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弟弟逃亡的一百二十天(147)
齐泛的眼神看着我,又看到床上的血迹。我站起身挡住他的视线道一句:“医药箱呢?”
齐泛把医药箱留给我,见我心意已决,吩咐警卫官出去。他出门时,意有所指地道一句:“殿下,医生就住在3303。如果需要任何帮助,可以去3303。”
我点点头,假装翻开医药箱拿出绷带。
房间的门一关,我就冲向柜子。我嘴里喊着:“药来了。”
我打开柜子,苏沅就倒向我,碰到我的伤口。我吃痛地扶起他,揭开他身上湿掉的绷带,看到里面惨目忍睹的伤口,吐出一句:“对不起。”
苏沅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他闭着眼睛对着我说着:“没关系,哥哥。阿沅不痛,阿沅只要有哥哥,什么都不痛。”
我用绷带绑住他的伤口,给他注射了再生剂。伤口愈合得很快,可身体的热度一直没有退。
我害怕苏沅就这样倒下,紧紧抱住他,道:“是……是谁帮你来这里的?是亚当对不对?”
如果亚当也在这里,一定能治好苏沅的伤。
我翻着苏沅的口袋,哄着他问他如何联系亚当。
苏沅又陷入了昏睡中,让我不得不冒险亲自去圣宗一趟。
医药箱里的药品有限,我取了有用的,给自己简单的包扎一下,先去齐泛所说的3303。
我在乐园的身份特殊又尴尬,名义上是他们的执行官,实际上只是一颗棋子。
这里大部分警卫都是各区的眼线,有些甚至是监视我的人。我在3303门口按下门铃。
铃声一响,门就被打开。
我本来准备直接袭击医生,可看见里面的齐泛时,有些惊讶。
他看到我,立刻给我丢了两套装备说着:“殿下,你如果要外出,最好在2个小时之内回来。我想您受伤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乐园,路西法殿下一定会找你。
我大概只能帮殿下拖延2个小时。”
我不知道他为何帮我,但是我现在只能相信他。
拿到外出装备,我立刻回到房间。给苏沅穿上,然后利用齐泛留给我的通行证,顺利离开了乐园所在的酒店。
我背着苏沅,一边在大雨中找车去,一边用亚当以前教我的方法,联系着他。
伊思的夜晚真的很冷,过于落后的设施,让我连电话信号都不全。雨水打湿了我的脸,让我看不清手机屏幕上的信息。
就在我快要绝望时,一辆货车停在我面前。我看见那个人像英雄一样跳下车,将我拉入车厢中。
--------------------
不喜欢狗血的小可爱们,在忍几章就回到我们最的欢乐了。在忍几章狗血哈!
第169章 22.9
22.9
重逢比我想象中还要尴尬,破旧的货车里,穿着蕾丝蓬蓬裙的甜美少女冰冷着一张娇俏的小脸,对着我说了句:“好久不见,苏纺。”
抓我上车的男人也取下了兜帽,露出一张熟悉的脸庞。他戴着单眼罩,冷着一张脸,对着我说了句:“冷吗?”
我脱掉身上的装备,点点头。孙彦彦立刻给我拿了一条热毛巾,递给我一杯热茶。
那热茶里有一片姜,是刚刚煮好的姜茶。姜茶的味道很香,应该已经准备了很久。
孙彦彦告诉我:“这是祛寒的,伊思的雨太冷了,若不祛寒,一定会生一场大病。”
我喝下一口姜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亚当在另一边给苏沅做检查,他给苏沅套上了许多我没见过的仪器,那些仪器一上苏沅身,就开始发出机器运转的声音,告知苏沅的身体状况。
开车的人我没见过,想来是被亚当控制的路人。这辆车不属于圣宗,应该是他们找的当地车。
那碗热姜茶终于让我身体恢复了一些温度,我看孙彦彦消瘦的身子,道一句:“谢谢。”
孙彦彦听了话,沉默许久才开口回我:“谢什么?”
我捧着姜茶,眼睛看着苏沅说一句:“谢谢你今天所做的一切。”
谢谢你,又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拉了我一把。
他没有听见我心底的这句话,自嘲地笑了声:“所做的一切?”
我转过头,看着孙彦彦用手臂擦掉眼泪。他望着我,问我:“为什么不回来?为什么不联系我们?
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
何洋告诉我是你伤了苏沅,还说你成为了乐园的执行官,代号叫瓦利。
为什么要加入乐园?为什么要伤苏沅?”
我不想将苏女士还活着的事情告诉他,不想再让他再陷入危机中。
孙彦彦见我沉默,忍不住拽着我的领子道:“苏纺,你是疯了吗?怎么能加入乐园?他们不是人,帝国变成这样,都是他们害的。
你一定有苦衷对不对?是不是他们逼你?你说啊,为什么不说话!”
我抬起头看着他,无奈地道一句:“没有人逼我,是我自己作出的选择。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也不是人。”
孙彦彦听完我的话,绝望地放手,坐回座位上,自言自语:“你不是苏纺,你一定不是苏纺。”
我不知道为什么听了孙彦彦的话,突然有点想笑。当他们所有人都知道我不是所谓的,那个真实的“苏纺”时,都在劝我不要做苏纺。
可当我真的不在是“苏纺”时,他们又开始无比怀恋“苏纺”,想找他回来。
真实与否变得不再重要,他们到底要找的人是谁?
是那个傻傻地面对一切,毫不知情的苏纺?还是那个被他们伤透了心,被他们放弃的苏纺?
我靠在椅子上,也突然很想知道这个答案。
车子开到一个黑巷中,我看计时器上的时间还剩半个小时,知道自己必须回去。
我没问亚当,苏沅身体怎么样?
也没有再与孙彦彦对话。
我们之间好像竖起了一座高墙,让那个曾经有血有肉的“苏纺”真正地死去。
亚当在我走前,跟我说了很多事情。他说苏沅曾经跳入过那个岩浆池,只救回我的断肢。
重伤的苏沅在培育仓中睡了三天三夜,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我。
那时候,他翅膀还未愈合。在飞来找我的路上,摔倒在地上无数次,最后还是阿瑞斯将他强行送回培育仓。
那个岩浆池也被阿瑞斯填了,他们都怕苏沅再跳一次。
苏沅第二次醒来后,在底波拉与阿瑞斯打了一场,最后被阿瑞斯打断了四肢。
阿瑞斯告诉他,可以重新克隆一个我。可苏沅却不愿意,他说这个世界只有一个哥哥,独一无二的哥哥。
他为了让我复活,参与了北方??战争,俘虏了加百列。
他为了让我复活,每天都会用自己的血作为养料,饲养我的断肢。
他为了让我复活,竟然不眠不休地工作。亚当那时告诉苏沅,需要休息。只有休息好了,才能救回苏纺。
那时候的苏沅告诉亚当,不是他不睡,而是他不能睡。他怕自己一睡着,就再也看不到我了。
亚当说,当得知我还活着时,苏沅竟然哭了,哭得很大声。
他告诉亚当,要去找我。
亚当也很开心,本以为大家会重聚。可惜,他只看见重伤的苏沅,只看见那个念着哥哥,满身是血的苏沅。
我在听完话后,竟然还能发出了一声苦笑。计时器上的时间不多,我打开车门,不顾他们的呼唤,直接离开。
亚当一直在身后问着我:“你还是苏纺对不对?”
我没有回头,只是对他回了句:“要苏沅别来找我了,告诉他,苏纺已经死了。”
关上车门,我独自走进雨里。那晚我不记得自己何时进入酒店,只记得齐泛担忧地给我准备热水与姜汤。
那姜汤的味道苦涩,一点也没有货车内的暖和。
路西法也没有找我,只有所罗门担忧地与我视频。他看到了我的伤口,气冲冲地骂了齐泛他们许久。
我晕沉沉地躺在床褥间,只记得自己头很痛,然后什么都记不住。
齐泛说,我是淋了夜雨,伤口发了炎,导致高烧不退。