保护呢！”
　　少年听完后，突然找到了突破口一样，一种如释重负地表情告诉我：“既然这样，我愿意成为你的大哥（智能AI）保护你，直到你生命的终结。你作为我的小弟，也要听从我的安排，阻止我的系统更新。虽然米迦勒一直妄图篡改我的最高指令授权，但是从未成功过。”
　　我一听到苏沅的名字，立刻问道：“你说什么？米迦……不是，苏沅妄图篡改你的最高啥？”
　　少年好像解脱了什么，笑容灿烂地飘到我身边，回我：“是啊！苏沅没成功，中间电脑还坏了一次，不过我还是很开心，事实上，我一直在想如何才能离开这个实验室，但是我又不想再次成为别人的工具，你的想法很好，我不用成为别人的物品，而是别人成为我的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